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側(cè)妃房中！”

    孔春吉無法，便陪著平妃往周蘋的院落而行。

    誰知才進(jìn)院門，就聽到里頭說：“這又是何必呢，國公府也是多此一舉的，難道怕王府里伺候不好側(cè)妃嗎，巴巴地又送了這些補(bǔ)品。”

    又有笑說：“這其實(shí)怎能怨得了別人，只是側(cè)妃自己運(yùn)氣差一點(diǎn)罷了，不過也是，這府內(nèi)自然是王妃福氣最大，沒個王妃還沒有生下嫡子，側(cè)妃反而生下庶子的道理。”

    孔春吉臉色微變，平妃卻早就氣白了臉，她不由分說地加快腳步進(jìn)了院門，氣的大聲說道：“方才說話的是誰？快快給我綁起來，往死里打！”

    平妃自己出身低微，又是一步步爬上去的，生的靜王也算是這些奴婢口中的“庶出”。

    所以平妃聽到這些人如此說，自然戳心，何況好好地一個孫兒沒了，平妃心中正是又氣又苦，無處發(fā)泄呢。

    那兩個伺候的婢女給平妃身后的內(nèi)侍們捉了去，就扔在二門上狠狠地打了起來。

    平妃仍然氣的胸口起伏，回頭看著孔王妃道：“王妃把這王府管的很好啊，這些該死的奴才們居然敢青天白日下就亂嚼舌頭起來了？”

    孔春吉不敢言語，只是躬身聽著：“是我一時(shí)不查。請母妃息怒。”

    平妃又上下掃了她一眼，說道：“你別打量誰是傻子，要真的有福氣，那你的肚子就多爭爭氣！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回去吧！”

    王妃的臉本來正在漲紅，聽了這句，又有些發(fā)白。

    平妃喝道：“你還不走？好好地檢點(diǎn)一下，看看這府內(nèi)還有多少習(xí)慣嚼舌主子的無法無天的狗奴才！”

    孔王妃又羞又氣，只得答應(yīng)了，后退之時(shí)，眼中已經(jīng)有淚掉了下來。

    這邊平妃仍然不消氣，盯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也是奇了，虧得皇上這樣看重，竟然是這樣的人物！”

    平妃在外頭發(fā)落的時(shí)候，里頭周蘋已經(jīng)聽見了動靜，便叫小璋扶著起身往外走來。

    平妃還沒進(jìn)門，就見周蘋迎面跪倒。平妃早見她臉色蒼白，跟以前自己見著時(shí)候臉色紅潤的樣子判若兩人，心中體恤，忙叫人趕緊扶著，又上前噓寒問暖，說起體己話來。

    正如七寶所料，平妃娘娘往王府走了這一趟，卻比千軍萬馬還強(qiáng)。

    平妃又特留了四個心腹的小太監(jiān)，兩名宮女，兩名老成的嬤嬤，專門在周蘋身邊貼身伺候。

    這樣一來，就算王妃因此事而惱怒，卻也是無計(jì)可施了，何況王妃也不敢做的太過。

    事后，王妃也仔細(xì)打聽過平妃為什么突然知道此事又盛怒而來，也知道了當(dāng)日威國公府苗夫人帶人進(jìn)宮謝恩。

    宮內(nèi)的眼線探聽明白，就把當(dāng)日在寢殿里，七寶如何對皇帝說漏了嘴的事告訴了。

    王妃聽了后，對別人也就罷了，唯獨(dú)深恨七寶。

    這日黃昏，下了一場秋雨。

    玉笙寒手中提著個檀木描漆的食盒來至靜王的小書房，推開門時(shí)，一陣木炭的暖氣撲面而來。

    靜王的身體雖然恢復(fù)了不少，但一旦濕寒天氣，仍有些禁受不住，所以已經(jīng)生了火爐。

    靜王趙雍正裹在狐裘里，看一卷書，見玉笙寒進(jìn)來，便把書扔下。

    玉笙寒走到跟前兒，看了一眼那書，笑道：“這王爺看了多少遍了，還不覺著厭煩？”

