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出現(xiàn)，裴文灃跟隨岳父。

    “姜知縣，久等了？”紀(jì)學(xué)璉溫和含笑，裴文灃面色平靜，解釋道：“我們起得挺早，但府衙送了幾份緊急公文來，不得不處理。”

    姜玉姝笑了笑，“不急，不急的，還早呢。”

    紀(jì)學(xué)璉一揮手，招呼道：“做客宜早不宜遲，走，咱們早些去營里，嘗嘗宋將軍的好茶。”

    “您請。”

    姜玉姝容光煥發(fā)，難掩高興之色，一行人離開衙門，車馬隊(duì)伍后尾隨一大群“咩咩～”叫喚的羊，并有數(shù)車貼著紅紙的酒，熱熱鬧鬧出城，前往營所。

    與此同時·都城姜府

    兒子即將遠(yuǎn)行，做父親的十二分不放心。

    姜世森端坐，威嚴(yán)囑咐：“為父已經(jīng)給玉姝和弘磊寫信了，你大姐會負(fù)責(zé)照顧你。到時，你先在赫欽歇幾天，一則給郭家老夫人請安，二則看望你的外甥和外甥女，然后再去庸州。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姜明誠跪在地上，一副遠(yuǎn)行的打扮。

    姜世森點(diǎn)點(diǎn)頭，正欲繼續(xù)教導(dǎo)長子，門卻突然被撞開！

    “嘭～”一聲巨響，許氏氣沖沖闖進(jìn)書房，怒瞪丈夫。她頭發(fā)灰白，發(fā)絲凌亂，眼尾布滿皺紋，衰老憔悴，昔日美艷風(fēng)韻蕩然無存，哭著嚷：“我不同意明誠去邊塞游學(xué)，我絕不同意！都城附近，就不能游學(xué)嗎？”

    姜世森瞬間沉下臉，“哼，誰問你的意見了？這個家，誰做主？出去，要撒潑回房去撒。”

    許氏撲向兒子，驚慌抱住，語無倫次地說：“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那個鬼地方，害死了我的姍兒，萬一明誠也出事，為娘還活不活了？兒子是我生的，憑什么只能聽你的？”

    “娘，娘，冷靜些。”姜明誠無奈嘆氣，“您盡管放心，我又不是獨(dú)自出遠(yuǎn)門，況且，有jiejie和姐夫關(guān)照——”

    “什么‘jiejie’？”許氏打斷長子，狠狠搖晃他，暴躁呵斥：“你jiejie死了，玉姍早已經(jīng)死了，被你所謂的好大姐害死的！蠢貨，你個蠢貨，非但不躲開，還要湊近？玉姝蛇蝎心腸，你簡直找死！”

    “瘋婆子，鬧夠了沒有？”姜世森極度不耐煩，重重拍桌，倏然起身，使勁扯開繼妻，一把將她甩到邊上，厲聲喝道：

    “玉姍明明是被你寵壞了，幾乎是被你害死的，慈母多敗兒，你休想插手管教兒子，免得兒子也被你教壞。來人！送她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放她出門搗亂！”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盒飯，我一直沒忘

    第260章 停職風(fēng)波

    “姜世森， 你欺人太甚！”

    “總之， 我絕不同意！”

    許氏拼命掙扎，猛地一撲，抓住兒子的胳膊不松開， 憂慮不安，極力勸說：“誠兒，你必須聽娘的勸，切莫去西蒼或庸州， 西北邊塞，貧窮苦寒之地， 去那種地方游學(xué)，能學(xué)到什么呀？豈不是自討苦吃？況且，人人都說， 邊疆不太平，經(jīng)常兵荒馬亂， 危險(xiǎn)啊！”

    姜明誠一直跪著， 被母親推搡得左搖右晃，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體，反復(fù)寬慰：“兵荒馬亂？誰說的？仗已經(jīng)打完了， 乾國大獲全勝，姐夫他們凱旋——”

    “呵，姐夫？你叫得可真親熱，只怕對方不樂意接受你這個親戚。”許氏冷笑，失望打斷長子。她煎熬近十年， 愛女逝世后尤其憤懣，耿耿于懷，郁郁寡歡，哀傷啜泣：“看來，你是徹底忘記你的二jiejie了。”

