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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撫過她的發端:“怎么了?” 七寶說道:“方才給六爺看見……他心中指不定想什么呢。” “他想什么又有什么相干,不用理會。” 張制錦居高臨下,突然發現她頭上戴著的一朵絨花之后似乎有點綠色,當下抬手在那邊輕輕一拂,卻是一片狹長的葉子。 “哪里來的?”張制錦啞然失笑。 七寶也不知道,卻也不以為意,抬手撫了撫發鬢道:“大概是不小心從哪里蹭到的。” 張制錦盯了這葉子片刻,才要扔在地上,莫名心頭一動,便先放進袖子里。 “對了,”七寶想起方才聽見的張羨霖說侯爺動手的事,抬手要解他的衣裳:“給我看看身上。” 張制錦握住她的小手:“你真的要這會兒看?” 七寶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雖然有些赧顏,仍是堅定地點頭:“要看,看過了才放心。” 不料這會兒,同春從外走了進來,七寶動作一停:“什么事?” 隔著五六步遠,同春站在門口不敢抬頭,垂首說道:“老太太那邊來了人,讓九爺立刻過去一趟。” 張制錦正要去,七寶拉拉他的衣袖叫他站住,自己去拿了一塊兒沒用過的干凈帕子給他將手上的傷處輕輕地系了起來包扎妥當:“別碰著水,小心也別著了風。” “嗯。”張制錦點頭。 七寶仍是拉著他不放手,又期期艾艾地問道:“見過了老太太,你是在府里,還是要走?” 張制錦還沒想這件,聽了她問便道:“不想我離開?” 七寶仰頭望著張制錦,心里自然是想他留下,可又怕他為難:“其實也沒什么,若是實在忙的厲害,還是公務要緊。” 張制錦微笑道:“知道了。” 眼見張制錦轉身要走,七寶又想起一件事:“大人……” 張了張口,忽地欲言又止。 張制錦問道:“怎么了?” 七寶眼神閃爍,終于說道:“你身上怎么樣?別太大意,別真的像是六爺說的……什么傷筋動骨的。若是覺著哪里不受用,就不要先急著去見老太太……” 張制錦眸中帶笑,溫聲道:“放心,夫君身子好的很。” 當下張制錦自去,同春忙問道:“原來姑娘沒給九爺看傷嗎?” 七寶說道:“還沒得功夫,六爺就到了。” “六爺來找九爺是做什么呢?” “自然還是為了忠哥兒的事。”七寶嘆了口氣,“聽他的意思像是很難辦,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參,還是別的什么人……” 同春忙小聲說:“那姑娘沒有把……表姑娘曾針對的話告訴九爺?還有那參……未必干凈的。” 七寶方才叫住張制錦的時候,原本是想跟他說自己對謝知妍的懷疑的。 但是平白無故就說人家的參里有毒,卻毫無證據,且如此大事,貿然出口有些太平白無故,也太小人之心了。 何況當初提出要給自己補品的是裴老夫人,一則關乎人的清譽,二則是老人家的心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先提到這上頭。 —— 且說張制錦出門要去老太太上房,且走且出神,經過那棵夾竹桃樹的時候,突然間想起在七寶發端的那一片葉子。 剎那間,張制錦心頭巨震,他抬手入袖子里,將那片從七寶頭上得了的葉子拿出來細看了看,果然跟這里的葉子一模一樣。 想到先前七寶在這里站了半天,許是那時候不小心帶上的。 張制錦抬頭望著面前開的正好的艷紅花朵,眼中透出深思之色。 半晌來至上房,張制錦入內拜見張老誥命。 老誥命一眼就看到他臉上的傷,又看他手上也纏著帕子,當即便皺了眉。 此刻吳夫人跟王夫人都在場,李云容也在,方才她從三房里回來后,就把那里的情形告訴了張老誥命。 老誥命道:“錦哥兒,你過來些讓我看明白。” 張制錦到跟前兒,老誥命撥開他掌心的帕子,望見里頭仍還滲著血的傷口,眉頭皺的更深,又看他側臉上那塊淤青,不禁冷笑:“你父親真是越來越能耐了,看這架勢,簡直能把兒子活生生打死。” 張制錦垂首不語。 老誥命看看吳太太,又看看王太太:“你們瞧瞧,害死忠哥兒的又不是錦哥兒,反而讓他受了這些,這三房到底要無法無天到何時。” 吳氏跟王氏見老太太發怒,都站起身來。吳氏說道:“靖安侯盛怒之下,或許有情可原的。老太太息怒。” 王氏卻說道:“其實靖安侯原本也是在情在理的性子,只不過……大概是受了誰的挑唆吧,把親生兒子也這樣虐打,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老誥命沉著臉又問張制錦:“你身上還受了哪些傷?我聽老六跟云容說,你老子發瘋似的打人?到底有沒有傷到筋骨?” 張制錦道:“老太太不必擔心,都是些皮外傷。” 老誥命見他神色淡淡的,便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打緊,我已經派人叫了你父親過來,我當面問他。” 才說到這里,就聽外頭說靖安侯到了。 片刻,靖安侯從外進來,上前跪地行禮。老誥命說道:“你起來吧。” 靖安侯站了起身:“老太太喚兒子來,不知何事?” 張老誥命道:“你只管先看看錦哥兒。” 靖安侯不明所以,轉頭看向張制錦,一眼瞧見他白皙的臉頰上紫紅色的一道淤腫,手上也還包扎著,隱隱有些許血漬。 當時打的時候,靖安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這會兒當面見了張制錦如此,心中才略有些后悔。 張老誥命道:“忠哥兒好好地就去了,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但是這跟錦哥兒有什么關系,他才從宮內出來,就急急地回來了,他也算是盡心了,沒想到卻劈頭蓋臉先挨了你一頓打,怎么,去了一個忠哥兒,就連錦哥兒也不想要了?” 靖安侯跪地:“兒子沒有這樣想。” 張老誥命道:“你沒這么想,倒是能做出來!” 靖安侯聽老太太發怒,便又跪了下去,他停了停,只說道:“兒子當時……委實是有些昏了頭,只當錦哥兒不盡心,所以才打了他幾下,以后再也不了。” 張老誥命說道:“錦哥兒是你的兒子,你豈不知他的性子?他從不在嘴上多說,但是論起做事來,十個你只怕也不如他。難道他不攔著你,任由你把那些丫頭婆子們都打死了給忠哥陪葬?只怕打死了那些人,也終究不能水落石出。” 靖安侯聽了,潸然淚下:“老太太……忠哥兒實在是可惜了。兒子真真的錐心刺骨。” 張老誥命也不禁紅了雙眼,卻道:“我怎會不知?只是如今干著急是沒有用的。”老誥命又看向張制錦:“錦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