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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天的陰霾仿佛在這一刻陡然消失,她止不住笑了。 “厚樸,你還能推得更高一點嗎?” 厚樸沒有回應,但在后面推她的力氣確實大了起來。 計英在這樣的力氣下面,被揚到了最高的地方。 “天呢,好高啊!” 她驚呼著笑起來,笑聲撒滿了水榭。 厚樸力氣比她想的大得多,像個成年男子。 從前她就最喜歡父親推她,因為能推到很高的地方。 計英在那力氣下又蕩了幾次,可卻沒有再聽見厚樸的聲音。 她突然心生疑惑,待她回落的時候,轉頭向后看去。 在她身后推動她的坐板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厚樸。 那人身形清瘦卻肩寬身長,是那位二爺。 計英的笑容凝了一下。 男人好像沒有察覺,立在她身后神情和悅,微微彎著眼睛。 他柔聲問她。 “喜歡嗎?” 在他的問話中,計英徹底凝住了笑。 “停下來吧。”她道。 宋遠洲向前推的力道收了回來,在搖動的慣性下拉住了坐板。 秋千停了下來。 計英從秋千坐板上走了下來,她看向宋遠洲,回答了方才他的問題。 “喜歡,可又能怎樣?” 她說完,轉身離開了。 宋遠洲手握著坐板定在原地。 方才秋千上的姑娘的快樂和笑聲,與此刻的冷漠和反問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遠洲方才那一刻感受到的簡單的快樂,這一刻就這樣被撕碎扔進了泥里。 他的心口有種鈍鈍的疼痛在向全身蔓延。 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 映翠園。 清朗白日,小孔氏卻坐在昏暗的內室里,看著一封從匣子里拿出來的信。 那封信很厚,她來來回回翻看著看,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斜斜揚起了笑意,甚至在看到什么的時候,笑出了聲。 幽暗中的笑聲十足的詭異。 但小孔氏卻在詭異中足夠的愉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好像是從發悶的房中走出來一樣,身心都得到了緩和與愉悅。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孔氏把那厚厚的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眼角眉梢都輕快起來,這才將那信放回了匣子里,然后用鎖,仔細鎖了起來。 起身向外而去,小孔氏腳步說不出的輕快。 待她到了門前被風一吹,剛要再次呼出一口濁氣,有丫鬟上前回稟。 “夫人,二爺今日在水榭推著計英在玩秋千,那計英甚是開懷,一直在笑。二爺也是滿臉愉悅。” 這話話音一落,小孔氏沒有呼出口的濁氣卡在了胸口。 “二爺同那計英,這么快冰釋前嫌了?”小孔氏頗有幾分驚疑。 丫鬟在旁邊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 “前幾日二爺是親自陪了計英回計家,那架勢就好似陪新婚夫人回娘家一樣,帶了許多人手。今日,二爺又陪著她在水榭耍玩,兩人甚是開心,確實沒什么爭吵,倒像是蜜里調油的小夫妻。” 丫鬟這般說,小孔氏卡住的濁氣徹底吐不出來了,方才眼角眉梢掛著的輕快也都消失了。 她眉眼向下而彎,沉沉地垂著,周身的氣勢仿佛也跟著她的情緒沉了下來。 她目露思索沉默半晌,最后吩咐那丫鬟。 “叫香萍來。” * 宋家,歸燕閣。 宋遠洲那次病重的時候,其胞姐宋溪和姐夫王培騰就從城北的宅子里,臨時搬到了宋家,以方便照看宋遠洲和宋家上下事宜。 這搬回來后,一時間就沒再搬回去。 王培騰原本只是個寒門出身,因著中了舉才被宋家看上,招來做了女婿。 王培騰母親早逝,只有一個年邁的老父不管事,他雖然不是入贅,卻也全憑宋家給了宅院田地銀錢。 宋遠洲的父親宋毅心疼女兒,陪送了許多嫁妝下嫁,還在宋家留了宅子歸燕閣,讓女兒女婿隨時來住。 所以王培騰搬了過來,倒也住的心安理得,不那么想回到自己的小宅子去了。 畢竟宋家園林世家,園子又大又漂亮,他那小院不過宋家四分之一,實在不能比。 王培騰并不辦什么差事,只等著明年春闈趕考。 他平日里不是閑來看書做文章,就是在外與友人喝酒吟詩作賦,如今來了宋家,又多了一樁逛園子。 倒是十分自在。 今日王培騰逛到了香洲西面的假山下,琢磨著在此釣個魚甚是不錯,正要吩咐小廝拿了魚竿過來,不想有一條大魚自己竄了上來。 王培騰立刻將小廝支遠了,朝著來人招了手。 “我道是什么魚兒這么急著上鉤,原來是香萍你這個小蹄子。” 香萍二十上下的年紀,原本是許了人家的,后來未婚夫死了,婚事就耽擱了。 她是小孔氏身邊的二等丫鬟,留在映翠園吃穿花用都不是低等,嫁人什么的,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香萍笑盈盈地走了過來,隱在假山下的樹叢后面,王培騰也跟了過去。 香萍搭上了王培騰的肩,王培騰也摟住了香萍的腰,兩人不需要任何言語,熟門熟路地弄在了一起。 一番樹動鳥驚之后,兩人窩在草堆里,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王培騰摟了香萍在懷里,嗅著她頸間的香氣,“還是你香。” 香萍聞言一笑。 “我香個什么?我若是香,還要我來主動找你?你還不就粘著我不放了?” 王培騰嘖了一聲,“聽聽這酸味。好歹也是在你們宋家,你家大小姐就在歸燕閣里,我總得小心些,才駛得萬年船。” 香萍卻啐了他一口。 “呸,當我不知道你的風流?這些日在宋家,哪日也沒少了人吧?我家大小姐還不是不知道?” 王培騰止不住笑了起來。 “她是個憨的,還是你耳聰目明!” 香萍嘆氣,“所以呀,我在你這兒還是不香,若是香,你還不整日纏著我?就跟那誰似得。” 王培騰聽得迷惑了一下,“哪個誰?” 香萍嗔他,“你說是誰?還不是那個計英!可把我們二爺弄得三迷五道的,就差娶她做正妻了。” 王培騰聽了并不太感興趣。 “原來是她,她本就同你家二爺有些淵源,這般也不算太奇怪。” 香萍卻不這么說。 “姑爺這可說錯了,這女人要想迷男人,那得拿出渾身解數來。你是不知道,她剛來宋家那日穿的是什么衣裳。你衣裳緊得呦,裹著身子,比花樓里的姐兒都勾人,隨便是個男人,遠遠瞧了一眼都受不住。” 王培騰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香萍說沒得騙他,“只說穿衣也不能如何,可是她來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