    “孩兒沒忘。”姜明誠皺了皺眉，忍無可忍，黯然問：“大姐是大姐，二姐是二姐，二姐的死，與大姐毫無關(guān)系，您為什么至今仍錯怪大姐？當(dāng)年，jiejie們的親事，我一直沒說什么，但我是知情的，明明是您偏心二姐、讓大姐受了委屈，卻不停地怪罪大姐，她何錯之有？這究竟是什么道理？”

    “你、你——”

    許氏被長子質(zhì)問，震驚狼狽，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揚(yáng)手一扇，耳光聲“啪～”清脆響亮，把兒子嘴角打破了。

    家丑不可外揚(yáng)，姜世森匆匆揮退丫鬟婆子，返回見狀，臉色鐵青，急忙拽開繼妻，怒斥：“孩子馬上要出遠(yuǎn)門了，這個時候，你怎么能打他？”

    “兒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rou，他不尊敬母親，難道不應(yīng)該教訓(xùn)教訓(xùn)？”許氏氣得流淚。

    姜明誠張了張嘴，滿臉無奈之色，垂頭喪氣說：“求母親息怒，孩兒不敢不尊敬您。”

    “那你為什么不聽為娘的話？”許氏癱坐，焦躁拍地板，“娘不同意你去邊疆游學(xué)！”

    姜明誠沉默不語，仰頭，祈求似的望著父親。

    姜世森不容反對，冷冷道：“明誠和明康長大了，早已明白事理，正是尊敬你，才一直忍著沒戳穿，你卻不懂得反省，無理取鬧，逼得孩子戳穿，怪誰？玉姝當(dāng)年嫁進(jìn)郭家的緣故，你心知肚明，我們也清楚，你屢次顛倒是非黑白，不覺得心虛嗎？”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許氏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難道玉姝不是姜家的孩子？”

    許氏脫口答：“哼，她又不是我生的。”

    姜世森失望透頂，嘆道：“幸虧女兒女婿爭氣，慢慢把日子過好了，苦盡甘來，也幸虧女兒女婿寬宏大量，從未遷怒弟弟們，所以我才敢安排明誠去邊塞游學(xué)。”語畢，他不再理睬繼妻，語重心長叮囑兒子：

    “年輕人一定要刻苦用功，但紙上得來終覺淺，誠兒，為父怕你變成書呆子，再三考慮，決定送你出去游學(xué)，歷練一番，開闊眼界、增長見識、體會體會人情世故，然后再回來赴春闈。你老練沉穩(wěn)，將來，為父才能放心把咱們這個家交給你。”

    姜明誠挨了耳光的臉頰火辣辣疼，心里有氣，任由母親拍打自己，端端正正磕頭，鄭重表明：“父親一片良苦用心，兒子明白，絕不敢辜負(fù)您的期望！啟程后，會常給家里寫信報(bào)平安的。”

    “好，這就對了。”姜世森欣慰頷首，示意兒子安靜，然后硬拉起繼妻，硬把她架出門，塞給丫鬟婆子，吩咐道：

    “送她回房休息！再不好好‘伺候’，你們自去領(lǐng)罰。”

    “是。”下人會意，硬著頭皮，合力架住許氏，不顧其掙扎斥罵，強(qiáng)行送她回臥房禁足。

    隨后，姜世森返回書房，疲憊落座，“起來說話。”

    姜明誠起身，低頭整理被母親扯亂的衣服，小心翼翼勸道：“母親只是擔(dān)心兒子，您消消氣，別跟她計(jì)較。”

    “哼，如果較真計(jì)較，日子早過不下去了！”姜世森氣不打一處來，煩躁揮手，“罷了，不提她！你的前程尚無著落，眼下當(dāng)以學(xué)業(yè)科考為重，家中有我照料，你無需cao心，務(wù)必下苦功溫書，知道嗎？”

    “是。”

    姜明誠話鋒一轉(zhuǎn)，擔(dān)憂問：“不過，聽說，朝廷里有些關(guān)于姐夫的風(fēng)言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