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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低聲抱怨道:“硌死我了。”秘境會開十天,他又頂著煉氣大圓滿修士的身份,第一天就出去未免太過可疑。仗著自己已到金丹期,林稚便大搖大擺地在這秘境里閑逛了起來。只是沒逛多久,就聽見系統說:“你快回去。”林稚:“??”系統:“主角目前正往那個山洞走去,你一個身負重傷,起都起不來的人,怎么能一下子就跑這么遠?”林稚懵逼臉:“他回去干啥啊?”系統:“快點。”林稚忍氣吞聲地往回走,說:“老板你太過分了。”他現在的心情,就跟好不容易盼到節假日外出旅游,中途卻被老板叫回去加班的社畜一樣。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心里不停嗶嗶,林稚還是飛快地回了山洞,盡職盡責地演起了重傷瀕死的菜雞修士。他前腳才擺好姿勢,沈煥后腳就摸了進來,把一瓣兒東西放在他身邊:“你把這個用了吧。”他的語氣實在說不上好,“你”來“你”去的。林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把那玩意兒舉到眼前看了看:千瓣蓮。傷重是了,千瓣蓮還是一味很好的療傷藥。就跟世界上絕大多數靈藥一樣,千瓣蓮雖好,修士吃個七八瓣,再吃基本就沒啥用了。可是,這一點無傷大雅的瑕疵并不妨礙它在外界叫出高價。若沈煥是個如林稚那般的天之驕子也就罷了,可他眼下混得還不如普通修士。五十塊錢不算什么,可對于一個全部身家也只有兩百塊的人而言,給出五十塊就是驚人的大方了。林稚怔了一下:“你給我這個做什么?”沈煥淡淡道:“你于我有恩。”林稚便想,對,他想寫的就是這么一個人。從十六七歲的年少落魄,到后來拜入留仙宗的初露鋒芒,無論外界如何毀他譽他,他都始終保留著一分清醒,良善仍存,恩怨分明。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端詳了一陣那瑩白剔透的一小瓣蓮花,舉止艱難地咽了下去,擺出運功療傷的架勢,約莫過了一刻鐘,撤了這假把式,低聲道:“多謝道友。”沈煥無意與一個不明來路的人多做糾纏,見他好歹不再是最初那副隨時要咽氣的短命鬼模樣,起身便要離開這里。只是他這兩個月來一直晝夜不停地修行,方才又是一場惡戰,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堪堪起身,便不穩地晃了晃,目光也跟著渙散了一瞬。林稚吃了人家的東西,便不好再對他的傷口坐視不理,擔憂道:“眼下秘境兇險,道友傷勢又這般嚴重,何不就在此處稍事休息?你放心,我…”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我沈某人絕非那等忘恩負義之徒,你若不信,我可以道心起誓。”不等沈煥提出疑問,他便飛快地道,“我沈文愿對著天道發誓,若我于千花秘境內對……”沈煥似乎有點無奈:“沈煥。”林稚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若我對沈煥道友有任何不利之舉,我便此生修為不得寸進,受盡人間至苦。”向天道起誓,不論用真名假名,但有違誓,必遭反噬。沈煥從小的生活環境使然,注定了他不可能輕信他人,為了安他的心,林稚并不介意發個誓。沈煥目光微閃,似有所觸動:“道友不必如此。”林稚頂著那張憨厚的臉,露出一個十分符合人設的笑來:“沈道友現在可放心了?哎,咱們還是本家兄弟呢。”沈煥遲了一瞬,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對道友本無不信之處,只是先前進來時匆忙,恐怕會露了行跡,故而想去掃個尾。”林稚:“……”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聽聽,這說的是什么混帳話啊。他明白沈煥的良苦用心,他大概是想說一句場面話來打消林稚心里可能會有的不舒服勁兒,可惜久不與人接觸,這場面話說得實在不漂亮。仿佛他林稚多想賴著他似的!林稚惱羞成怒,偏還不能發作,只能按捺著強顏歡笑道:“道友說得是極。”于是沈煥像模像樣地又布置了一下陣法,無意間把林稚加諸其上的禁制弄了個亂七八糟。林稚捏著鼻子又重復了一遍手續,深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眼看著孩子打碎了碗,不能打不能罵,還要夸一句“動手能力強”的老母親。沈煥回來時他便用慈母的語氣夸贊道:“道友果真心細。”他夸得真誠,這時的沈煥畢竟嫩了點,從小受到忽視和屈辱多了去,卻當真還沒誰好好夸獎過,當下目光有些微的不自然,很謙虛地道:“應該的。”林稚笑容不變,悄悄對系統吐槽:“我都替他覺得尷尬。”系統沉吟:“那我替主角謝謝你?”林稚:“……”什么破爛系統。一番彼此心知肚明的客套后,沈煥便盤膝坐了下來,運功療傷,林稚半身不遂地躺在滿是細碎石頭的地上,給他望風。他的傷勢實在不輕,幸而千瓣蓮也名不虛傳,服用一瓣過后,皮rou上的傷口雖沒有什么大的改善,吐息卻明顯地和緩了不少。而困擾他多年的繽紛,其毒素也被驅走了一些。系統給林稚匯報:“主角封堵了大半的經脈,已經拓寬了一些。”林稚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劇情還沒崩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口氣才松到一半,閉眼調息的沈煥忽然眉頭一蹙,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嘴角漸漸滲出黑紅的血絲。臉色也明顯地萎靡了起來。林稚震驚:“他這是怎么了?”系統見怪不怪:“初次排毒,反應激烈了點,宿主不必擔心。”林稚看了一眼氣息奄奄的沈煥,認為系統很有可能是對“激烈了點”這四個字有什么誤會。只是誤會歸誤會,他作為一個自顧不暇的九九級殘障人士,也不能違背人設地一把撲過去給沈煥把脈,只能焦急地驚呼一聲:“道友這是怎么了?”沈煥驅使著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