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能夠肅清吏治，統(tǒng)一河南昔日各派紛雜的亂局。這幾年，往西北督送軍餉等，沿途不曾擾民，也不曾以次充好。”

    圣人說，太子邊聽邊點頭。他對前朝李成梁有印象。李成梁家族自敘為唐時避戰(zhàn)亂而去朝鮮的宗室，朝鮮記其為隴西李氏。李家這一支到底是不是李唐宗室，世人多存疑問的。

    “父皇，兒臣記得此人對治河之事，也是甚有獨到的見解。”

    圣人知道太子去年因治河一事，廣邀賢能上書。

    “此人是能吏，個性強悍，但做事曉得輕重緩急，為人也不偏頗。令他去湖廣任總督，有利穩(wěn)定湖廣局勢。”

    太子頻頻點頭，表示自己懂得了。

    “成賢，你可知朕為何換了湖廣總督嗎？”

    太子心里有了不好的聯(lián)想，他猶疑了一下，還是回答說：“可是因為二弟？”

    原湖廣總督為吳氏族人。

    圣人臉色沉郁起來。

    “朕不該給你二弟選擇吳氏女為妻。吳家大族，聚族而居，書香門第，子弟出眾者也甚眾。從朕給你二弟指婚后，吳家的一些人，利令智昏，做出想拱你二弟取代你的事兒。有些事，尚未完全查清。但是免刑部吳尚書的官職，只是一個開始。”

    太子知道自己不適合問圣人，接下來對吳家出仕的人，會做什么樣的處置。但他這時候也不好不說話。

    “父皇，那二弟的婚事，明年該怎么cao辦？”

    “你二弟，朕已經(jīng)明旨廢為庶人，吳家有膽量就來請旨退婚，無膽量就嫁女為庶□□。像你二弟這樣的做法，朕不忍心弒子，只能圈禁他這輩子了。”

    “那在哪里成親呢？”

    “讓內(nèi)務(wù)府選個皇莊吧。”

    第375章 廢太子79

    太子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原身前世自戕呢！

    圣人不想頂弒子之名, 是要把二皇子就這樣地圈禁一輩子嗎？那還真不如死了好。不過看二皇子做事的狠戾和惡毒, 圈禁他一輩子, 也是他活該的。

    既然說起二皇子了, 太子就想趁著這機會，把一些推脫不開的事情，拿來問圣人, 討到準(zhǔn)確的主意, 然后好去做事。要知道，宮務(wù)可是由太子妃管著呢。明年二皇子娶吳氏女，還有圣人原來指給二皇子的倆側(cè)妃, 都?xì)w太子妃管理的內(nèi)務(wù)府cao辦。

    “父皇，那, 原來指給二弟的那兩個側(cè)妃, 怎么辦？”

    “看他們自己父祖的意思吧。舍不得自家閨女，有擔(dān)當(dāng)、敢來和朕講，就解除婚事。不然, 跟吳氏女一起, 抬去皇莊去成親。”

    “好, 兒臣回去, 就和石氏說父皇的這安排。讓內(nèi)務(wù)府早點兒安排, 多準(zhǔn)備幾個皇莊, 父皇也好挑選個合適的, 適宜二弟往后居住的。”

    父子倆就擱下這話題, 一起看后面的奏章了。

    太子不去追問圣人，吳家都做了什么。既然圣人說了沒完全查清，就意味著圣人還在繼續(xù)查呢。

    父子齊心，一起處理這兩日蜂擁而至的折子。太子看到工部的折子，簡略地一掃，來了興趣，這是關(guān)于水力紡車的事情。

    “父皇，您看這個，”太子斜著身子，圣人也側(cè)了身子過來，就著太子的手看起來。

    太子的聲音，明顯地表示出雀躍欲試的傾向。

    “工部還真是有能人啊。要是能把水力用在紡紗織布上，真的就能節(jié)省出許多人力和時間的。”

