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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皇帝下了旨意,自言年事已高,便命康王殿下為監國,代理朝政。 而世子趙琝在五城兵馬司里,也從個末尾的七品官升成了五品的都尉。 這件事很快傳揚開來,一時之間,前往康王府恭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康王春風無限,卻想不到自己半生榮耀,竟然是托兒子的福。 加上上次宮內行刺的事,也多虧了世子有勇有謀。 可見兒子果然是出息了,連皇帝都為之青眼,寵愛有加。 是夜,康王叫世子趙琝陪著自己多吃了兩杯酒,含著三分醉意,輕輕拍著趙琝的肩膀說道:“天下英雄誰敵手……生子當如孫仲謀,可是對你父王來說,有琝兒,才是誰也比不上的。” 康王舉杯,趙琝忙也跟父王的酒杯輕輕一碰,兩人各自一飲而盡,康王的眼圈卻紅了:“只可惜,你祖母卻看不到、琝兒這般出息的樣子了。” 趙琝見康王傷感,忙以話解脫開來,又怕他喝醉了,便又好說歹說地勸住了。 康王停了酒,長吁了聲,此刻天色黃昏,已經出了正月,卻仍是有些春寒料峭,只是兩人吃了熱酒,倒也無妨。 康王一笑:“你回去吧,跟世子妃好生相處……如今你若是能有個兒子,這太子之位,必然是我們家里的,十拿九穩了。” 趙琝心頭咯噔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吩咐人去取醒酒湯,又道:“父王也好生安寢。” 從康王的上房退了出來,給夜風一吹,酒力上涌,趙琝便轉回了房中。 世子妃周綺正在里間做些閑散的針線功夫,聽見說世子回來了,便起身出外迎接。 趙琝隨手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往旁邊一扔。 有宮女俯身撿了起來,搭在屏風之上。 趙琝渾身酒氣,到了床邊躺下,周綺柔聲說道:“殿下才吃了酒,好歹醒醒酒再睡。” 說著便叫宮女去絞了熱毛巾過來,她親手拿著,去給趙琝擦臉。 趙琝瞇著眼睛,朦朦朧朧里看見一張芙蓉般的臉孔在面前,仿佛如朝思暮想那人。 他心頭一震,張手握住了周綺的腕子。 周綺一怔:“世子?” 趙琝聽見這個聲音,忙定睛細看,卻見是她……當下意興闌珊地松手,重新閉了雙眼。 周綺望著面前的青年,手略略地有些發抖,思忖再三,周綺回頭打發宮女們退出,便走到床邊,伏身靠在趙琝胸口。 趙琝皺皺眉,正要抬手將她推開,周綺說道:“殿下討厭我嗎?” 趙琝道:“怎么?” 周綺道:“殿下若是不討厭我,為什么平日里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趙琝滿心煩躁,閉口不言。 猶豫了會兒,周綺的手在趙琝腰間緩緩掠過,趙琝察覺,頓時用力將她一推。 周綺猝不及防,從床邊跌坐在地上。 趙琝雖察覺,卻并不理會。 周綺卻并沒有起身,只是順勢坐著。 她垂著頭,半晌,才說道:“世子可知道,王妃問過我數次,問我為什么至今還沒有孕信,世子竟叫我如何回答?” 趙琝淡淡道:“你就實話實說便是了。” 周綺的眼中滾出淚珠,臉上卻露出了古怪的笑意:“殿下說的容易,這話叫我怎么出口?難道就跟王妃說……世子、世子從頭到尾根本沒碰過我,沒有跟我圓房嗎?” 第89章 直到如今,除了唇邊隱隱透出的一絲不耐煩,趙琝的臉上并無其他神情。 就仿佛周綺方才說的那句,只是很無關緊要的一句話。 周綺閉了閉雙眼,微微低頭,兩行淚隨之落在地上。 她慢慢地扶著地面起身,好像要轉身,卻又看向趙琝。 凝視著身旁之人,周綺說道:“上回我們府里老太太病了,世子主動陪我回去探望老太太,可知我心中何其高興?世子又為了老太太的病,親自帶人出城找尋石太醫,那時候滿府上下都在說,世子甚是賢孝,能有如此夫婿,實在是我三生有幸,前世積德。” 趙琝閉著眼睛,口吻仍是淡淡的:“你說夠了嗎?” 周綺緩緩地繼續說道:“曾有那么一刻,我也以為,世子是為了我,才做到了那種地步,但是我又明知道,不是的。” 望著面前面容英俊的青年,周綺突然覺著心頭劇痛,像是有人拿一把鈍刀子在心上慢慢地拉過。 周綺目不轉睛地看著趙琝,問道:“世子到底是為了誰?為了誰才做到了那種地步?”見趙琝雙唇緊閉,周綺繼續說道:“是七寶,對不對?” 此刻,趙琝才又睜開眼睛,他冷冷地看著周綺:“你說這些,到底想干什么?” 周綺見他并不否認,眼中的淚越發如同急雨一般。 她竭力自制,才讓自己抖的不那么厲害:“真、真的……只是為了七寶?” 趙琝冷看她一眼,翻身下地:“你不叫我清凈,那我走就是了。” 周綺一抬手,猛地握住了趙琝的手腕:“殿下!” 趙琝轉頭:“你還想怎么樣?” 他的眼中是滿滿的厭棄,不加掩飾。 四目相對,周綺深吸了一口氣:“世子如何問我?七寶已經嫁人了,世子也已娶親,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世子還想做什么?如今皇上對世子青眼有加,王爺也對世子寵愛信賴,王妃更是……望子成龍,如果他們知道世子懷的是這種不可告人的心思,世子將如何做人?” 趙琝聽她說完后,才挑唇一笑:“他們如何會知道,難道你要告訴他們去?” 周綺道:“世子真的以為,自己的心思無人知曉嗎?” 趙琝滿臉不以為然,他冷哼了聲,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整理了一下袖口,邁步往外要走。 周綺咽了口唾沫,輕聲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七寶嫁的是誰?” 她的聲音不大,趙琝的腳步卻猛地止住了。 周綺轉身,望著他僵冷的背:“如果是別人倒也罷了,但是張侍郎是什么人,世子應該很清楚,縱然我將此事守口如瓶,世子以為,以張侍郎的為人,會察覺不到嗎?” 趙琝背對著她漠然而立,半晌才回頭:“就算他察覺,又能怎么樣?” 周綺身心俱冷,聲音里帶了掩不住的顫意:“我只是不想世子行差踏錯,世子為何竟一句好話都不肯聽進去?我雖然不在朝堂,卻也知道些許,之前咱們王爺一心想要拉攏張侍郎,但偏偏侍郎跟靜王殿下甚是親近……侍郎是國之棟梁,王爺將來若要成事,也是少不了侍郎跟張家的,世子又何必在這上頭冒險?” 趙琝聽她總是提張制錦,不免想起許多不堪的前塵,當初他被七寶的美色所迷,一心想要輕薄,卻每每給人壞了事,從第一次在康王府,到那一次在馬車中,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