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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亦是一副對自己所作所為毫無察覺的專注模樣。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索性也就放松下來,放任自己趴在江斂肩頭。顏常非接過江斂手中的平板暫停,“這個地方還是有點不齊,我們可以再練練。”畫面中能夠清晰地看到,問題出在祁緩身上。江斂問坐在右側(cè)的兩個vocal:“你跳這個動作的時候,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沒跟上?”祁緩面露尷尬,“我以為自己是剛好踩在點上的。”程遲替他說話:“會不會是拍攝角度的問題。”“不會?!鳖伋7菗u頭,“整齊的舞蹈,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過去,都是整齊的。”幾人七言八語,但始終沒有聽見林椰開口。江斂皺眉側(cè)頭,想叫林椰的名字。還未開口,耳中先傳來輕緩悠長的呼吸聲。江斂微不可見地揚眉,卻沒有將趴在自己肩頭睡覺的人叫醒,神色如常地轉(zhuǎn)回臉來,一語敲定道:“這個地方,我們再練一練?!?/br>卻沒說什么時候再練。其他四人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是休息過后練,坐在地上的三人就地躺下恢復(fù)體力,溫免從林椰背上起來,拿起放在窗臺上的水杯,轉(zhuǎn)頭問其他人:“你們有誰要去接水的?”前一刻才躺下的三人又從地板上爬起來,拿起自己的水杯跟上溫免,朝教室外走去。江斂轉(zhuǎn)頭將掛在自己肩上的人拍醒,問得輕描淡寫:“困嗎?”林椰掙扎著睜眼,人已經(jīng)困得有些不清醒,下意識地答:“困?!?/br>江斂又問:“想回去睡覺嗎?”林椰說:“想?!?/br>江斂似笑非笑,“是誰說可以熬通宵的?”林椰瞬時清醒過來,一邊從江斂肩頭爬起,一邊揉著眼睛自語道:“剛剛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江斂拽住他的手腕,又將他拉回來,按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掰過來打量一眼,松手道:“行了,回去睡覺吧?!?/br>林椰微微一愣。與此同時,接水回來的四人聲音已然由遠及近,甚至隱約能聽見他們的閑話內(nèi)容。江斂從地板上起身,看向進門的那四人道:“精神不好會影響舞臺上的發(fā)揮。我們今天先練到這里,剩下的早上再排。”面容神采奕奕的四人亦是一愣,溫免更是滿腹疑問,看看身側(cè)的人又想想自己,是誰精神不好?不管怎么說,回去睡覺的決定最后還是全票通過。六人定好早晨六點在教室集合,前前后后地回了宿舍。室友都沒有回來,大門還是兩道反鎖的狀態(tài)。林椰一邊瞇眼打哈欠,一邊開門進入,然后反手關(guān)門,打開墻邊的燈。脫掉衣服進浴室沖澡,最后關(guān)燈上床睡覺。前后所花時間大約不超過五分鐘。只是閉上眼睛墮入夢境中的前一刻,他隱約回憶起來,自己大概是忘了做什么事情。僅剩的清醒并未讓他來得及思考出,到底是忘了做什么。nongnong的睡意很快就讓他失去意識。這一覺不過短短幾個小時,林椰卻始終陷在漫長如囚籠般的夢境里。他在夢中回到十七歲那年的夏天,炙熱難耐的天氣,聒噪起伏的蟬鳴,衣服上的汗液與油漬,還有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的烤魷魚味道。林椰終于想起了被刻意遺忘的事情。當(dāng)時他并不是只有練習(xí)生這條路可走。在星哥找過他后的不久,奶奶曾經(jīng)托人替他找過一份做銷售的工作。那人曾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過,那樣的工作不看學(xué)歷,只看績效與提成。初高中時輟學(xué),工作一年就能買房的案例在公司中比比皆是。林椰雖然沒能再繼續(xù)讀書,卻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分辨出,兩張大餅中,比起做練習(xí)生出名賺大錢,可信度更高的還是腳踏實地地靠自己賺錢。他卻選擇了去做練習(xí)生。進公司的最初目的真的只是為了錢嗎?林椰在夢中問自己。還是說,曾經(jīng)對跳舞的熱情終于在兩年時間里被蹉跎和消磨掉,就連他自己,都將年少時的初心忘得干干凈凈。第二十九章他是誰三個小時以后,他在悵然若失中醒來,看到的是江斂那張熟悉的臉。聽到的第一句話,就也是對方的“你睡過頭了”。林椰終于想起睡前被遺忘的事情,他忘了將鬧鐘時間提前。他頂著睡得亂七八糟的短發(fā)從被子里爬出來,跪在床鋪上俯視對方,眼角還殘留些微睡意,“你怎么進來的?誰給你開的門?!?/br>江斂輕輕一哂,“你給我開的門。”林椰不明所以,臉上略顯遲疑,“我什么時候下來給你開門了?”江斂瞥他一眼,抬手露出勾在指間的鑰匙,“你昨晚回來的時候,鑰匙插在門上沒取。”林椰頓時語塞,卻怎么都想不起這一茬來。他不再多想,轉(zhuǎn)身在床邊坐下,探手去疊被子。兩節(jié)筆直修長的小腿懸空垂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來,晃蕩去。江斂站在床邊看他一眼,冷不丁地抬手握住他的腳踝。對方掌心的溫度沿著小腿一路往上攀,林椰動作猛然滯住,垂頭去看江斂,面上還掛著茫然神色,“怎么了?”江斂松手,“你的腳要踢到我了?!?/br>林椰點點頭,老老實實將兩條腿縮回床上盤好,沉默不語地盯著面前疊好的被子看,卻沒有半點要下床收拾自己的意圖。意識到他大約是還沒睡醒,江斂皺起眉來,嗓音也有些冷:“你知道我們今天要干什么嗎?”林椰緩緩將頭轉(zhuǎn)向他,腦中空白數(shù)秒后,終于恍然夢醒般回神,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不是夢里十七歲的年紀(jì),也不是在為不同方向的未來猶豫不決。而是即將在十幾個小時以后,迎來自己的第一場舞臺公演。他眼神逐漸清明起來,無暇去思考和追憶過往種種選擇的是非對錯,動作利落地爬下床去洗漱。十分鐘以后,他穿好寬松暖和的羽絨服,對坐在沙發(fā)上等他的江斂道:“走吧?!?/br>江斂起身,目光從他素面朝天的臉上掠過,而后停留在他頭頂翹起的發(fā)尾上,“昨晚你頭發(fā)沒吹干就睡了?”林椰象征性般抬手壓了壓,“太困了?!?/br>江斂收回目光,“戴個帽子再出門?!?/br>林椰轉(zhuǎn)身去衣柜里翻節(jié)目組發(fā)的棒球帽,卻對帽子的位置沒有任何記憶,最后只找到數(shù)天前從小教室中撿回來的江斂那頂帽子。他拿著帽子心中遲疑,最后試探般轉(zhuǎn)身,將手中那頂帽子暴露在對方視野中。江斂看他一眼,似是并未認出那頂帽子是自己的,只催促道:“找到就走吧,其他人在食堂等你?!?/br>林椰不著痕跡地松一口氣,將帽子戴在頭頂,跟在對方身后走出宿舍。六人吃過早餐,又到練習(xí)室中練過兩個小時,就被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