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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雙眼無神地望著那張白色豹子與黑色大貓糾纏成一團的插圖,其中一方雪白的尾巴甚至與對方的黑尾巴藤蔓似地纏卷在一起……這真的是在打斗?更不要說後來故事女主角終於出場,卻讓這對情比金堅的朋友反目成仇,中間省略不重要的情節(jié),總之故事結(jié)局以一個新生命的降臨作為結(jié)束。插圖中白色豹子與黑色大貓以及被忽略得十分徹底的女主角環(huán)繞著一只小小的野獸,有著豹子的圓耳朵與大貓的斑紋,皮毛則是漂亮的煙灰色……至於女主角?那是一只金黃色的獵豹……他慢慢合上了故事書。──這世界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趙先生感覺自己打開書的方式肯定錯了。就在他正在對著故事書糾結(jié)的同時,客廳內(nèi)的奧德莉亞與納森尼爾正在進行一場必要的談話。她神色嚴肅,他也不遑多讓,做為同一只幼獸的母親與監(jiān)護人,毫無疑問地,他們產(chǎn)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你太寵他了。」她嘆息道。「……我沒有。」奧德莉亞微微抿緊唇,復而放松,她說:「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撫養(yǎng)幼獸。」「無意冒犯,殿下,但這也是您的第一個子嗣。」納森尼爾說。「寵愛當然沒什麼不好,但是,阿格妮塔與達斯汀都已經(jīng)漸漸獨立了──我承認達斯汀還有些不成熟──可你總不能連睡覺都抱著海德里安,這樣不利於他獨立生活。」奧德莉亞放緩了聲音。納森尼爾卻不為所動,只有眉心微微皺起,「他睡得不安穩(wěn)。」「這不是理由。」「他有時會很緊張,也許是太過敏感……我不知道確切原因,他看起來總是不太高興。」納森尼爾道,語氣中有一絲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抑郁。他想起他有時鬧別扭,有時緊張得全身都僵硬,也有看都不愿看他的時候,不免有些心緒不定。他并不知道那孩子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是從何而來,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於是只憑著直覺行動,偶爾情況會變得好些,有時卻更糟糕……這畢竟不是短時間內(nèi)會結(jié)束的責任,他也還在學著怎麼養(yǎng)育幼獸。「我沒有忽略這點。」奧德莉亞的聲音仍然平靜,「我承認他對我并不是那麼親近,所以我往往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他,他與我疏遠并不是什麼大問題,那也不會妨礙他的成長。我想說的是,他似乎經(jīng)常在想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作為監(jiān)護人,你當然可以關心他,但這種關切必須適度。」「……」「我只是擔心你把海德里安教成一只柔順的家貓。」她直率地道。「我想您擔心過度了,殿下。」納森尼爾露出了一個模糊的類似笑的神情,但微微緊繃的眉眼間卻洋溢著一種野獸猙獰的氣息,「從本質(zhì)上來說,他當然是一只合格的野獸。被拔去鋒銳的爪牙,被養(yǎng)成溫馴的家貓,那種事我永遠不會容許。」這場談話就此劃下句點。等該喝下午茶的時間到了之後,納森尼爾到圖書室去,把靠在沙發(fā)上出乎意料又睡著了的孩子帶回房間。他替他把頭發(fā)理順,脫下鞋襪,解開了衣扣。幼獸無知無覺,微紅的臉頰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像是親膩,又彷佛是依賴與信任的表現(xiàn)。納森尼爾突然就笑了。很難想像,從五六歲的幼童模樣長成十三四歲的少年,這之間所耗費的時間竟然不過兩年左右。鏡子里的自己身形修長,面貌雖然變得成熟了,但淺灰色的短發(fā)發(fā)尾微有些卷曲,甚至翹起,顯得有點幼稚。趙先生不滿地皺起眉。「你穿這件很好看。」奧德莉亞笑著說。趙先生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上身是淺色襯衫與版型偏窄的西裝外套,系著整齊的領結(jié),下身卻是一件及膝的深色蘇格蘭裙,搭配著黑長襪與皮鞋。印象中,蘇格蘭裙似乎是某種民族傳統(tǒng)服飾,趙先生自認對於時尚還有一點鑒賞力,這種穿搭方法也確實不差勁,但穿在自己身上時,他就是覺得萬分詭異。裙子底下涼颼颼的,總覺得很奇怪……趙先生合緊腿,只想回到過去把幾天前的自己親手殺了。那時奧德莉亞說要幫他準備新衣服,不管是請人來量身訂做或者上街購買,趙先生都懶得參與,乾脆全權交給自己名義與實質(zhì)上的母親處理,沒想到奧德莉亞卻幫他準備了一條裙子。更讓他難堪的是,納森尼爾明明也在場,看了他穿裙子的模樣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游移著,趙先生窘得簡直想哭了。「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他抗議道。納森尼爾抬起眼,并不掩飾其中的興味,「很好看。」趙先生大怒,「哪里好看!」納森尼爾不理會他,站起身來,兩人身高差了不少,趙先生的身高只勉強與對方肩頭齊平,仍然矮人一截。他不甘地仰起臉,這時男人過來安撫地揉他頭發(fā),說:「別鬧,該出去了。」趙先生不吃這一套,漲紅了臉,本想打開對方的手,卻反被緊緊牽住。「乖一點,海德里安。」男人這樣說。然後趙先生就被強行帶走了。這一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奧德莉亞的宅邸內(nèi)滿是陌生人,趙先生一個都不認識,但這些人不論深淺都有著一頭灰色的頭發(fā)。趙先生從來不知道,原來跟自己同一種族的生物居然有這麼多。這些人之中,男多女少,大部分的人都還處於青壯年,老人與他這樣的少年都難得一見。所以走在大廳內(nèi),被他人的視線注目著,趙先生著實感到不習慣。有幾個沒見過的人過來跟他打招呼,寒暄幾句,或者來個親密的擁抱……趙先生覺得有些尷尬。起初他完全不懂為什麼這些人對自己這麼親近,後來才知道,這個族群的生育率并不高,因此大部分的人對幼獸都很重視,并不介意是不是自己的血脈。總而言之,這場類似家庭聚會的派對讓趙先生驚訝的還不只是對於幼獸的愛護。他看到窗邊有兩個男人公然舌吻,呆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周遭的人們都帶著笑容,甚至還高聲叫好或吹口哨;當然也不是沒有異性當眾親熱,但也同樣收獲了周遭的善意。「我剛才看到兩個男人親吻。」趙先生喝了一口茶後,疑惑地仰首問道。納森尼爾一如以往,神色平靜,「你應該也注意到,我們族中雌性的數(shù)量遠不如雄性多,發(fā)情期到來時每個人都需要同伴,不論對象是雌性還是雄性,那都不是大問題。」「你也是這樣?」「嗯。」趙先生表面上維持著平淡神情,其實心中萬分震撼。原來身為野獸的大家都是雙性戀嗎!真是見鬼的開放啊!過了一會,他稍稍冷靜下來,忽然想到自己剛剛似乎聽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