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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大哥,今晚,那今晚怎么辦?” 孟寒山皺起眉頭隨即放松,安慰地笑笑:“別擔心,鮫人幽靈那么兇惡,不也被我們闖過來了?今晚還能怎樣?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還信不過我嗎?” 羞澀歡喜的笑容浮現在柳冬兒臉上,連連點頭,伏在他懷抱再也不說話了。 好甜蜜啊。柏寒心中暖洋洋的,輕輕靠著身畔梁瑀生肩膀,只聽孟柳兩人喁喁細語,無非是到達仙山或者倭國之后的情形:柳冬兒擔心自己必須侍奉仙人,孟寒山安慰自己也做守衛;若是去了倭國更好,就此再也不分開了。 直到門外守衛敲門,孟寒山才戀戀不舍地說:“冬兒,我得走了。記得天黑之后千萬別離開這里,明天平安之后我來找你。”柳冬兒“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從床鋪枕下取出那個剛剛縫好的如意荷包捧給他:“大哥,這里面裝著我爹娘從廟里求來的護身符,你一個,冬兒留著一個。你戴在身上,千萬別摘下來,定能保佑平安。” 孟寒山溫柔地望著她,戴在頸中貼身藏好,這才大步走了。凌耀祖幾人跟著他離開,雷雪卻留下來,柏寒指指她車票:“盧文豪他們五個完成任務就跑了,我想明天早晨七點你們就該回去了雷小雪,采訪一下什么感受?” “回去先看看家里。”她顯然仔細想過了,盯緊車票背面最后一行“乘客將乘坐列車回到原始世界,無需再次進入蓬萊 ”的備注,茫然地說:“一走就是一年,我爸我媽肯定急壞了,還有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 還得料理王家宇的后事?柏寒想起雷雪說過,兩人去桂林旅游的時候莫名其妙登上列車,不由替她難過。 “等我回去了,也不知道大白還能不能跟在我身邊。”雷雪絮絮說著,眼圈一紅很是傷感。柏寒連忙安慰:“你想想蓬萊家里那些寶貝這下可發財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對了,蓬萊家中的東西怎么辦?會跟隨乘客回去么?雷雪自己也不清楚:高藍山這種進入鬼門關的乘客就此一去不返,他的房子也像其他死在任務中的乘客一樣清零,很快被新人占據了。 帶著種種疑問,雷雪和眾人一起迎來了第七晚。按照鬼王墓的經驗,今晚千難萬險,自然不能分散力量,太陽落山柏寒隊伍就帶著柳冬兒下樓前往甲板。接觸到眾人的少女見到從天而降十幾位生人驚恐極了,大喊著“你們是什么人?” 大家安慰幾句“我們也是去三仙山的”,帶著把木椅讓她坐在甲板,又派四名新人專門看守。柳冬兒非常害怕,不停朝著甲板上的士兵求救,可惜后者統統見不到她,就連帶著守衛路過的孟寒山也對她視而不見,這位可憐的少女嗚嗚哭泣得十分傷心。 柏寒安慰:“別怕,我們不會害你,還會挽救你呢別哭了,我也是杭州人。”柳冬兒稍稍停住哭聲,悄悄打量柏寒,不知信了沒有。 和以往不同,太陽落山之后六條木船沒有拋錨停泊,依然跟著玄龜船繼續東行。在遙遠的陌生海域夜航對于秦朝船只來說相當危險?大家商量幾句,呼喚出守護神來守住甲板。 頭頂烏云密布,卻始終不見雨水,迷霧悄無聲息布滿海面。只見前方的玄龜船頭尾各點燃四盞大紅燈籠,暮色中不見喜慶倒覺得詭異。孟寒山一聲令下,赤鯉船也照樣點燃燈籠,加上其余四條船紛紛效仿,燭光把附近海面映得通紅一片,如同火海。 好像不太對勁。楚妍低聲說:“像是打信號,難道是給什么人送信?”杜老師也這么認為,“哼哼,徐福果然有問題,到底露了馬腳。可六只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算真把海里怪物或者那條蛇招過來,徐福自己也跑不到天上去。” 梁瑀生和凌耀祖早都商量過,小雀斑五人守在里圈,柏寒隊伍帶著守護神護在柳冬兒四周,他們繼續保護孟寒山。沈百福暫時沒有召喚佛珠,他可是殺手锏,必須留在最后;今時不同往日,就算鬼王艷姬想穿過兩隊九只強力守護神也并不容易,小雀斑團隊的三只守護神也不是吃素的。 只見孟寒山到下方給奮力劃槳搖櫓的船員鼓勁,又奔到船頭船尾巡視,不時大聲鼓舞士氣:“明天就到了!等到大功告成,回歸之日個個封妻蔭子,賞銀千兩!良田百畝!”滿船士兵和船員大聲呼喊,干的更起勁了。 真的是里世界和表世界嗎?柏寒看看甲板上忙活的眾人,又看看身畔低聲哭泣的柳冬兒,總覺得他們像被上足發條的木偶,按照自己的軌跡不停走下去,永不停歇。 “長短腳,都八點了,怎么什么都沒有?”柏寒帶著大黑狗走到船舷朝外眺望,發覺下面波濤洶涌,龐大木船不時劇烈動蕩。她已經做好激戰整晚的準備,眼前這種表面平安無事,實則緊張的局面倒令人頗為難熬。 梁瑀生也神色鄭重,緊緊握住她手掌。“小柏,愛看嗎?像獅子老虎這樣的大家伙,都是獨占一個山頭的。” 所以,我們進入什么怪物比如巨蛇的地盤,其他小嘍啰反而不敢闖進來?柏寒深深呼吸,回到大本營捅捅百福肩膀:“徒弟,好像挺厲害的,得小心點。”沈百福摸摸寶刀,應了一聲。 越是臨近子夜,孟寒山越是緊張,按著佩劍站在船頭眺望玄龜船的方向,凌耀祖幾人默不作聲跟隨。柏寒凝神細瞧,就著亮光依稀能看到一位青布長袍的文士悄然立在玄龜船頭,身旁還有位武將,自然是徐福和正統領王潼了。 “緊張么?”楚妍握住柏寒手掌,后者都出汗了,喃喃說“我好煩現在這樣,有什么妖魔鬼怪就出來,別耗著了。” 像是響應這句話,前方玄龜船忽然在海中停住了,仔細觀察的孟寒山招呼一聲,手下立刻停手不再扳槳,他的副手帶著同伴搬了兩大鐵箱出來,自然是他居所寶庫中的奇珍異寶了。 壓箱底的東西都請出來了,上供?交換?還是祭品?柏寒胡思亂想著,開始惋惜秦始皇那堆寶貝。又見另外四船慢慢移動,恢復成平日夜間停泊的方位:玄龜船居中,五船形成圓圈包圍著它。 “你們是什么人?”柳冬兒忽然小聲問,柏寒便用杭州口音說:“我們不是壞人,剛好路過,搭乘這條船,還能幫你的忙。”柳冬兒也用杭州話回答:“海里有怪物....” 柏寒指指自己身前的大黑狗,信心十足地說:“放心,能挽救你....” 接下來她自己的心臟陡然懸到半空就像被蛛絲緊緊綁縛,伸在半空的手指動彈不得,身體僵硬如木樁,雙腳像是被鐵釘釘在甲板,柳冬兒奇怪地望著她。 這是怎么回事?柏寒想開口,發現嘴唇舌頭也無法移動,眼珠也固定在當前方向:銀光閃閃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