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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另有隱情?” 宋遠洲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個太醫,還是個說三道四的街口婆娘?太醫不都該謹言慎行嗎?” “嘖嘖,”宋川不理會他嘲諷,“火氣這么大,我看要不再給你放點血,去去火?” 宋遠洲一點都不想理會他。 宋川輕笑了一聲,手下飛快地處理好了最后的傷處,用手巾擦了擦手。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替人受傷吧?如果今天刀架在她脖子上,我猜你也會為她赴死,對不對?” 宋遠洲呼吸一滯,看住了宋川。 宋川笑著將擦手的手巾放到了一旁,嘴里好似說什么什么笑話。 “你不用這樣看我,愛一個人本就是著了魔,有的人拋棄生命在所不惜,有的人默默守到天荒地老也不后悔。” 他說到此處一頓,看向了宋遠洲。 “遠洲,你也著了魔了。” 宋遠洲怔住了。 門外傳來姑娘家輕巧的腳步聲,“二爺,川二爺,茶水到了。” 宋川挑了挑眉,朝著宋遠洲撇了嘴,同門外道:“進來吧。” 計英端了茶盤走了進來,走到桌前把茶水放下,這才看了床邊的兩個男人一眼。 “二爺好些了嗎?奴婢剛把藥熬好了,還太熱,待涼一涼把藥給二爺送過來吧。” 宋遠洲略顯不耐地“嗯”了一聲,“下去吧。” 計英說“是”,這便要退下了。 “等等。”宋川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計英和宋遠洲都向他看了過去。 “計英,知道你家二爺為什么受傷嗎?” 這話一出,宋遠洲臉色就陰沉了起來,他要說什么,被宋川按住了手。 他眉頭緊緊鎖了起來,卻不由地看住了計英。 計英稍稍愣了一下,她說知道,微微低了頭。 “二爺是護著奴婢才受傷的,只是奴婢卑賤,萬不敢受二爺這等恩德,奴婢定竭力伺候二爺康復。” 宋遠洲看著她的神情,聽著她的言語,她沒有什么動容,只有背負了巨大壓力的感覺。 宋遠洲嘴里好似被灌進了苦水,苦水流進心里。 他在漫天的苦澀中冷聲開了口。 “與你無關,你想多了,出去吧。” “是。” 門發出吱呀一聲響,計英走了。 宋川重重嘆了口氣。 “遠洲,你果真不說給她聽?” 那位二爺眸色冷清低看著少女離去的方向,止不住地悶聲低咳。 “不必。” ☆、第38章 第 38 章 計英履行她的承諾盡心盡力照顧那位二爺。 她是一直曉得宋遠洲厭棄她的。 在宋遠洲眼里, 她是害他父親表妹和他自己生活陰郁的元兇。 所以在她剛到他身邊之后,有意折辱,毫不手軟。 她以為這樣會很久, 久到可能這輩子宋遠洲都不會對她有所改變。 當然,她也沒想有什么改變, 可她也沒想到那日在山間, 火銃里的散彈掃來的時候, 那人會沖過來, 一下將她撲在了身下。 火銃從他背上掃過,她聽到他胸口震顫的咳喘, 可他就在那樣護著她,將她抱在懷里護住。 那一刻, 計英心頭一跳。 她心跳是因為她迷惑了,如果宋遠洲真的舍身救她, 她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 她早已想好了要離開, 他折辱她, 她便偷走園林畫的內容,帶走她臥薪嘗膽換取的東西離開,從此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她覺得這樣最好。 可若是宋遠洲真的舍身救她,她怎么辦呢? 她迷惑, 但那位二爺親口說了,不是,是她想多了。 或許是她想多了, 也或許確實如此,但計英不想去琢磨這么清楚了。 如今的她, 沒有精力承擔那么多的情緒, 更無力背負那么多的情債, 她只想脫離宋家,找到哥哥,復興家族,東山再起。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盡心盡力伺候那位二爺,照顧他盡快康復。 計英真正盡力去做一個奴婢的本分。 不過幾天,那位二爺的傷就好了不少,只是面上的陰郁卻未曾減少。 宋遠洲的確實無法開懷。 他看著她在旁盡心盡力地伺候,有些說不清的難受,不小心與她對視,也會感到尷尬,看到她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更是心下收縮,而若是將她攆得遠遠地,心里空蕩得發慌,沒有一刻能放下心來。 宋川的藥沒能緩解他的胸悶和咳喘,只能治好些皮rou傷,但宋川的話卻向隆冬的寒風,將他心頭不經意間流淌的溪水凍成堅冰,處處刺得他渾身發痛。 宋川問他,那日不過是火銃,若是刀架在脖子上,是不是也會奮不顧身? 會嗎? 宋遠洲不能說他不會... ... 如果愛一個人是著了魔,那他真的是著了魔嗎? 可是,那是計英,計家的大小姐計英... ... 每每念及此,宋遠洲咳喘得停不下來,心肝脾肺震得生疼也停不下來。 ... ... 回到歌風山房養病的日子,蘇州城梅雨季到來。 窗外滴滴答答下個不停,少女除了和所有人一樣用火烤干衣裳,就是伺候那位二爺吃藥。 二爺有時候不想吃藥,或者說不想當著她的面吃藥。 她便去到廊下窗外,聽著雨聲滴滴答答作響,坐在繡墩上學著走線平整地給男人縫一只襪子。 除此之外,兩人之間只剩下沉默。 小孔氏來看過宋遠洲兩次,每次都想問及這位二爺到底為何受傷。 她看著計英,“二爺做事素來謹慎,平白無故不會受傷,計英你在旁伺候,可曉得那日山匪傷了二爺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種時候,那位二爺便跟她遞來嚴厲的神色。 計英便說,“不知。” 之后小孔氏不問了,只是意味不明地問二爺要不要從她那調幾個人來伺候,比如香浣。 都被二爺拒絕了。 只有計英和茯苓以及小廝們輪流照看二爺。 梅雨季過了一半,二爺傷勢養好了,偶爾也能出出門。 計英大大松了口氣,從頭頂到肩膀都輕巧起來,也把自己就快要發霉的畫筆畫紙拿出來,湊著偶爾晴天茯苓翻曬畫的時候,摹繪云瀾亭的園林畫。 讓她想不到的是,拂柳山莊打聽了這么久,終于也有了下落了。 約莫是宋二爺收集園林圖的事情好多人都聽說了,愿意助一臂之力,這位宋二爺也表示,待到收到了拂柳山莊的園林圖,便在蘇州召開一場園林圖大會,邀大家一起品評。 江南園林界為此興奮不已。 在計家衰敗之后,江南園林界很久沒有這般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