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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太醫(yī)讓他看看,未必不成。” 承吉是見過裴夫人的,知道那情形是回天乏術(shù),可又不忍讓七寶失望,于是只頷首。 說完后,承吉回頭看看里間,突然又低低地問:“我聽父親提過,想趕在年前把三meimei的親事辦了,怎么老太太那里不同意呢?” 七寶只得搪塞道:“老太太大概是覺著不該在這時候讓裴大哥分神吧。” 承吉道:“那也罷了。” 于是兩人仍往里間走來,卻見裴宣站在桌邊上,周蘋卻站在靠內(nèi)室的門口,彼此間隔著老遠(yuǎn),氣氛也有些冷清,不像是個彼此說過話的樣子。 七寶本是有意讓他們兩人相處,見狀很是詫異,她看一眼周蘋,才又在桌邊坐了:“裴大哥,我才跟哥哥說起那個石太醫(yī),今兒三哥哥又去找他了,那人的醫(yī)術(shù)聽聞是極好的,若他肯到,自然就藥到病除。” 裴宣正垂著眼皮,神情肅淡,聽了七寶的話,才抬頭一笑:“昨兒我也聽三爺說了他在找那位太醫(yī),原來是你的主意?” 七寶道:“裴大哥,你別太傷神了,可別自個兒先累垮了。” 裴宣望著七寶認(rèn)真的樣子,眼中隱隱地泛起一層薄薄的淚,他站起身道:“沒事。不會讓七寶擔(dān)心的。”一搖頭,邁步往外去了,承吉見狀就也跟著出去了。 直到這會兒,周蘋才回過身來,七寶還呆呆地目送那兩個人走開,見周蘋靠前,她才說道:“三jiejie,你沒安撫裴大哥嗎?” 周蘋只淡淡地說道:“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若連這個都受不住,需要婦人安慰,能成什么大器。” 七寶覺著這話很不順耳,不禁說道:“這個跟能不能頂天立地有什么關(guān)系?事關(guān)至親,任憑是誰也不會無動于衷,如果這會子還冷心冷面的,那還叫人嗎?” 周蘋回頭看了一眼里屋,走過來道:“行了,難道要在這里吵起來?你怎么這樣護(hù)著他?我說一句不好的,你就炸了。你留神給里頭夫人們聽見。” 七寶很不高興,低頭嘟著嘴,卻果然不言語了。 周蘋笑道:“我心里有數(shù),已經(jīng)跟永寧侯說過了,他還沒怎么樣呢,你倒是急得跟我惱了似的。” 七寶聽了這句才緩和過來:“真的?” 周蘋道:“不信你再去問他呀。” 七寶才轉(zhuǎn)怒為喜:“那還成,我就知道jiejie一定心疼未來姐夫的。” 周蘋聽了這句,臉色微變,卻也到底沒說什么。 —— 從裴家回來之后,苗夫人像是有事跟老太太商議,先打發(fā)七寶回暖香樓了。 這天,七寶等到晚間,每隔半個時辰叫人去打聽周承沐的消息,可直到吃了晚飯,承沐還沒回來。 只有他的一個小廝回來報說,今兒三爺歇在了城外,明兒看看再回城。 七寶就知道一定是求見那石太醫(yī)出了岔子,不然不會如此大費(fèi)周章。 果然到了次日中午,周承沐才總算回來。 七寶等不及他來見自己,便帶了同春過來找人,周承沐才洗了臉,臉色有些發(fā)白,七寶忙問可見沒見到石琉,周承沐便叫苦道:“我昨晚上在他隱居的那小茅屋里住了一宿,差點(diǎn)沒凍死,人卻沒有回來,早上又等了半天,聽周圍的住戶說他臨時出了遠(yuǎn)門,不知往哪里去了,我忙了這一宿半天,飯還沒吃一口呢。” 七寶大失所望:“出遠(yuǎn)門?” 這天大地大的,誰知道他跑到哪里,又往哪里找個神醫(yī)去? 承沐看她臉色不好,忙又說道:“不過我這一次出去倒也不是空手而回的,我探聽到,原來這石太醫(yī)早先在太醫(yī)院的時候就是有名的狷介,見了誰都是一雙白眼,可獨(dú)獨(dú)見了一個人,才會青眼有加笑臉相迎,你猜是什么人?” 七寶哪里有心情想這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承沐笑道:“你別不識好歹,你聽我說了這個人就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了,這石太醫(yī)平生最親近的,便是張制錦張侍郎了,曾經(jīng)說過這滿京城內(nèi)都是俗人,唯有張侍郎是世外高人呢。” 七寶心頭微震,聽到最后一句,卻不由失笑。她咳嗽了聲說道:“跟張侍郎親近又怎么樣?如今人都已經(jīng)不知去哪里了。” 周承沐道:“好meimei,你有所不知,據(jù)我看來,這石太醫(yī)也并不是什么臨時出門,他只是不想有人找到他而已。我打聽到,在他隱居之后,也有不少京城里的病患之家到處尋訪他,他一概都避而不見,若是人追的急,他就會以出遠(yuǎn)門為借口,讓人知難而退。你想想看,我這樣一個大俗人自然是不成的,如果咱們請動了張侍郎,還愁這位石太醫(yī)不快快地來府里嗎?” 七寶睜大眸子:“難道你想去求張大人嗎?” 承沐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總不成就這樣半途而廢,等我換一身衣裳吃口飯,立刻就去戶部。” 七寶這才又轉(zhuǎn)憂為喜,忙催著承沐:“那你快著些,別耽擱了,倘若那石太醫(yī)不是故意放出煙霧,而是真的出遠(yuǎn)門的話,這會兒去追,也還能來得及追上。” 承沐苦笑道:“好meimei,可別這太醫(yī)沒找到,先把哥哥我累倒了,瞧這來回餐風(fēng)露宿,豕突狼奔的,先讓我安生吃一頓飯吧。” 七寶忙給他揉肩,討好地說道:“三哥哥豈是那樣嬌弱的人?你想想看,你快點(diǎn)把太醫(yī)找回來,把老太太的病治好了,老太太心里一高興,立刻跟葉家提親,到時候就有嫂子來伺候哥哥了。” 周承沐聽得精神大振,本來餓得搖搖欲倒,這會兒竟也不覺著饑了,只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熱茶,又拿了塊糕點(diǎn),便催小廝:“快叫門上備馬!” 七寶笑瞇瞇地送了周承沐出門,后腳便仍回暖香樓去。 不料才走到半路,隱隱約約看到一道人影,瞧著竟有點(diǎn)像是裴宣。 七寶詫異:“裴大哥怎么會在府里?想必是我看錯了。” 她忖度著,又走了幾步,卻到底放心不下,于是仍折了回來。 往前看了眼,果然見藍(lán)色緞袍的一角在眼前掠過,七寶忙追過去,將到角門處,就聽到是裴宣的聲音道:“多謝姑娘賞臉見我。”聲音居然有點(diǎn)冷。 七寶從沒有聽過裴宣用這種語氣說話,當(dāng)下猛然止步。 同春跟在身后,一時沒提防,差點(diǎn)兒撞到她的身上。 此刻里頭是周蘋的聲音道:“永寧侯,您到底有什么事兒呢,這樣著急?” 裴宣道:“我想問姑娘,是不是真的對我生分了。” 隔了會兒,才聽周蘋說道:“您這話從何說起?” 裴宣道:“姑娘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不想撕破了臉說,你現(xiàn)在只告訴我……十五那天晚上你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 周蘋道:“什么話?” 裴宣深深呼吸:“一別兩寬,各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