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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整天鬧事出來就罷了!” —— 李云容之前從靖安侯院中退出,滿懷心事地回房。 因為手臂傷著,正在愈合恢復,很多事情不能做,偏偏她素來忙于家務,如今乍然閑下來自然是有些不慣的,只得挑了幾本書看,可卻有些靜不下心來。 正在出神的時候,外頭說道:“裴少奶奶到了。” 李云容早聽人說謝知妍來了,聞言便站起身來迎接,果然那邊兒謝知妍裊裊地走了進來。 兩人相見,謝知妍笑道:“我在老太太上房里沒看見四奶奶,問起來才知道四奶奶傷著了?現在如何了?” “多謝牽掛,已經好了。”李云容請她落座,叫人上茶。 兩人對面而坐,謝知妍笑道:“聽說是個小丫頭胡鬧,四奶奶治家向來妥帖,怎么竟有人這么不中用,畢竟是你太寬仁了。” 李云容笑道:“也沒什么,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 頃刻,謝知妍看過李云容手臂上的傷,點頭嘆道:“四奶奶竟是七寶的救星呢,這樣的傷若是落在她嬌滴滴的臉上,那真真的不堪設想。” 李云容把袖子輕輕放好:“幸而是我替了她,倒也罷了。” 謝知妍抿嘴笑道:“當初晚芳嘲諷七寶,說她只空有一張絕色的臉,若是把這臉都沒有了,那可還剩下什么了?到那時候,也不知道表哥還會不會如現在般疼愛她。” 相似的話,七寶之前才跟李云容說過。 李云容心中略覺怪異,面上卻也仍笑道:“九爺該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性子。” 謝知妍嘆道:“可是不能否認,讓表哥動心的,卻的確是她的那張臉……”說到這里,謝知妍故意以手遮著唇邊,道:“你可知道我來的時候看見什么了?” 李云容見她神秘兮兮的,便問道:“什么?” 謝知妍低低地說道:“表哥跟七寶,兩個人居然……” 李云容一怔之下,又笑道:“什么啊。” 謝知妍道:“若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也不相信呀。唉,咱們素日里只說妲己迷惑紂王,褒姒禍害幽王,什么楊貴妃,趙飛燕……我只以為是古代人編出來的謊話,再怎么美,不過也是個女子,豈能把個英明神武的帝王迷得那樣?可是如今看了表哥的情形,才總算是信了。” 李云容垂眸道:“畢竟他們新婚燕爾,鶼鰈情深,也是無可厚非的。” 謝知妍道:“當初四奶奶也曾新婚,我也算是新婚,怎么四爺跟我們侯爺卻都沒有表哥這樣出格兒呢?” 李云容唇角一動,是勉強的笑意。 謝知妍說道:“這得虧七寶只是生得出色,性子卻還一般,要是再嬌縱些,只怕要把整個張府的人都踩在腳下,表哥還要助著她呢。” 李云容低頭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忽然抬眸說道:“對了,只顧閑話,前日威國公府喜事,你怎么沒有去?” 謝知妍說道:“身上不大好。” 李云容道:“咱們老太太跟裴家太太一直夸你能干,老太太至今還后悔沒把你留在這里呢。只是看裴家太太那么疼你,且永寧侯又是個難得的如意郎君,倒也罷了。” 謝知妍微微一笑:“侯爺跟太太的確是難得的。” 李云容嘆道:“我倒是要羨慕meimei的好福氣,四爺很少稱贊別人,但卻常常贊永寧侯的行事,還說他將來無可限量呢。”她贊了這句,又道:“最難得的還有一件。” 謝知妍笑問:“怎么?” 李云容道:“難得永寧侯對meimei也是一心一意的,婆婆疼愛,夫君深情,你說你可是不是好福氣呢?” 謝知妍聽到這一句,臉上的笑影卻略僵了僵,終于也笑道:“四奶奶可別再給我灌迷魂湯了,再說我都不知東南西北了。” 在李云容房中呆了半晌,謝知妍起身往外。 走了幾步,謝知妍回頭道:“你去二門上找跟隨咱們的小廝宜兒,讓他去鎮撫司打聽打聽,看侯爺如今在干什么……今兒有無回侯府。” 她的丫鬟奉儀領命去了。 謝知妍獨自一人往老太太上房去,快走到門口,奉儀去而復返,說道:“他們之前才去打聽過,侯爺如今正在鎮撫司,今兒還沒回侯府呢,聽大辛說,侯爺晚上也未必會回府。” 謝知妍臉色一沉,喃喃恨道:“最可恨的是那些奴才辦事不力……連個女人都弄不定。” 奉儀小聲說道:“之前侯爺將人捉住審問,幸而當初沒有讓他們知曉是咱們吩咐的,不然豈不是壞事了?” “哼,”謝知妍道:“到底是打草驚蛇了,而且還偷雞不著蝕把米。可恨。” 當初裴宣在外應酬回府,身上帶著脂粉香氣,謝知妍自然知道。 只是她很聰明,并未當面詢問,只是背地里暗中質問跟隨裴宣的隨從。 到底給她查了出來,原來裴宣這段日子很喜歡去南營大街的酒樓,點一個叫程彌彌的歌女,陪著唱曲說話,情形十分曖昧。 甚至還有人傳言裴宣是看上了這歌女,遲早要收在房中的……之類。 謝知妍如何能夠忍受,當下就喚了名心腹的下人,如此這般吩咐了一場。 于是才有了程彌彌給客人打傷的事。 之前得知程彌彌受傷,裴宣十萬火急地親自帶人趕了去。那兩個喝醉的人卻已經逃之夭夭了。 只不過他們到底小看了鎮撫司的能耐,緹騎一出,哪里還有可逃之處,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捉到了其中一個。 裴宣本來滿懷怒意,只當他們是酒后行兇,可鎮撫司的人審問之下卻發現了不妥,原來此人身上雖酒氣沖天,卻并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這人到底害怕,便說道:“委實沒有醉,只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 再審問,卻只說有一不知身份之人來找到他們,說程彌彌得罪了他們主人,所以買通他們兩人將程彌彌趕出京城,如果趕不走,那至少讓她不能再在酒樓中立足。 這兩人暗中觀察,程彌彌雖然是個歌姬,但平日里深居簡出,且并不去別的酒樓應酬,所以竟找不到其他下手的機會。 于是這兩人便借酒裝瘋,趁著點唱聽曲的功夫動了手。 裴宣再叫人拷問,想查出背后指使的人是誰,這人卻真的不知道,自然無法告知。 那一夜,裴宣便沒有回侯府。 謝知妍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十拿九穩地除掉一個外患,哪里想到竟是如此,雖然她自詡行事謹慎,裴宣不至于懷疑到自己身上,卻也畢竟憂心。 第115章 謝知妍揣著心事,進了老太太的院門。 正屋門里頭簾子撩開,是楊氏哭哭啼啼地退了出來,兩個丫頭扶著她自去了。 然后是靖安侯跟宋氏,一前一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