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那今日魔域尊主也等你來殺!只是,我的好師尊啊,你要是知道你昔日痛恨的妖物竟然成了魔域尊主,該是一副什么樣子呢?嚴潼想著,恍惚已經走到殿門外的長階前。赤將劍氣不穩,是他正在極度煩躁的表現。赤將是他的妖力、魔力混著心頭血在妖淵煉成的,生而有靈,可以算是他的第二顆心臟了。他那點兒心思,嚴潼怎么會不懂。赤將排斥季珩,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排斥。“尊主萬安。”長階盡頭的守門妖獸見嚴潼走來,齊齊跪伏在地。嚴潼站在獵獵山風中,沉默一會兒道:“到哪兒了?”左側的守門妖獸回道:“剛過了七百階。”“……怎么樣了?”嚴潼看著幽幽不盡的長階道。那妖獸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那人來時身上就有傷,七百階雖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也不會那么輕松。”嚴潼回身寒涼地看了那妖獸一眼,隨即放下赤將,冷聲道:“赤將,去把人帶到長恨殿來。”赤將領命,飛快地向下竄飛而去,很快就把一個渾身是血的白衣男子帶了上來。那白衣男子渾身血污,墨發垂落,一張臉蒼白無比,即使昏迷著也可窺見眉眼間的清冷,借著長恨殿陰冷的山風和凄凄月光一瞧。正是那青穹頂上高高在上的衡君仙尊,季珩。男子從變大數倍的赤將劍身上把衡君仙尊抱了下來,下意識地把他輕輕攬在懷里,仿佛抱著什么稀世珍寶。“帶妖龍。”腳下步子不停直直往長恨殿走,帶著些局促慍怒的聲音消散在夜風中。赤將立刻又變回赤瞳紅衣的孩童模樣,朝西南方奔去。“童童……”季珩似乎是痛極了,昏迷中眉頭也緊鎖著,可囈語卻是痛苦憐惜的。嚴潼僵了一下,看著季珩的眼神很復雜,收了收手臂,把他抱到了長恨殿的軟榻上。妖龍名喚骨佘,是歷代魔域尊主的療愈妖獸。他很快受召趕來,走進長恨殿的時候化身成一個白發老翁。他進殿先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嚴潼,然后才看向軟塌上渾身是血的白衣男子,弓著身子坐在榻邊查看季珩的情況。診了一會兒才起身走到嚴潼身前跪下:“尊主萬安。這位公子體內的靈力十分紊亂,心脈已然受損,加之荊棘長階對其身體的損害,如果不馬上療愈,很可能有性命之危。”嚴潼沉默的聽著,等骨佘說完了也只是看了眼榻上臉色灰白的季珩,眼里仍舊黑沉沉的。他不發話,骨佘自然不敢自己拿主意決定此人的生死去留,仍舊跪在地上等著嚴潼吩咐。就在骨佘以為尊主打算就這樣耗死榻上之人時,殿中響起嚴潼寒冰似的聲音:“他還不能死。”骨佘前后伺候了三位魔域尊主,嚴潼一發話他就明白了。不能死,那就真的只是保住一條命即可。靈力紊亂不是一天兩天能療愈的,骨佘便暫時穩住了季珩受損的心脈,再處理了一下他身上的傷。雖然早有準備,但血衣褪下,季珩皮開rou綻的腿露出來的時候,嚴潼還是錯開了眼。骨佘把嚴潼的舉動都看在眼里,處理完這些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問他:“尊主,他的傷已經不會危及性命,但要徹底恢復還需要許多時日,是否需要屬下明日把藥童帶來貼身照顧?”嚴潼聞言看向季珩,眸色陰沉。骨佘在這魔宮之中見了太多腌臜事,看嚴潼落在季珩身上的目光心里也有了猜測,恐怕這衡君仙尊不是一般人吶。這新任尊主嗜血殘忍,沒想到卻對昔日仇人獨懷情衷?心里都想好明日帶哪個手腳麻利又細心體貼的藥童過來照顧了,那陰沉冷漠的尊主終于開了尊口:“照顧?他是來取我性命的,是我死生不容的仇人,為什么要照顧?”骨佘一愣,有些摸不準這位尊主的心思,聞言也不敢搭話,只是把身子伏的更低。“帶到幽冥之地關押。”嚴潼的聲音冷意徹骨,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長恨殿。骨佘看了眼榻上之人,微微嘆了口氣,還是把人帶去了暗無天日的寒冥之地。“潼哥哥,你的手……”赤將看著茫茫然站在大殿門口的嚴潼,那人緊緊攥著的拳頭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白,現在還在細細的顫抖。嚴潼回神,一低頭就看見了變成孩童模樣的赤將正抓著他的衣角,皺巴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己的手。他也看向自己的手,緩緩放松才發現手心都掐出了血痕。自嘲一笑,干脆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漆黑廊柱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是怎么了?如今他已經是魔域尊主,他那冷血無情的師尊也已經是他的階下囚,為什么只是看到那人蒼白虛弱的樣子,自己就先潰不成軍了呢?山風朔朔,在這長恨殿外,竟如嬰孩陣陣嗚咽。嚴潼沒搭理赤將,兀自打量起這偌大的長恨殿來。綿延千里的魔域,妖魔鬼怪橫行,從長恨殿的長階上往下望,山下是一片星火輝煌。市集里最是熱鬧,來來往往妖魔橫行,看著看著,嚴潼竟從這詭異的氛圍里咂摸出了一絲人間滋味來。星星點點不甚明亮的是那些小妖小魔的家,白日里盡管廝殺惡斗,爭奪地盤修煉妖力,晚上了就蜷進窩里,有父母親族相護。長恨殿坐落在魔域之巔,新任的尊主還沒選好心腹部下,山上的十幾座宮殿就都空著,黑漆漆尋不著一絲亮光。只有此時的主殿里亮著一盞燈,凄凄慘慘的,也快燃盡了。赤將也不出聲,乖乖巧巧地蹲到嚴潼旁邊,一會兒絞著自己的手指玩兒,一會兒悄悄去看嚴潼的臉色。嚴潼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赤將,明日你跟妖龍下山去,要是覺得有合適的,就帶回來幾個人吧。”赤將點點頭應下,片刻又有些期待道:“上次我在山腳下看見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狐貍,很漂亮的,我可以帶他回來嗎?”“不行。”嚴潼懶懶地看著他興致頗高的樣子,毫不留情的回絕了他:“別惦記那只小狐貍了,連人形都還沒修出來,帶他上來能做什么?你跟著妖龍去,妖龍會教你怎么挑人。”赤將聞言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又皺了起來,他沒有反駁嚴潼的話,只是委委屈屈地望著他。嚴潼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嫌棄的看他一眼,一把把他提起來丟的老遠。赤將利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干脆坐在地上繼續委屈巴巴地看嚴潼。嚴潼深深嘆了口氣,最后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靠在身后的廊柱上,十足不情愿的樣子。“帶吧。”赤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