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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夾在她碗里,“嘗嘗。” 一頓早膳,沈時葶的碗面被堆成小山一樣高。 正此時,窗外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隱隱能聽清幾個字眼: “阿娘……阿娘我不走……你們放開我……” “我要見夫人!你們放開我!” 岑氏一頓,攥了攥心,朝白嬤嬤使了個眼色,白嬤嬤會意,忙闔上門牖,那道嗓音頓時被阻絕在外。 見沈時葶面色遲疑地看過來,岑氏忙又給她添了粥,“嘗嘗這個。” 她復又低頭去喝。 眉眼乖順地叫人心疼,這么溫和的性子,在外頭,不知要忍多少委屈,受多少氣…… 岑氏心上一嘆,忽然覺得,忘了也好,忘了也就忘了吧。 思此,賀敏的叫喚也被拋之腦后。 至巳時,估摸著迎安大道的店肆已然開了門,岑氏親自帶著沈時葶添置衣裳首飾。 一來,她得讓京都世家知曉,賀家有這么個女兒,且僅有這么個女兒。 二來,她有愧于她,眼下恨不得將過去十六年的全補給她才好。 是以,許久不曾踏出府門的岑氏,難得在外現了身。 不過一個晌午,賀家這真假千金的烏龍事件被傳得人盡皆知,誰都知曉,這會兒賀夫人正在迎安大道為沈時葶置備衣裳,有人慕名前去,一時間將真千金的姿色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令人好奇不已。 陸九霄漠著張臉坐在松苑庭園的石桌上,聽秦義打聽得來的消息,眉眼郁郁。 半響,他道:“真不記得了?” 秦義頷首。 陸九霄頓時又面無神色地嗤笑一聲。 只是那嘴角的弧度,頗有點可憐的意思。 陸菀抱著廊柱,緩緩嘆氣,昨日還能抱在安穩入眠的人,轉眼間,連話都搭不上。 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起起落落…… 失而復得的掌上明珠,賀家夫婦二人照看得緊,就連賀凜這么塊冷冰冰的石頭,都千方百計護著。 莫說根指,陸九霄確實連面都見不著。 不過勝在賀家這事鬧得著實大,不過兩日,便傳進了宮里。 想當年,宣武帝對賀家也是心存愧疚,因而待賀敏亦是別有偏愛,御賜的物件得單獨劈一間小室放置,進貢的稀罕玩意更是數不勝數。 眼下卻說弄錯了,宣武帝自要瞧一瞧真的這位。 是以,李皇后得了吩咐,月二十在百花園置辦了場小宴,邀的盡是世家的小姐公子。 陸九霄看著眼前這張貼滿金箔的邀帖,素來最瞧不上這種事的人,想也不想就應了。 第73章 不可能 此時京都至錦州的官道上,馬車奔走一路,賀敏便哭了一路。 她走那日,聽聞沈時葶撞破頭之后竟是將此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她不免又恨又嫉,若是可以,她也寧愿一了百了忘了干凈! 可你要她往石子上撞,這位養尊處優多年的“姑娘”,又著實沒有那個膽子。 是以,她也只能哭了。 可沈望不是五年前疼她的賀忱,也不是會默默縱她的賀凜,這換女一事,再加之揭露了之前沈家將沈時葶賣給了老鴇一事,已讓楊氏對他提出了和離,就連回錦州的馬車,都不愿與他一路。 就這,沈望聽賀敏哭就愈發一肚子氣,“砰”地一聲就將杯盞朝她腳邊砸去。 于是賀敏也不再敢哭,只好小聲啜泣,眼睜睜瞧著馬車踏進陌生的錦州地界。 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個可摘星月的賀府姑娘。 卻說賀家那頭,已逐漸步入正軌。 短短日,沈時葶是阿爹也喚了,阿娘也叫了,二哥哥也能掛在嘴邊。仗著什么也記不得,反而免了許多尷尬。 收到宮的邀帖時,她又驚又惶恐,第一個找的人,不是岑氏也不是賀祿鳴,而是那個話頗少的二哥哥。 西廂房,小姑娘攜著邀帖款款而來。 陳暮與陳旭守在書房外,見她來,挨個喊了聲“姑娘”。 見書房窗牖緊閉,沈時葶頓了一下,低聲道:“二哥哥在忙嗎?” 陳暮回頭望了眼,頷首回:“是,大人正批公呢,姑娘有要事嗎?” 聞言,小姑娘用鞋尖踢了踢廊下的板磚,“沒,那我晚些再來。” 說罷,她便攥著那張金箔邀帖轉身。 正此時,窗牖“吱呀”一聲被推開,賀凜握公倚在窗邊,“有事進來說。” 沈時葶一怔,這才回頭推門進去。 賀凜望著她里的邀帖,還不及她問,便道:“這回是特意為你辦的小宴,別怕,只是瞧瞧你。” 這邀帖賀凜也收了一張,可偏巧明日軍有事,他只好拒了。 沈時葶抿了抿唇,道:“桃因說,圣上、皇后、世家女與世家子,我從前都未曾見過,若是說錯話,會給阿爹阿娘帶去麻煩么?” 聽她口阿爹阿娘喊得愈發順溜,賀凜不動聲色地提了提唇角,“你剛醒來那幾個時辰怎么應付我的,你就怎么應付他們。” 這不動聲色的打,直讓沈時葶耳根一紅。 她剛醒那會兒怎么應付賀凜的…… 誰也記不得,與他也生不出半分兄妹情,賀凜朝她說一句話,她便朝他含笑點一下頭,能用一個“嗯”、“好”、“是”答的話,絕不用兩個字答。 賀凜的意思是,她若應付不來,少說話即可。 得了他的錦囊妙計,沈時葶便道:“那我先走了,二哥哥忙吧。” 賀凜頷首,瞧她往廊下石階上走時還忍不住蹦了一下,忍不住彎了彎眼尾。 --------- 月二十,難得不是個烈日當空的天氣,微風不燥,暖陽正好。 一輛一輛馬車經過宮道,停在宮門處。世家小姐們個個相識,不及進宮,便拉著小互相問了好。 百花園顧名思義,從春至冬都花團錦簇的,且這花還不分時節,如這初冬開放的玉玲瓏,也好端端在這個盛夏時節搔首弄姿。 進到百花園,姑娘們便成群結隊地游園賞花,時不時偷偷瞥一眼遠處的男子們, 畢竟這種場合,素來是挑選夫婿的好時候。 而那群世家子們,有采的便在亭下比詩比,沒什么采的,便在另一處裝模作樣晃著折扇。 但他們的扇子,晃得都不如一人輕巧。 便是那坐在牡丹亭下的陸世子。 陸九霄的折扇轉得都瞧不出形體,只剩一抹余影繞在指尖。 有人竊竊私語道: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世子也會來?” “那個被賀家找回的姑娘,不是他的義妹嗎?仔細算算賀家認女的時間,在此前,他二人就已相識了。” “呀,現在提起我還難以置信呢,賀敏真的不是賀家女?聽說前兩日賀夫人帶親女在迎安大道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