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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有人嘔吐,柏寒不敢睜眼,問:“好了嗎?” 聲音都變調(diào)了。只聽沈百福喊,“沒呢沒呢。”又等了好一會兒,肩膀腥臭滑膩像是掛滿無數(shù)毒蛇,才聽他說,“得了得了,也就這樣了。” 睜開眼雷雪就在對面:滿頭滿臉都是血污,身上掛滿血腥內(nèi)臟,渾身發(fā)抖,淚水不停往下流。王家宇急著喊:“別哭別哭,都沖掉了。” 好吧,我一定比她還恐怖。柏寒不肯低頭看,仰著腦袋走到墻邊等待,幾分鐘后雷雪站到她旁邊,哽咽著說,“小柏,我真討厭這樣。” “我也不喜歡。”柏寒喃喃說著,拼命想著碧波蕩漾的西湖和雷峰塔、北京巍峨聳立的故宮和萬里長城,擊敗對手贏得黑帶那瞬間和查到高考成績的喜悅。“小雷,你說回到蓬萊送我床單和椅子,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她不停點頭,吸著鼻子,“床單是沼澤任務之后在小鎮(zhèn)里買的,椅子是上場小漁村里的人做的。” 正忙著分配安排任務的凌耀祖剛好路過,看看她倆停住腳,溫和鼓勵道:“撐著點,熬過這幾分鐘,上了車就好了。” 等待沈百福的時候,張琳若無其事過來往墻邊一靠,低聲說:“跟著我們走,別的都別管,死人了也別停。” 說完這句話,這個女人恢復平常冷漠,轉(zhuǎn)身走開了。 凌晨1點,喬裝打扮的人們圍攏在窗邊沉默不語,像一群走投無路不得不重墮地獄的惡鬼。另一個方向突然發(fā)出巨響,窗子被砸開,然后是椅子落地的聲音,有人大聲敲打喊叫著,“草,你們這幫SB喪尸,上來啊?” 時機到了。 盡管早已排練過,事到臨頭幾個新人都雙腳發(fā)軟,不敢動彈;二等座開木倉的男人把人扒拉一邊,搶先上了窗臺,揮揮手便跳了下去。落地后他左顧右盼做了個OK的手勢,張琳第二個站上窗臺,低聲吼“等什么?”頭也不回跳下去了。 一個個熟人消失在窗口,等雷雪王家宇先后離開,柏寒給朝沈百福揮揮手,靈巧地攀上窗臺朝下一躍。 腳下柔軟的土壤提醒柏寒:藏身十天的鋼鐵房屋已經(jīng)不能再庇護她,她即將回到危險可怖的廣場中去。身后落地聲響,沈百福也站在身后,做個“走吧”的手勢,她點點頭,慢慢順著狹窄的過道往前走。 雷雪的背影消失了,緊跟著走幾步拐彎,眼前豁然開朗:頭頂明月高懸,映得大地景物如同白晝。呆呆佇立或者徘徊不定的大部分喪尸都被吸引到他們藏身小樓大門和雜物屋處,原本喪尸林立的廣場此時倒是空蕩蕩頗為冷清。 計劃成功了!只要趕到廣場中央,等待列車開過來就大功告成。 第15章 行尸走rou十五 2017年1月21日 情況比想象中順利,柏寒興奮地松了口氣,沈百福也咧著嘴高興極了,倒把她嚇得一哆嗦:他滿臉是血肩膀掛著大腸前胸吊著只手,太恐怖了。 身后喪尸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遠,對面建筑物則逐漸清晰,雷雪王家宇跟著杜老師的身影就在前方,慢慢挪動步伐的柏寒想回頭望望,卻又忍住了。 堪堪走到一半,原本寂靜無聲的辦公大廈門口突然傳來巨響,接著是長長慘呼--一個男人不知怎么從某層窗子掉出來,在空中不停掙扎著。仔細望去,那是個金發(fā)白種人,只穿著短褲,被繩索捆緊倒吊著像頭待宰的豬。