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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蕭澤叼著煙走來。蕭澤可能還是陳浩南,可他不是小結巴。他是罵了老大的小弟,電影里面,他這樣的小弟都很快嗝屁。林予在短短幾秒中想了很多,待蕭澤走近,他先發制人并且把話題轉移到了天涯海角:“哥,妖嬈哥的手機號是多少?”蕭澤問:“你找他干什么?”林予睜著眼說瞎話:“我想他了!”成功要到妖嬈哥的號碼,林予看蕭澤喂貓去了,絲毫沒有要教訓他的跡象,于是安下心來。他癡迷地盯著蕭澤的身影,整顆心如浸熱油,隨后又一點點冷卻。都這樣了,他怎么還算不出來蕭澤的命數?林予重新望向夜空,右手搭上左手,既然算不出來蕭澤,那就算算自己吧。初吻都給出去了,那初戀還遠不遠呢?他的桃花會開滿神州大地嗎?找他算命的老頭老太太那么多,嘴上說著多感謝他,卻連個對象都不給他介紹,可真夠不實在的。林予琢磨了一大通,什么具體的都沒琢磨出來。醫者不能自醫,同樣他也算不出自己的命勢。他攤開手掌接屋檐上滴落的雨,漸漸看不清掌中的紋路了。忍不住回頭又望了眼蕭澤,感覺心怦怦直跳。林予掏出手機,堅定地按下了蕭堯的號碼。響了三聲,蕭堯接通:“誰啊?”林予問:“妖嬈哥,你的粉水晶手鏈哪里買的?”第二天一早,林予簽收了北區發來的同城快遞,拆出一條蕭堯同款的粉水晶手鏈。他感動極了,當時就不想再跟著蕭澤了,想收拾細軟投奔妖嬈哥,以后一起做酒吧頭牌。坐在藤椅上擦書的蕭澤點了根煙,他一般早上不抽,這會兒覺得糟心,所以抽一根。煙燃掉一半,他抬眼瞟向林予,發現林予正在舉著手腕自拍。蕭澤出聲:“忽悠蛋,過來。”林予退出照相機,跑過來晃晃手:“哥!你看我手鏈好看么?”“好看個屁。”蕭澤掐住那截腕子,“少跟蕭堯學,他還燙頭紋眉抹粉兒呢,你也弄?”林予掙開:“我招桃花不行啊,再說了,我燙頭紋眉抹粉兒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又不待見看我,還管我過精致生活嘛。”蕭澤給氣樂了:“你一個神棍還得戴這玩意兒招桃花?”“神棍怎么了!神棍也得吃飯喝水談戀愛啊!”在蕭澤面前,算命對林予來說是個禁忌話題,因為他算不出來對方。往地毯上一坐,挨著蕭澤的小腿,他拿書就擦:“我要是能奶自己,早就吃香喝辣住別墅了,吉普算什么呀,我開大奔!天天八抬大轎去擺攤兒,打個純金的地球儀!”后脖子的一點rou被掐住,蕭澤低頭看他:“小忽悠,八抬大轎是嫁人用的。”林予哼哧憋著氣,后脖子被掐著,紅是應該的,不知道為什么耳朵尖也紅了。他氣勢頓萎,蔫不拉幾地說:“到時候肯定好多人喜歡我,不像現在,都沒人在意我。”蕭澤手下用力,林予甚至嚶嚀了一聲,他問道:“怎么算在意你?”林予扭頭,近在咫尺地看著對方:“比如肚子餓了。”“德行。”蕭澤松手呼他后腦勺,然后扔了十塊錢給他,“攤你的雙脆大煎餅去。”林予跑了一條街去攤煎餅,邊吃邊往回走,走回書店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曹安琪下出租車。昨天剛產生了人性上的分歧,今天還不太想見面,所以他扭著臉裝沒看見。曹安琪背著書包跑過來:“林予,今天不去擺攤兒啊?”林予故意道:“我九點再去,直接和葉海輪見面。”“隨便你。”曹安琪的表情立刻冷下來,聲音也低了。周末不用上學,她本來有競賽補習,但是又翹了。進店找位置坐下,她拿出書本就開始寫作業,天冷也沒要冰淇淋,只要了杯熱咖啡。蕭澤在吧臺后面把咖啡煮好,吩咐林予端過去。林予不情不愿地端茶送水,把杯子連碟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沒好氣地說:“您慢用。”曹安琪抬起頭:“你給誰甩臉子呢?什么服務態度。”林予說:“小爺我就這態度,你不喜歡就別來。”曹安琪瞥到了林予的手腕,立刻找到了攻擊的點:“還小爺呢,戴條粉水晶招桃花啊,娘不娘啊你。”林予干脆坐下來,扒著桌子說:“我娘不娘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心眼不壞。”“嘩啦”一聲,曹安琪掀了張卷子:“也許你不止心眼不壞,你可能還缺心眼兒。”林予感覺曹安琪把目光從卷面移到了他身上,并且不帶任何溫度。他想起蕭澤的話來,真的有人因為討厭而產生無邊的惡意。“曹安琪,等見了葉海輪,我會勸他別再喜歡你,你也別再出口傷人了好嗎?”于此同時,門口進來一個包裹嚴實的人,戴著墨鏡和口罩,帽檐壓得很低。他們兩個一齊望過去,又一齊辨認出了來人是誰。是正被提起的葉海輪。“你真的在這兒。”葉海輪先看見了林予,“我在公園外面等了很久,想起那天說的書店,就想沿著街找找看,沒想到——”他頓住,目光凝在了曹安琪的身上。曹安琪緊緊攥著手里的圓珠筆,嘴巴抿成一條線,凌厲的眼神微微閃躲,在葉海輪走進來的幾步里迅速拎起了書包。她懷抱著卷子,心一橫抬起頭來,完全直視著葉海輪投來的目光,兩人距離半米遠的時候,她渾身緊繃做好了奪門而出的準備。葉海輪摘下眼鏡,眼底滿是驚訝和抑制不住的欣喜。從出院后他還沒勇氣回學校,也一直沒見過曹安琪,只打電話聽過曹安琪的聲音。片刻的出神讓他忘記了臉上的瘢痕,小心翼翼地問:“安琪,你怎么也在這兒?”曹安琪看著那張臉充滿防備:“我也想問你,你跟著我?”“我沒有,我來找林予的。”葉海輪急忙否認,無法完全睜開的眼睛更加扭曲變形,“我出院了,還沒準備好回學校。”他非常失落:“出院前班長他們來看我,我以為你也會來。”曹安琪忍無可忍一般:“我為什么要去看你?你是個正常人的時候我就討厭你,你變成這副鬼樣子還覺得我會看你嗎?”她后半句還沒說完,但礙于蕭澤和林予在場,便忍住了。抱著書包試圖往外沖,不料葉海輪靠近了一小步。曹安琪似乎透視了口罩下那張丑陋的面孔,吼道:“你他媽別過來!”葉海輪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那雙連眼皮眼角都帶著瘢痕的眼睛漸漸浸濕,他定在原地,驚慌地看看四周,害怕有其他人看到他的模樣。“安琪,你不能。”他哽咽著,難以克制地暴露自己的軟弱,“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