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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只是個小小貴人,即使幾位太傅對我的評價更高,即使朝臣反對。太子這個位置依然是那個見到我會流露自卑的二哥來坐。憤怒過,失望過。我滕季央想要的東西不需要別人給,自己親手去搶,這樣更有樂趣不是嗎?少年時的我還不懂得妥善的隱藏心思,也許父皇看出了什么,更加疏遠了我。沒想到,他的這個行為導致了流言四起,二哥那個貴人母親莫名的擔了蠱惑君王的罵名,連帶朝中一些中立老臣也偏向了我。這件事讓我受益匪淺,為了達到目的是不需要一味爭強斗勝的,在某些時候,也許迂回和示弱會得到更好的效果。小甘草是全心全意的跟隨我的奴才之一。曾經懷疑過他和另一個叫人參的小廝一樣另有目的另有來歷,反復查探,他卻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而我還是懷疑他。因為邵棠的贊賞?因為他總是小心翼翼的隱藏他那顆聰明的小腦瓜里的想法?為什么在人參對我下手之前會在庭院里與他相遇?為什么人參派去下毒的小廝會被他發現?直到那一天,我故意叫他坐在跟前,滿院子的歡歌笑語,雜耍藝人熱鬧非凡。刺客閃著寒光的匕首呼嘯而來,瘦小的他第一個撲了出去。本應該肅殺的場面因為他被刺客甩的滿天飛而讓我幾乎失笑,我在笑什么?笑他那滑稽樣子,還是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后知后覺,原因竟然是我在意他。幾次三番的試探其實就是給自己一個理由把他劃歸成“值得留在身邊”的那一類人。他的手掌因為抓著匕首受了重傷,我討厭那紅紅的血從他身上流出來帶給我的恐慌。就是這樣一個自身都難保的小不點,有時候圓滑的過分,有時候又善良的過分,而善良與圓滑在我心中向來不可能并存。身邊各種奴才各色美人無數,哪一個不是求著榮華富貴?小甘草也求財,但似乎又不是。過年的時候圖喜慶,吩咐奴才們抬著幾筐錢往院子里揚,一地的婢女小廝歡呼著爭搶,我喜歡這種大家都開心的熱鬧。我和夫人們圖個樂兒,辛苦了一年的奴才們得了紅包。這個時候他都是不動的,低眉順眼的伺候。等到人都散了,大半夜的冷風颼颼,他才蹲在院子里慢慢摸索。身邊總有喜歡嚼舌頭的奴才,也多虧了這些人,才知道他還有很多古怪的小聰明。最末等的小廝們一個月就那點錢,一個個缺吃少穿,甘草也不例外。可是他會到把一兩件別人不要的破爛衣衫拼拼補補給自己的衣服縫上里襯,按他說這是“一層棉(布)一層暖”。他會到處收集剩茶葉根兒,拿個小笸籮曬干裝枕頭,還神秘兮兮的告訴別人茶葉枕頭能明目。在他沒資格吃早飯的年紀里,每天晚上他總是最后拿個饅頭咬一口,然后嘟囔著“累了累了,拿回屋兒吃去。”留給第二天當早點。覺得他實在有趣,把他提升到身邊伺候。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快速的眨眼睛就一定是在說謊,笑的時候沒有看見后槽牙那就是假笑,尷尬的時候會摸鼻子,疲倦的時候眼睛睜的最大,動作雖然依舊輕快但是失去了彈性,這種時候別人都會跟主子裝模作樣的賣乖,這個小傻瓜卻連這些都不會,只是強撐著。我甚至懷疑他在夢游的時候會不會也記得幫我端茶倒水掖被角?王府里那么多奴才,那么多是非,親眼看著他像只徘徊在池塘邊的貓,機警的伸出爪子試探水深水淺,然后你沒耐性了,從后面飛出一腳直接給他踹進水里,就能看見他炸著毛一路跌宕浮沉的掙扎著游,等你覺得他沒準得淹死的時候,他總是能哆哆嗦嗦的爬上岸,頑強的出乎意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這種游戲,這種反復戲耍他的游戲,直到他打算逃跑。因為喜歡,所以熟悉。那幾天他順從的過了分,無論我的手指如何滑動在他的耳朵和嘴角,都看不到那種踩貓尾巴的反應。蒼術是個好探子,雖然掰開他的嘴很難。甘草是他的好友,而他是我的死忠侍衛,孰輕孰重他掙扎之后還是要說出來。我,也很樂得欣賞這個平日正氣凜然的青年出賣朋友時的難堪和自責,誰讓他跟我的小甘草走那么近?最后,我給了小甘草一個機會,提醒他:“你不是想跑吧?”就像邵棠說的,他很聰明,也很敏感,最后他沒有選擇逃跑。今天,他是偷偷帶著他的小錢箱出的府,兩個時辰之后,又帶著那點可憐的家底兒溜了回來,然后無比熱情的開始忙活差事,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有之前的諸多試探,我肯定要好好審訊他一番,但是現在,懲罰他嗎?鞭打他嗎?我舍不得了。已經有過一次抽打他到皮開rou綻……可是現在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今非昔比。蒼術杜仲和他一向交好,所以監視他的任務我派給了很少出現在府里的昆布。據昆布的回話,他歡天喜地的去了那間小倉房,打開門就愣住了,一直呆立了良久,然后坐在地上看著他準備好的兩筐蘿卜白菜發呆,又摩挲了半天放在一邊的菜農衣服,突然跳了起來噼里啪啦的把東西摔了個亂七八糟,一邊摔一邊還嘀咕。他最后是如何想的?為什么又突然決定回到王府?他都嘀咕了些什么?我非常好奇。“白買了那么蘿卜白菜,花了不少錢吧?”他嚇了一跳,再次露出那種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的表情,如果他有毛,一定會炸起來。“怎么不說話了?需要多少時間編故事?一炷香夠不夠?”他快速的眨眨眼,撲通一下跪了下去,也不嫌疼,“王爺,奴才該死,奴才知錯了。”把他從地上揪起來甩上床,其他小廝識趣的避了出去。欺身壓上,還挺硌得慌,“知道錯了就彌補吧。要想善莫大焉你也得先知錯就改啊~”“奴才一定改,可是奴才想跑也是因為您。”就知道他能貧出一車話來,但是今天我勢在必得,這一夜豁出去了,看他詞窮之后還能如何?“說吧。”“您先起來,奴才這一身骨頭回頭再硌著您。”他怎么不慌呢?為什么不掙扎?直挺挺的躺著像根兒柴火。“最近又不好好吃飯吧?怎么補也補不起來,明天開始天天用人參鹿血灌你!”“別別,奴才會噴血到死的,您看……啊!!”我就知道他最會打岔,干脆撥開他的外衫,果然消停了。“該說什么來著?”“說什么?就是因為你這樣對待我,我才會想跑!”看看,急眼了吧,都開始你呀我的,也好,聽著方便。“我這樣對你不好嗎?我喜歡你是抬舉你,不愿意嗎?”“不愿意,哎呀,冷。”瞧著這一身的排骨,我該從哪兒下手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