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道,一旦落淚,就徹底宣判了終結,就等于承認了夢即事實。但林沛然還是很難受,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她,“陽陽,你是個女孩子啊……”姚樂陽扯了扯嘴角:“女孩子怎么了……我覺著我都這么大人了,一個破腫瘤,還他媽良性的,算個屁啊,要頭沒有要命一條,所以干脆就誰也沒告訴……白玉啊蛋兒啊欣兒啊,誰都沒說,也就沒跟你講……而且這不是沒事了嗎。”林沛然的喉嚨有點哽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太了解姚樂陽的心思,正如他了解鄭文軒和自己。他撲過去,想要抱住他,讓他不要難過,可是撲了個空。林沛然好像看不見他,他的眼中是一片死寂,他手指上戴著鄭文軒給他套上的戒指,聲音低沉又嘶啞,好像冷得厲害,尾音不住地顫栗,他說:“……鄭文軒……我疼……”鄭文軒的心猝不及防被擊得粉碎。他一遍遍喊著林沛然的名字,可是他們之間短短的幾米,卻好像隔著無窮無盡的千山萬水,無論他怎么向前,都觸碰不到。……第三十三章生日快樂。“…………”林沛然沉默了好久,回他:傻逼。*2018年8月某日。想著刪了吧,江湖不見。“我可只跟你說啊,你不知道……他媽的腰穿真疼!大豬蹄子騙我說不疼,結果我做完腰穿,整只嘰都廢了,喵的他居然還告訴我不疼……!后來我問他,開顱疼嗎?他說比腰穿疼一點吧……尼瑪等我開完顱,麻藥過去之后,神踏馬疼一點……這哪里是一點!大豬蹄子就是大豬蹄子,滿嘴跑火車!!”林沛然想陪她笑,又笑不出來。他也做過腰穿,長腦瘤的人顱內高壓是常見情況,腰穿抽點腦脊液基本是逃不掉的,對林沛然來說,腰穿的那點痛幾乎不算什么了。畢竟化療比起腰穿,要痛一萬倍。姚樂陽跟他倒的苦水,他全都明白,甚至比那更痛的,他也都嘗了個遍。他知道林沛然不可能在B市,他最新的動態在遙遠的海南,翡翠一樣的海水就像他的眼睛,里面能映下最美麗的光輝,無論陽光還是星河。林沛然不在他家里,本在鄭文軒意料之中。但又真的有點失落。他心里好像空了一塊。為了爭取這一紙調令,他連年假都不要了……可當他好不容易獲得了他曾經夢寐以求的職位和安寧,身邊卻獨獨少了他想與之分享喜樂的那個人。……但他沒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那么點微末的意義,如果自身不能獲得拯救,那么至少在永別之前,最后拯救一些他能拯救的人。林沛然吻住了那枚戒指。復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角落里,那泡得混濁的透明花盆。他說:“LINE里面有個叫Yuki的,我想跟他說……謝謝他給我回國的勇氣,還有,別再掛念我,他值得更好的人。”白玉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跟他確認,是哪幾個漢字,哪些假名。消息發出去,他就把手機還給林沛然。林沛然沒接。“還沒完,”他一動不動,“企鵝里有個叫白玉的,我想跟他說……”鄭文軒沒有去追,他長久地站在屋子里,鋪天蓋地的、令人絕望的痛,細細密密從胸口擴散開來,他的刀掉在地上,“叮”地一聲。他不會真的殺人。但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動了不顧一切捅過去的念頭。他知道,生而為人,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他迄今所有的沖動,都用在了林沛然身上,沖動地去撩他、接近他,沖動地跟家人出柜,沖動地掰彎他,沖動地做絕情人……他性本薄情,只動過一次心,就成了一輩子。他希望貝佳能識趣一點,再也不要出現。“咳!我定好房間了!”林沛然搶在他發飆前,及時收住了調侃,“地鐵站門口,附近是商業街,一晚上六百多,還成吧?”鄭文軒這才不情不愿訥訥“嗯”了幾聲,后知后覺接話:“這么貴的嗎?你土豪啊?”林沛然忐忑支吾著遮掩:“我挑床,不喜歡酒店衛生不行的,而且隔音不好的也不想要……”鄭文軒好像瞬間理解了什么,沒由來一陣口干舌燥。男人之間的暗示,無非只有懂和裝不懂而已,他胡亂點頭應著,揉著鼻子掩飾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囑咐林沛然:“那、那你看著挑,D市這幾天挺熱的,你帶倆短袖就成……”兩個人又閑扯了幾句,商量了一下計劃要去的景點,侃到半夜,才互道晚安結束語音。“最近怎么樣?哥不主動戳你,你都不知道找我,每次戳我都是要寫新歌缺靈感,我賊傷心。”屁話,明明是之前他總問鄭文軒什么時候能結束,所以鄭文軒自己不怎么找他了。林沛然對鄭文軒的“被冷落”避而不答,淡淡道:“還行,除了吃就是睡,胖了三斤呢。”鄭文軒聽了就有點高興:“胖點好啊,上回背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輕飄飄的,別怕胖,再長十斤我也抱得動你。”“煞筆,誰要你天天抱!”林沛然懟他,“我……過年要回家一趟,大概不能幫你看家了。”“文軒?好巧。”在不遠處的樹影里忽然響起的女聲,令林沛然和鄭文軒同時打了個激靈。林沛然猛地攥緊了拳,倉促往回縮了縮手,像被家長抓包了偷溜出去玩兒的孩童那樣,漲紅著臉大氣不敢出。鄭文軒的臉色卻幾乎是當場就變了。他下意識把林沛然擋在了后面,尷尬干笑著回應來人:“貝佳?……你怎么會在這兒?”雖然大話是那么說,可也許……他是不是該用那么一點點心眼,把鄭文軒栓得再牢靠一點呢?他可不想輸給女孩子啊。*2018年7月某日。我想做一個溫柔的人。鄭文軒再也藏不住他了。…………他們沒有談太久,沒幾分鐘,鄭文軒就小跑著回來。林沛然揣著兜站在樹下,昏黃的路燈透過重重樹影明明滅滅投在他臉上,風輕輕一搖,那些光影就溫柔地在他身上調皮地晃。他微微仰著頭,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