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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緊的事。葉敏玉想得出了神,手指不知不覺地摸了周琰的袖邊,然后只覺手腕一痛,被他一把拽進了懷里。「師叔?」葉敏玉力氣未復,整個人都跌在了他身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不料周琰的力道大得出奇,雙手環在葉敏玉腰上,怎么也甩不開去。「不要走——」他的唇貼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拂過葉敏玉耳邊,低喃道,「留在我身邊?!?/br>這一句話說得千回百轉,也不知含了多少深情,直聽得人柔腸寸斷。葉敏玉心頭發顫,覺得半邊身體都軟了。他是太清醒了,知道師叔這句話是對另一個人說的;但他又仿佛病得糊涂了,就這么任憑周琰抱著,輕輕「嗯」了一聲。周琰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又囈語了幾句之后,逐漸平靜下去,再次沉沉入睡。只是雙臂一直摟在葉敏玉腰上。葉敏玉也不掙扎,姿勢略嫌僵硬的靠在他肩頭,閉一閉眼睛,耳邊凈是怦怦的心跳聲。隔了許久許久,直到雙腿都跪得發麻了,他才慢慢挪開周琰的手,起身去旁邊生火。火光映照上來的時候,葉敏玉覺得自己也像被周琰傳染了,渾身都熱得發燙。尤其耳邊還殘留著那人的溫熱氣息,讓他心里跳得更急,趕忙伸手捂住了,再也不敢多想。夜涼如水。葉敏玉怕周琰著涼,所以每晚都會坐在洞口擋風。這一夜山林寂靜,nongnong夜色有種說不出的凄涼寂寞之意。但葉敏玉手抱長劍,想起睡在山洞里的周琰時,卻只覺心底既是甜蜜又是酸楚。他想他定是生了病。可偏偏惘然一片,不知自己病得重或不重,是否還有藥可醫?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天色微亮的時候,周琰似乎低低叫了一聲:「師侄……」葉敏玉只當仍在夢中,直到他再叫第二遍時,才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結果用力過猛,頭撞在山洞的石壁上,疼得他倒抽涼氣。接著就聽見周琰熟悉的笑聲:「傻小子,你還沒睡醒么?」葉敏玉雖被取笑了一番,卻并不放在心上,抬眼望去,只見周琰的臉色仍舊蒼白,但一雙黑眸亮晶晶的,已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他知道師叔病情大好了,忙快步上前,探一探他的額頭,問:「師叔肚子該餓了吧?想吃什么?我這就去張羅?!?/br>「這里是什么鬼地方?」周琰瞧了瞧四周的山壁,皺眉道,「嗯,有酒喝么?」葉敏玉已摸著了他的脾氣,溫言道:「待病好了才能喝酒,我先去抓只山雞來烤著吃吧。」「你?」周琰可不記得他這嬌生慣養的師侄有此本領。葉敏玉只是笑笑,轉身走出了山洞。他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時辰,回來時身上滿是塵土,好似在哪里摔了一跤,不過手中果然提了一只山雞。而且殺雞烤火的動作雖然生疏,但過得片刻后,畢竟還是香味四溢了。周琰病了好幾日,正覺饑餓難耐,忙接過來吃了,邊吃邊夸贊了葉敏玉幾句。他又問起這幾天的情形,葉敏玉也都一一說了。周琰聽后頗覺不好意思,道:「師侄,這幾日可多虧了你啦。」「本就是弟子分內之事?!?/br>「都怪我行事魯莽,為一張藏寶圖惹禍上身,把你也牽扯其中了?!?/br>葉敏玉心想若非如此,他怎么會認得周琰?相比之下,那些打打殺殺的小事,倒也不算什么了。周琰當然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說了這么久的話,倦意又襲了上來,沒過多久便熟睡過去。這一次倒沒有睡得太久,醒來時才不過夜半時分。葉敏玉照舊坐在洞口守夜,從周琰的角度望過去,只瞧得見他修長的背影和半空中的一輪明月。月色亮得晃眼。周琰掐指一算,忽然叫道:「今晚是中秋佳節!」葉敏玉本就未睡,這時便轉過頭來,嘆道:「是呀,我本打算中秋之前回去與爹娘團聚的,不料在此耽擱,又要累得他們二老擔心了?!?/br>「這可都是我的錯。」周琰慢慢坐了起來,背靠在山壁上,道,「我日后同你一起回家,向他們負荊請罪便是。」葉敏玉聽得笑一笑,月光照亮他半邊如玉容顏,自言自語道:「我爹娘有幾位哥哥相伴,想來不至寂寞,但明年此時,卻不知是誰陪在師叔身邊?」周琰孑然一身、浪跡江湖,今日尚且不知道明日的事,更何況是明年?他回想起往年的這個時候,自己不是在青樓廝混,就是獨自大醉一場,心中思念之人,離了千里萬里那么遠,不禁微覺悵惘。兩個人都靜靜地不說話。待月光一點點照進洞里來時,周琰驀地開口道:「我初次見著他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夜晚?!?/br>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但葉敏玉一聽就知道,那個他指的是何人。「師叔要說故事給我聽么?」「這個故事,你在旁人口中也聽得到?!怪茜粢惶裘济?,道,「但說得未必像我這般好聽。」「那我可定要聽一聽了。」說著,葉敏玉走進洞內,坐得離周琰更近一些。周琰伸手往腰間一探,習慣性地去摸他的酒葫蘆,結果摸了個空,好不懊惱的哀嘆一聲,這才說道:「十年之前,我正像你這般年紀……唔,可能比你還小著兩歲。我那時藝成下山,什么江湖規矩也不懂,結交了不少朋友,同時也得罪了許多人。有一回路過江陵,聽說白云莊的美酒乃是一絕,就半夜跑去偷酒喝?!?/br>葉敏玉嗤的一聲笑出來,說:「師叔怎么也學賀前輩去偷東西?」「咳咳,我的銀子在路上用盡了,偏巧酒癮又上來了,就……反正最后什么也沒偷著,因為我剛進白云莊,就遇著了那個冤家?!顾f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種動人的神情來,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夜晚。葉敏玉不敢多瞧,慌忙移開了眼睛,聽周琰繼續說道:「他相貌生得那么好看,像個姑娘家似的,脾氣卻沖得很,一見我就拔出了劍。我也是年少好勝,斗了幾招之后,見他劍法不錯,便提議要跟他賭一賭。」「原來師叔這么喜歡打賭,你們是賭酒么?」「錯了,」周琰笑了笑,樣子甚是得意,「我跟他說,誰若是輸了,誰就脫光身上的衣裳……」「啊——」葉敏玉叫了一聲,臉上頓時紅了。周琰忙道:「你別誤會,我當時可沒有存著輕薄之念,只是見他驕傲,要挫一挫他的銳氣罷了。又想兩個人都是男子,就算脫光了也不算什么。」「結果呢?是師叔你贏了?」「當然!只不過我贏了之后,還沒來得及笑上一聲,他就先橫劍自刎了。我那時可真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