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家里有美人的人家，都會告誡她，章紋竹來調戲你的時候，你只要擺明立場，忍忍那些輕薄之語就過去了。

但是城里只有這么些好看的姑娘，章紋竹調戲完城里的美人，能看不能吃，總覺得無聊得緊。

章紋竹風風火火沖進門，隨手就砸了一個宋代官窯花瓶，“你說說，城里的姑娘為什么都一套說辭？我堂堂章家大少，她們怎么就看不上我？小爺我家大業大，卻不能一償所愿！”

章紋竹的仆人劉一根戰戰兢兢跟在后邊，看著地上的花瓶碎片直心疼，何必摔了呢！拿給他去換錢多好？

嘴上卻還得安慰自家這個鬧脾氣的少爺，“少爺您消消火，那是因為她們有眼無珠，小家子氣，識不得少爺的氣魄，咱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就看章紋竹眼珠一轉，心生一計，“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其他地方的美人兒一定沒聽說過我，沒有先入為主的思想，以我的才貌，虜獲美人芳心還不容易？”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您要是出了城，老爺太太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劉一根跟在章紋竹身后一直勸說。

眼看章紋竹就要一意孤行，劉一根靈光一閃，“少爺，我聽說城里新來一個草臺班子，看過的人都說青衣驚為天人，像仙女下凡似的，小的賭一個銅仔兒她也沒聽過少爺的大名，要不咱先去看看再說？”

章紋竹果然停住腳步，“真的？你可騙不了我，我們就先去看看，不行再去別的地方，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cut!”

簡毅轉眼就看到化妝完畢的林如玉，身姿筆挺站在旁邊，的確擔得起仙女下凡這個說法。

一會兒他就要跟這個仙女有對手戲了，還有點期待，期待完簡毅就在心里刮自己一耳刮子，沒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為了調整演員檔期，拍戲都不是按劇情順序拍，但為了捋順電影劇情，咱們就按順序來。

第34章34

因為時代背景定于民國，溫如玉唱的戲就是傳統劇目，而不是林如玉將現代元素與傳統文化相融的曲子。

文中初遇這一段，簡毅寫溫如玉唱青衣唱段貴妃醉酒。

林如玉有底子在，唱純粹的京劇也毫無壓力，王若決定現場收音。唯一的缺點是，貴妃醉酒本身是唐代玄宗之妃楊玉環醉后自賞懷春的姿態，格調艷俗，并非藝術傾向作品，搬上大熒幕只怕有些不合適。

而后世傳唱的版本，情感細膩美觀優雅，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經過大師梅蘭芳之手改編雕琢，跟電影的民國背景不符，過不了考據黨那一關。

按照王若的意思，是這一段不遵循原著，換一曲高雅又不惹爭議的曲子演繹就好了。

但林如玉堅持還原原著，他也可以對曲目進行改編，在保證京劇元素齊全的情況下，讓它不再艷俗，考據黨也無處下手考據。

誰讓山河工作室是金主大佬呢？換言之就是林如玉全部出資拍攝這部電影，林如玉是這部電影的制片人，是主宰，有權決定這部影片的任何事宜。

在不影響電影質量的情況下，王若不打算跟林如玉爭執。

道具組在露天的臺子前放了很多凳子，讓來聽戲的人坐，群眾演員就位，王若扯著嗓子訓話，“你們一會兒就當自己出錢來聽一場戲，不管你覺得臺上表演得怎么樣，聽得懂還是聽不懂，都要覺得自己在欣賞天仙的表演，我給你們手勢的時候就鼓掌喝彩！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稀稀拉拉幾聲回應，王若也不在意，反正群眾演員就兩個鏡頭，一個全景表現座無虛席，另一個表現臺上表演精彩。

“五鏡第一場打板，a！”

各組就位，簡毅飾演的章紋竹從門外往里走，里面傳來一些喧嘩，原是其他早到的看客，正相互寒暄。

“讓一讓讓一讓，別擋道，沒看見章大少在你身后嗎？”劉一根那啥仗人勢，兩手推開早到的看客，把中間的位置擠出來，用衣袖撣了撣，“來，少爺您坐這兒，視線好。”

“嗯。”章紋竹二五八萬的哼出個字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上還帶著被劉一根趕走那個人的體溫。

光線不算亮堂，臺上響起抑揚頓挫的樂聲，溫如玉踩著繡花彩鞋，隨音樂碎步逶迤，頭戴孔雀藍鳳冠，紅底牡丹霓裳，手持暗金折扇，身段曼妙。

一踏一回身，一顰一動人，輕挽長袖，慢開折扇，粉面半掩，真如玉環親臨天仙降世。

朱唇微啟，嗓音悅耳圓潤，唱腔婉轉嫵媚，演繹艷而不俗，看呆了一眾混盒飯的群演。

簡毅不忍轉眼，怕錯過臺上佳人一顰一蹙，甚至忘了自己在拍戲，此時臺前沉醉的眾人并非演技，而是真正被林如玉的臺風扮相和嗓音所折服，哪怕很多人聽不懂他在唱什么。

王若愣了好一會兒，不敢出聲，對著錄音師比手畫腳，讓他好好收音，四架攝影機從各個角度拍攝林如玉，拍攝臺下簡毅和一堆群眾演員的面部表情。

怪不得林如玉堅持用貴妃醉酒，這改編雖不及梅蘭芳的高雅繁復，但絕對也稱得上是大師之作，光是視聽效果就足以傾倒一群門外漢。

這就是林如玉的魅力所在，你不用懂他的情懷，不用聽明白他唱的寓意，不用了解功底是否扎實，你只需要有一雙眼和一對耳，就能欣賞傳統文化的美妙。

一曲終了，臺下掌聲雷動，發自內心的喝彩，有盒飯吃有工錢拿，還有如此視聽盛宴。

工作人員不禁想給林如玉掌聲，王若帶頭鼓掌，“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就這一曲，可以說是傾倒眾生。”

林如玉站在臺上對王若一拱手，恢復男聲，“王導謬贊，傾倒眾生太夸張了，我只想傾倒一人足矣。”

說著朝簡毅的方向輕挑眼眸，勾唇笑得嬌媚。

王若沒有注意，笑得開懷，“哈哈哈，沒想到林老弟也是癡情之人，甘愿放棄森林為一人折腰。”

為什么人可以長這么好看？不管林如玉什么作態，都賞心悅目。簡毅心里感慨，目光不由自主粘著林如玉，被林如玉來這么這一下，撩撥得心臟狂跳，慌張收回目光，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

一臺攝影機恰好錄下簡毅的姿態，王若看回放時眼尖就瞄到這一幕，趕緊摁個倒退，“這個，對就這個，不要廢了，剪下來給我留著。”

王若不知道簡毅為什么一副情竇初開的樣子，以為是簡毅還在角色里面沒出來，恰好符合章紋竹當時的心境，用上這個鏡頭會讓章紋竹感情的萌芽潤色更飽滿。

王若只認為是簡毅演技精湛，根本沒想到，這是簡毅的真實表現。

拍完這一場已經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