這人是怎么冒出來的?電石光火間,柏寒突然想到毫無音訊的一等座隊員,難道是他們? 大群張著大嘴的喪尸從大廈內(nèi)部涌出,還有些不斷從窗子里躍出來,倒在地上再爬起來往前沖,仿佛競相離開巢xue沖向熱狗翔的綠豆蠅。 天,這么多?柏寒全身冰冷,眼瞧著它們急不可待地涌向那個可憐的人。身后傳來踢踏踢踏腳步聲,擁擠踩踏聲和口中荷荷聲,大批喪尸放棄了已經(jīng)毫無動靜的雜物屋頂和樓門,轉(zhuǎn)身朝新鮮獵物奔去。 就像冰冷潮水逐漸漫過礁石,柏寒身邊突然冒出眾多喪尸,大多拼命朝前奔跑企圖分一塊新鮮的rou,少數(shù)慢慢騰騰踱步。 冷靜,冷靜。我看過那么多恐怖片,沒什么可怕。它們想吃我,我就打死它們,我有刀--身陷重圍柏寒反倒橫下一條心,握緊匕首腳步不停。 列車車站在哪里?地上痕跡?啊,看到了,借著銀白月光可以看到地上烏黑痕跡,長長寬寬像是長方形。汗水不停順著脖頸往下流,柏寒不敢擦拭,在面目猙獰的喪尸群尋找雷雪和王家宇的身影。 “啊~”身后又是一聲慘呼,這次卻是女的,聽起來似曾相識。大群喪尸從前方朝身后猛然涌去,幾只幾乎成了骨架子的喪尸撞得柏寒轉(zhuǎn)了半個圈,于是身后凄慘的情景驟然落入眼簾。 那是孟彤,正被四、五只喪尸裹緊,四、五張血盆大口啃咬吞噬著她的臉頰脖頸和手臂,還有更多喪尸不斷朝這里圍攏;她不停慘叫著,右手緊緊抓著李佳衣服--后者拼命掙扎喊著“放開,放開!”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隊友手掌。 幾秒鐘之后,他就被咬緊喉嚨只能發(fā)出嗚嗚聲,緊接著更多喪尸把他裹得像只蠶蛹,爭相恐后張大嘴巴。柏寒不敢再看,轉(zhuǎn)身朝著自己該去的方向邁開腳,身后不停傳來吞噬啃咬聲和女人哭叫。 往前走,莫回頭。 辦公大廈外原本被吊在空中的男人像出現(xiàn)時一樣突兀地掉在地上,發(fā)出“嘭”的一響,原本聚集在他身下翹首以待的喪尸互相擁擠推搡著試圖啃下他第一口rou。于是那個可憐人的喊聲在夜空里格外凄慘“NO,NONONO~” 月光如水清冷,周遭仿佛阿鼻地獄,心臟跳得仿佛要離開胸腔,不時有張合著嘴巴的喪尸蹭到肩膀,幾步外地面有只半截身體的喪尸用手臂支撐著慢慢爬動。柏寒拼命保持鎮(zhèn)定,默默念著“我有刀我有刀。” 是王家宇! 盡管那個高個男生蒙頭罩臉滿身血腥,柏寒依舊一眼認出他,他正把個矮些身影護在身后,必然是雷雪。柏寒就像條突然發(fā)現(xiàn)燈塔的小木船,朝他慢慢劃去。 雪亮燈光驟然亮起,把廣場照耀得宛如白晝。一輛老式綠皮火車憑空出現(xiàn)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仿佛它從始至終就停靠在那里,從未遠離。它并不像普通火車那樣擁有整條車廂,一節(jié)節(jié)房屋大小的車廂彼此連接著,月光下仿佛一條成了精的巨大蜈蚣。奇怪的是周圍喪尸對它毫無反應,好像它們看不見它似的。 車來了! 柏寒激動得熱淚盈眶,心頭一松,毫不遲疑朝它走去,一,二,三...她很快數(shù)到倒數(shù)第八節(jié)車廂,那是屬于她的。 所有車廂的門忽地向兩側(cè)滑動,敞開著熱情迎接自己的主人:來吧,帶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