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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也沒在老太太跟前討到好兒?不然的話也不會給罰去跪祠堂啊?” 大爺哼道:“你們父子兩個,難不成是串通起來了?你先前就為了個女人鬧得家宅不寧,但到底也沒到把長輩氣暈的地步,如今你兒子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倒是心有戚戚然的護著他,還敢說為了老太太身子好?若不是因為你們,老太太為何厥過去了?” 靖安侯臉上漲紅,咬牙道:“老太太原本是心胸寬大的,哼……我想大概是有人在老太太耳畔挑唆了些什么,才叫她老人家想不開罷了。我的內人我雖不敢說好,但是我的兒媳婦,卻是沒有可挑的,要真的休了她,別說是錦哥兒,我也不答應。” 因都是長輩們在說話,沒有張制錦插嘴的地步,他就只跪在旁邊。 靖安侯跟眾人的話張制錦自然也聽見了,聽他居然一力護著自己,正略覺意外,又聽到他如此護著七寶,張制錦心中五味雜陳。 正在這會兒,外頭又有了幾位張氏家族的叔伯來到,都是聽了老太太有恙,忙過來探視的。 靖安侯見勢不妙,生恐眾人“圍攻”起來,便趁著大爺二爺招呼來人的時候,把張制錦拉起來,悄悄道:“你還不快回去?” 張制錦望著他,并不做聲。 靖安侯只當他是怕禮數不合,便推著他往外,說道:“趕緊回去看看你媳婦去,別怕,這里有我呢!” 終于,張制錦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外去了,將出門的時候,卻見靖安侯正攔著二爺,不知在說什么。 張制錦回頭出門,心底咀嚼著靖安侯那句“這里有我”,從來冷心冷面如他,此時此刻,眼角竟也微微紅了。 他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心頭暖意滋生。 —— 張制錦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想著靖安侯方才所說的話。 正走著,卻聽到前方有人道:“九哥哥。” 張制錦忙止步,卻見攔著自己的,竟是張瓊瑤。 瓊瑤走到他身邊,擔憂地問:“九哥哥,你跟老太太鬧翻了嗎?” 張制錦道:“怎么?” 瓊瑤說道:“九哥哥,你可要小心。”她走前一步,小聲道:“我今兒無意中聽老太太跟咱們太太說……” 之前老誥命傳了宋氏,說起休七寶的事情。 宋氏畢竟還是有些忌憚的,便道:“老太太,我們自然是聽您的話,可是錦哥兒那個脾氣,老太太難道不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呀,要他答應休妻,倒要好好地慢慢地跟他說。” “你說錯了,”張老誥命儼然已經看破一切:“錦哥兒他不是吃軟不吃硬,他是軟硬不吃!” 宋氏一愣:“那假如,假如他不肯答應休妻呢……” 張老誥命陰沉著臉,低低說道:“如果他真的這么不識抬舉,那么我也只好痛下決心了。這些年來由著他肆意妄為,他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如果他真的肯為了周七寶不要張家,那么我就讓他也試試一頭栽倒塵埃的滋味!橫豎你也不是之前的妾了,你是正經的張家夫人,你還有長子呢!你也該爭口氣!” 宋氏聽了這話,才有些心定。 自從她給扶正后,張老誥命一直都冷著她,雖然自己的兒子也是三房名義上的“嫡長子”了,但實際上沒有人肯把她的兒子放在眼里。 假如張制錦是個無能之輩,那或許她可以揚眉吐氣,但偏偏張制錦是張府里最耀眼的一個人,想讓人假裝看不見都不成。 何況張老誥命也對張制錦寄予厚望,格外青眼。 如今老誥命終于松口,這讓宋夫人不由地心頭松快起來。 瓊瑤說罷,又道:“九哥哥,如今鬧得這樣,我怕老太太會對你不利,你一定要及早防備才好。” 張制錦面上卻仍是沒什么波瀾:“我知道了。” 瓊瑤見他要走,忙又道:“九哥哥……” 張制錦回頭:“還有事?” 張瓊瑤遲疑地看著他,終于問道:“九哥哥,要是他們容不下你,你……你會怎么樣?” “天下之大,此處容不得,我自然可以離開。”張制錦淡淡的。 張瓊瑤望著他,突然紅了雙眼,她小聲問道:“那我呢?” 張制錦道:“你不是已經能照顧自己了嗎?” 張瓊瑤呆了呆:“九哥哥……” 張制錦回過身去,將走之時又止步道:“你很聰明,也已經大了,只不過有些事,我不希望你再做了。畢竟,不是每次都能僥幸蒙混過關。” 張制錦說完之后,頭也不回地邁步去了。 身后張瓊瑤目送他離開,突然伸手捂住了臉,眼淚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還沒有到三房院子,就見幾個人匆匆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竟正是七寶,身邊兒跟著的是同春和秀兒。 七寶抬頭看到張制錦,忙緊走幾步奔到他身前:“夫君?你、你沒事嗎?” 她的衣著有些單薄,只外頭罩著一件披風,帽兜還是歪戴著的,也沒有系好帶子,露出了頸間包扎著的傷。 張制錦垂眸看著,抬手給她將帽兜整理了一番,又將系帶重新系好:“你跑出來做什么?” 七寶訥訥道:“我聽說……聽說老太太叫了你去說話,又厥過去了,有些擔心。” “擔心老太太有個好歹,還是擔心我?” 這會子七寶本來該回答“都是”,但她心中卻一點也不想別的:“當然是夫君了。” 張制錦一笑,在她臉頰邊上輕輕撫過:“我還以為,你還生我的氣呢。” 七寶仰頭,卻牽動了頸間的傷,疼得低呼了聲,兩道纖纖的眉毛便皺了起來。 “別動,”張制錦扶著她的肩頭,低頭在她頸間看了一眼,“疼得厲害嗎?” “沒有,本來都不疼了。”這倒不是謊話,只是傷口不疼,心里曾經一度疼過。 張制錦握住她的小手,牽著她往回而行。 同春向著秀兒使了個眼色,一塊兒先回去了。 剩下兩人沿著廊間緩步而行,七寶說道:“老太太讓夫君休了我嗎?你怎么回答她的呢?” 張制錦道:“我若是答應了,難道老太太是歡喜的厥過去了?” 他很少開玩笑,如今說這句的時候,口吻也是淡淡的。 七寶禁不住嗤地笑了出來,又牽的傷口疼。 張制錦垂眸看她:“別笑,也別大說大鬧的。養好傷要緊。” 七寶“嗯”了聲,問:“如今鬧的這個樣子,只怕不能善罷甘休,恐怕會讓夫君為難的。” “大不了攆我離開張家,”張制錦淡淡然道:“有什么要緊,橫豎我養得起你……退一萬步說,你還有嫁妝呢,也養得起我。” 七寶差點兒又笑起來,忙忍笑瞪他:“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