    “不妥。鄉(xiāng)里農(nóng)婦，空閑的時候，紡紗織布，一是自用，二也能填補家用。這要是水力織布，怕是要擠壓了貧窮人家、添點零用活錢的空間。”

    太子被圣人的話一堵，才意識到圣人的思想，自然是還處在封建社會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的、自給自足階段，自己怎么才能說動他，啟動社會分工協(xié)作的、工業(yè)化的社會大生產(chǎn)進程呢？

    太子放下折子，試探著說：“父皇，用水力織布，就和前段時間，用水力沖壓槍管一樣，不僅快，而且還好。能節(jié)省不少人力的！要是這水力織布，織一天能頂了十個農(nóng)婦的找活錢的路子，那這些農(nóng)婦可以去養(yǎng)雞、養(yǎng)豬。那也是來活錢的路子。”

    圣人拍拍兒子的肩膀，“成賢，你莫要小看養(yǎng)雞養(yǎng)豬，那雞，豬，沒糧食填補，也是不下蛋、不長rou的。地里糧食就產(chǎn)那么多，也就是這幾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朕才能儲備了軍需。一旦遇到災(zāi)荒年，人都吃不飽，還何談養(yǎng)雞養(yǎng)豬弄活錢啊。”

    啐，太子意識到自己與圣人思想的距離，是火星到地球了。

    他抽出一張紙，在紙上邊畫邊講。

    “父皇，這養(yǎng)雞養(yǎng)豬，是要耗費糧食。但雞糞豬糞，可以慪肥，能夠增加土地的肥力，使糧食的產(chǎn)量增加。而且，人要是光吃糧食，吃的也多。假設(shè)一天要吃一斤的話，有了雞蛋、再加點rou，填補進去，一天就不會吃掉一斤糧食了。也許九兩糧食就夠了。”

    太太覷著圣人的臉色，見他聽進去了，接著說道：“要是rou蛋能充足，婦人吃得好，生下來的孩子也強壯，長得也好。夭折的人口，會大幅度地降低。”

    太子抓住圣人想增丁的心理，繼續(xù)猛攻。

    “父皇，要是五位成人的人家，每個大人每天少吃一兩糧食，就足夠養(yǎng)活多一個女嬰。減少溺斃女嬰的數(shù)量，那么在二十年后，就會有更多的、增加人口的機會。”

    通常溺斃的女嬰，都在剛出生的時候。要是家里考慮到大人少吃一口，能養(yǎng)活了女嬰，多數(shù)人家是不會溺嬰的。畢竟女孩子養(yǎng)到5歲左右，就可以干活，養(yǎng)大了還能換彩禮的。

    圣人看著太子畫成的循環(huán)，“有道理。就是這些豬rou、雞蛋，也得有人買的。都窮，都沒有活錢，農(nóng)家的雞蛋、豬rou，也不能換了活錢，去買鹽等日用啊。”

    太子在雞、豬的圈子，引了一條線指向軍營，“吃rou的兵，強壯過吃素的。士兵多吃了rou，糧食就會吃的少了，軍糧儲備的壓力就會降低一點兒，稅收也會有余地。而且雞蛋也可以腌咸了、煮熟了，再運到軍營。”

    太子想到目前的道路，想運送雞蛋，不等到軍營，得都顛簸碎了。

    “鹽也很貴的。”圣人指出太子腌雞蛋的不可行。

    太子脫口而出，“鹽商富可敵國，鹽才貴。”

    “成賢，鹽稅占了有三分之一強的稅收。”

    圣人說的語重心長，兒子的想法好，但還是太年輕啦，還是沒把握住鹽稅的重要性啊。鹽、鐵是朝廷的命脈，放松不得的。

    太子嘆氣，這就是時代鴻溝、思想差距之所在，為了鹽稅等既得利益，把經(jīng)濟模式固定了，越固定越死，最后被時代拋在后面了。

    像鹽，真的不該是這么貴的。到了轉(zhuǎn)變煮鹽技術(shù)的時候了。

    太子彈彈手指，讓寫字過久的幾個指頭，舒活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