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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 如今玉人在懷,果然是幽姿淑態,甜美嫵媚,萬種風情。 這般活色生香,暖玉溫柔,是再也描繪不出的,更是詩詞言語上也難以說盡的妙處。 這無上的歡喜,讓他忘了心中那一點陰翳。 只是七寶太過嬌弱,竟昏厥過去,卻讓他無法盡興。 天知道他已經盡量克制,溫柔相待,免得粗魯之下傷了她。 不料所謂溫柔,也許只是他的尺度罷了。 但雖意猶未盡,心卻很是滿足。 成親了這半個多月,第一次他把人徹徹底底地擁在懷中,因為心上太過喜歡,竟把身體上的疲累都拋在腦后。 望著七寶半昏半睡的臉,他一時情難自禁,將她的小嘴親了又親,最后幾乎都紅腫起來才罷休。 他回來的時候子時已過,收拾洗漱,又肆意歡好了這一場,已經到了寅時。 本來他是得回戶部的,可看著懷中七寶昏睡的容顏,卻覺著缺一日也不算什么。 直到七寶突然用力一顫,繼而掙扎了起來。 她蜷縮身子,瑟瑟發抖,像是在躲避著什么,整個人明明還沒有醒來,口中卻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呢喃嗚咽。 張制錦本就沒有睡著,見狀大為詫異。 本想叫醒七寶,但看著她這般反常的情形,驀地想到之前她的異樣之處。 在他眼前,七寶蹙著眉,滿面感傷似的,口中喃喃不清,不知說著什么,看這幅樣子,多半是給夢魘住了。 張制錦微微震動,又想起在成親之前,七寶那詭異的一病。 直到發現她越來越抖的厲害,身子也跟著發涼,張制錦才察覺不對,當下不顧一切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如今看著七寶鉆在自己懷中的樣子,這模樣,倒像是之前曾給人遺棄了的奶貓奶狗,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樣,便不由分說全心全意地依賴。 張制錦抬手,在七寶緞子般的長發上輕輕地撫過:“方才是怎么了?” 懷中的人輕輕地動了動。 “大人……”七寶并沒回答,只是小聲地說,“我、口渴。” 兩只眼睛望著他,直到此刻她清澈的眼中還有一點類似劫后余生般的惶恐。 張制錦輕輕拍拍她的臉,回身叫丫鬟倒水。 同春親自捧了茶過來,躬身奉上,張制錦接了杯子,一手摟著七寶,一邊小心喂給她喝。 七寶喝了兩口,便又窩在他的胸口。 張制錦把剩下的茶喝了,杯子遞了出去,才又將她環抱入懷中:“是做了噩夢嗎?” “嗯……”七寶悶悶地。 張制錦道:“多大了,還害怕做夢?” 七寶把臉往下,越發貼在他身上:“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的夢,”眼中的淚早流了出來,把他的素緞里衣打濕了,七寶低低說道,“那夢很真的。” 張制錦微微一笑,打量著七寶微蹙的眉心:“那么,在七寶的夢里,可有我?” 七寶受驚一般,猛地爬了起來。 張制錦本是試探的問,見她如此反應,微怔之下,便知道了答案。 “真的有我?”他凝視著七寶的眼睛,“不知我是什么樣的?” 七寶同他對視片刻,眼睛早就給淚模糊了,她抬手擦去淚,默默地轉過身去。 張制錦略欠身而起:“怎么?難道……我在夢中惹七寶生氣了?” 七寶背對著他,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之前他幾乎把她的衣裳都除了去,此刻她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薄緞子里衣,勾勒出微削的肩頭,婀娜的腰身,滿頭的青絲散亂地披在背上,隨著她的動作,發尾在腰間輕輕搖動,就像是春日的風拂動了嫩芽初長的柳絲。 張制錦目不轉睛地看著,終于緩緩坐起身來。 他從身后將七寶慢慢擁入懷中,俯首在她耳畔低低說道:“怎么不理我?” 七寶本正有些發冷,他的懷抱卻暖煦如春,七寶本想掙一掙,卻因為貪戀那熟悉的溫暖,便沒有動,只是低著頭掉淚。 張制錦俯身望著她:“不許哭了,先前還沒哭夠?” 七寶不明白:“什么先前?” 張制錦啞然失笑:“你聽聽你的嗓子,都啞了,先前淚流的那樣兇,這會兒竟一點也不記得?” 七寶突然明白他在想什么,瞬間臉便漲紅了:“你、你既然知道,你為什么還……” 他的手臂勾在她的腰間,把她往自己身上抱緊了些:“這是咱們的洞房花燭,難道你真讓我停下?” 他說話的氣息撲在七寶的頸間跟臉上,她臉上的紅熱越發像是見了風似的,野火燎原般更加助長起來。 七寶窘的把臉轉開,低低說道:“我不喜歡。” “哪里不喜歡?”他的手很不安分,沿著那細滑的里衣往上。 七寶忙將他的手摁住:“大人!” “嗯?”他低低應了聲,卻轉頭俯首地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七寶聽出這簡單的一聲底下壓抑的是什么,忙窘迫地拒絕:“不、不行。” “什么不行?”他暗色的目光在眼前所見上游走。 七寶心有余悸,生若蚊吶地回答:“你、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里帶了一絲戲謔的笑,大手卻如愿以償地擭住所欲,俯身輕聲道:“七寶告訴我如何?” —— 因為張老誥命病倒,府內陸陸續續有許多來探望的,加上二太太也在休養,所以府內只靠著四奶奶李云容上下照看著。 張老誥命因病中懶怠見人,多半都叫李云容接待擋了。只是她心里倒是惦記著一個人,那就是謝府里的謝知妍,因進宮守制這十幾天里都沒見到人,所以這日特叫府內派人去謝家,把謝知妍接了來。 謝知妍來到的時候,正好給老太太看病的太醫退了出來。 李云容請外間的六爺照看了,自個兒接了謝知妍,送她入內拜見老太太。 只不過察言觀色,李云容隱隱覺著謝知妍的神色不大好,眼皮略有些紅似的,只是不敢多想。 張老誥命見謝知妍到了,精神一振,便讓謝知妍上前,說些年下的話。 謝知妍倒是很懂怎么哄老太太開心,只說了一會兒,就讓張老誥命笑了出來。 李云容見狀,心想多半老太太又會按照先前一樣,多留謝知妍住上兩日,于是便出外吩咐仆婦們再度將謝知妍素日住的客房重新打掃一遍。 李云容吩咐完后,正要再到里頭詢問老太太情形如何,還未進門,卻突然聽到嗚嗚咽咽的哭聲。 這聲音卻像是謝知妍的,李云容是個極精細的人,聞聲便忙止步。 隔著簾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