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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困難。 可小歸小,卻是家伙什都齊全,里頭擺著兩張桌子,四個條凳,后廚歸置著些鍋碗瓢盆。 “你這鋪子原先是賣什么的?”木藍仔細看了一遍后,問他。 “原是賣餛飩的。” “一天的流水多少?鋪租多少?”木藍又問。 店主愣了一下,繼而陪著笑說,“總歸是能賺不少。”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要轉租出去?” 店主:“家里有事,用錢周轉。” “早中晚飯點的時候,能翻幾次臺?” 店主想了一陣子,胡謅了個數。 木藍說,“不對,你這個數,跟你方才說的流水對不上。”接著,又替他重新算了一遍,問他,“是不是這個理?” 那店家沒想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能有這么縝密的心思,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就被她找出了破綻來,實在是不好糊弄。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店確實是經營不善,這才想著要轉租的。這店不好做是實情,要不我也不會這么便宜轉手。可價錢也明擺在那里,比旁人的要便宜。” 木藍來之前也打聽過行情,這鋪子的轉手費確實不算高。但她口袋里的錢,還差那么一點點。而且接手過來的話,重新裝修置辦物件也是一筆開銷。 “其實我上外面街上打聽打聽,也就知道你這鋪子生意如何了。”木藍看起來有些猶豫,“你這鋪子一來是小,二來還得翻新。” “這樣吧,我再給你便宜五塊大洋。”店主看起來有些著急。他等了半個月了,都沒人接手,鋪租還得照給,也實在是耗不起了。 店主見木藍仍在猶豫,于是又說,“這樣吧,十塊。真不能再少了。過了這個村,可就再沒這個店了。要是被旁人租走了,你也再找不到這么便宜的店。” 木藍笑了笑,“成。那咱們說好了,先立個字據吧。” “對了,明天等房東和中人過來,我再給錢,到時候咱們再正式簽個字據。” 店主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搬走了,心情愉快地收起了煙袋,上了門板,打算回家告訴媳婦這個好消息。 木藍也步子輕快地走了出來,想順便在南街上買點菜,回家做飯。 根生娘的豆腐攤子就在不遠處,木藍打算過去稱點豆腐,中午做點麻婆豆腐,再買兩個土豆,炒個土豆絲。 木藍還沒走到豆腐攤子跟前,就看到攤子前有個男的正幫著根生娘搬挑子,那人看著相貌平平,但很是憨厚。木藍尋思著,那人該是根生娘那日說起的今月樓的伙計張年。 “你去看鋪子了?覺著怎么樣?”根生娘一看到她就問。 木藍:“我覺得成,打算租下來。” “多好啊,咱們往后也有個照應。”根生娘笑著說,“你手腳勤快,做醬rou的手藝也好,這生意差不了。” 隔壁攤子賣大餅油條的大嫂聽到她倆說話,插了句話問,“你們說的,可是那原先賣餛飩的小鋪子?都轉了半個月還沒轉出去那間?” 見根生娘點了點頭,那大嫂又說,“那鋪子做不成買賣。那賣餛飩的才剛接手半年,就開不下去了。誰接手都得砸手里頭。大妹子,我勸你一句,別貪便宜把本錢給折進去了。” 木藍笑了笑沒說話,叫根生娘替她切二兩豆腐,“今天做麻婆豆腐。” “那得嫩豆腐才好吃。”根生娘切了一塊下來,也沒上秤稱,直接遞給了她,“拿回去吃吧。” “那哪成?”木藍說著,在她攤子上放了五個銅板。 “用不著這么多。”根生娘還了兩個銅板回去,“這豆腐我一過手就知道幾兩,這點豆腐三個銅板就夠了。” 木藍拿了豆腐轉身走的時候,聽到身后賣油條的大嫂在那里嘀咕,“等著瞧吧,那鋪子誰接誰傻。能開下去才怪。” 木藍當作沒聽見。她剛才仔細看過了,也認真想過了,那小鋪子雖不適合賣餛飩,但卻不見得不適合賣醬rou。她的醬rou是熟食,不用地方大,只要有個賣醬rou的柜臺就成。再擺兩張桌子,只是順帶著的買賣。再說了,她的醬rou已經在北街擺攤賣了這么久,也積累了些常客和口碑,要在南街立住腳,應也不是難事。 她眼下有些發愁的是,明天就要交錢立字據。可她手里頭的本錢,還差了一點,沒有著落。且翻新裝修還得再花一筆錢。裝修的錢還可以再想辦法籌措,但眼跟前要交的頂費和房租,卻是拖不得。 第24章 木藍回了家,就去了自己住的正房,反手關上了房門。 她走到床邊上,拿開上面的枕頭和被子,從有些鼓起的厚厚的褥子底下翻出來一塊手帕包著的東西。這東西鼓鼓囊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晃動時里頭有金屬碰撞的聲音。 木藍把這包東西放在桌子上,打開帕子上頭打的結,露出了帕子里包著的銀元。 這些錢都是她早出晚歸賣醬rou跟鹵雞蛋賺的,攢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她平時舍不得花,賺了銅板就攢起來。銅板太占地方了,不好藏。于是,她等著銅板攢夠換一個銀元的了,就拿去錢莊換成一個銀元。這年頭世道亂,家里存了現錢得避著點人。她找來找去,還是覺得藏在褥子底下最踏實,每晚睡覺的時候,摸到床頭角落的褥子鼓鼓囊囊的,就覺得心里有了著落。 木藍數了數,這些銀元還是不夠,還差一些。她原本打算攢個一兩年,等攢夠了錢再租一間鋪子的。但沒想到機緣巧合,有個這么好的機會在眼前,她也不想錯過了。有時候,人生的機緣就那么幾回,抓住就能搏一把,抓不住過去也就沒有了。 木藍想起原身還有個首飾匣子,里頭裝著些從前打過的首飾。她把首飾匣子從架子床底下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吹了吹上面落的灰塵。 她打開首飾匣子看了看,里頭的首飾大都是銀的,是些銀耳環、銀戒指之類的,還有幾對銀鐲子。但那些首飾木藍從前都點過,原本打算等巧心巧靈長大了,留著給她們做嫁妝的。 她盯著首飾匣子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動里頭的這些首飾,仍留著等巧心巧靈長了大再給她們。 她剛打算合上匣子,余光瞥見了匣子角落里的一對榴花的銀耳墜子。這對銀耳墜子,還是上回阿寶跟巧靈出事的那天,陳致遠給她的。當時她也沒在意,回屋后就順手塞進了床底下的首飾匣子里。 她那天沒仔細看,這會兒把這對銀耳墜子拿在手上看,才發現是榴花的式樣。雖是銀的,但手工不錯,要是拿去當鋪里頭,應也能當些錢。 想是這么想,但她還是猶豫了下。她想起陳致遠那天拿銀耳墜子送她時的情形。他平日里話不多,行事也穩重。但那日他送耳墜子時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跟他平時的樣子不大一樣。她拿著銀耳墜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聽人說過,再值錢的東西,進了當鋪也得被人貶損得一文不值。想到這里,她把銀耳墜子又收了回去,起身把首飾匣子重塞進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