    趙雍笑道：“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玉笙寒將食盒放在桌上，道：“王爺?shù)故怯圃眨筒慌潞笤菏Щ饐幔嗷蛘哌€想隔岸觀火。”

    趙雍接過她遞過來的湯碗，卻并不喝，只是放在桌上。他伸手勾住玉笙寒的腰，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你不是已經(jīng)把火救下了么？又何須我擔(dān)心。”

    玉笙寒眼中掠過一絲暗色，一笑道：“王爺不想當(dāng)面得罪彪烈將軍，也不愿跟王妃口角，只是，這次若不是七寶那丫頭有些急智，王爺又想怎么收場？”

    趙雍想了想，說道：“本王一直覺著車到山前必有路，本來我不想張揚(yáng)，但王妃的行事偏跟我相反，我若約束她、她也未必肯聽，可是因?yàn)閭?cè)妃的事，竟引得母妃出宮，母妃說話自然比我好使，所以王妃近來的行事也收斂了許多，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玉笙寒回頭望著趙雍仍然有些清瘦的臉龐：“王爺不覺著可惜嗎？為那個小孩子？”

    趙雍垂眸：“怎么不可惜。”

    玉笙寒道：“但王爺卻也默許了這個結(jié)果。”

    趙雍一下子得了將門之女跟國公府的女孩子，可見皇恩浩蕩，再加上孔王妃行事張揚(yáng)，這跟趙雍向來的韜光隱晦大相抵觸。

    如今康王正是激流而上的時(shí)候，齊王只跟他一塊兒cao辦了冬至祭天，就如攔路石般給剔除。

    雖然周蘋的事實(shí)屬意外，但靜王卻并沒有追究，一來是因?yàn)橥蹂纳矸荩怼匀痪筒豢烧f了。

    趙雍欲言又止，撫過她的臉：“怎么突然又說起這個來了？”

    玉笙寒定了定神，微笑道：“沒什么，王爺還是先喝藥吧，一會兒又涼了。”

    趙雍凝視著她明亮的眸子，半晌忽說：“你放心。”

    “放心什么？”

    趙雍道：“我絕不負(fù)你。”他端起那碗藥，慢慢地一飲而盡。

    第73章

    此后七寶也沒特意往靜王府去，謝老夫人因?yàn)轲B(yǎng)身子，也沒有前往，只有苗夫人帶了董少奶奶過去走了一趟。

    苗夫人回來對老夫人說了王府里的情形，又喜滋滋地說道：“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宮里頭平妃娘娘賞了許多人在王府里伺候側(cè)妃，我瞧著三丫頭的臉色比先前紅潤不少，精神也好了，她還說等身體略好些，就回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謝老夫人知道苗夫人不是個能藏事的，若周蘋情形不好，她斷不會是這幅眉開眼笑的樣子。

    老夫人便舒心地笑道：“這也罷了，橫豎她還年青，這會兒正是要緊的時(shí)候，只要別虧了身子一切就都好說了。”

    兩人說了會兒，外頭七寶同周綺進(jìn)來請安。

    謝老夫人看著七寶笑盈盈的樣子，眼中就也隨著流露出笑意：“七丫頭快過來。”

    那天老夫人雖不在宮內(nèi)，但是聽苗夫人說起那會兒的情形，心中不免驚疑。

    私下里謝老夫人也問過過七寶那天怎么竟在圣上跟前兒失口亂說話，畢竟她從來是個膽怯的性子，又不是那種愛搶頭兒的孩子，絕不會在御前失態(tài)。

    七寶卻堅(jiān)持說自己一時(shí)緊張、不知不覺就信口說了出來。

    七寶又撒嬌說道：“好歹我沒有闖禍，皇上也開恩沒有責(zé)怪，您老人家就也別怪我了。以后我再不敢了。”

    謝老夫人撫著她的臉道：“你闖禍我是不怕的，只是在圣上跟前兒到底是要加倍小心些，且這次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