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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兵馬終于匯合,飲馬后,放馬吃草,將士們匆匆吃午飯。 “太好了!” “將軍真好,沒有不管我們的死活。”左震萬分欣喜,激動得眼眶發熱,唏噓拍大腿,“唉,孤軍奮戰的滋味,實在難受。” 佟京昂首,“嘖,將軍怎么可能不管手下的死活?一接到消息,次日就派我們來救援了。” 郭弘磊安排妥了哨兵,大步流星返回,靠近問:“將軍有什么吩咐?” “保持聯絡,一切見機行事,不可冒進,盡快撤回國。” “明白了。”郭弘磊頷首,拎著自己的干糧袋,解開了,往人圈中一放,示意同伴隨便拿,“來,邊吃邊商量,趕緊想辦法!此地不宜久留,隨時都可能被敵兵發現。” “喲?”佟京盤腿坐在草地上,探身扒拉幾下,抓起一把rou干,斜睨問:“你們頓頓吃rou啊?” 郭弘磊莞爾,“大部分時候是,偶爾缺糧,就餓著。” “嘖,日子過得挺美,比營里弟兄們想象的美多了。”佟京毫不客氣,放下雜糧饅頭,大嚼rou干,含糊不清道:“大伙兒還以為你們在北犰吃草呢,嘿嘿。” “人又不是馬,你才吃草!”左震把自己的干糧袋朝朋友砸過去,拿起對方的饅頭,珍惜聞了聞,大快朵頤。 郭弘磊也吃饅頭。征戰中,沒法講究,他胡須拉碴,衣服幾處破爛口子,身上新傷摞舊傷,人變瘦了,目光卻愈發堅強剛毅,炯炯有神,極具威懾力。 吃著吃著,佟京掃視周圍,笑瞇瞇評價:“不錯,你們主動吃饅頭,不枉我們冒死深入草原救援。” “剛才,誰救了誰啊?”左震飛快吃掉一個饅頭,嫌棄表示:“其實,我們是吃膩rou干了,又韌又硬,嚼得腮幫子酸疼。還是饅頭好吃!” 佟京撇撇嘴,側身歪倒,冷不防一腳踹去,笑罵:“原來如此,老子以為你終于懂得謙讓了吶。” “謙讓個屁!”左震縱身一撲,作勢鎖喉,“酒和花魁,千萬別忘了。” 幾個將領圍坐成圈,旁觀他們玩鬧,佟京翻了個白眼,“哥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時賴過賬?”說完,他猛地想起件事,順勢提醒:“咳,郭弘磊,你欠我一頓酒,也別忘了啊。” 郭弘磊愣了愣,仔細一思索,詫異問:“這是……什么時候欠下的?奇怪,我居然毫無記憶。” “哦,是尊夫人替你答應的。” 玉姝?郭弘磊更愣了,疑惑不解,“她替我答應的?為什么?” 佟京簡單解釋了緣故,末了強調:“那天晚上,北犰毛賊潛進村莊作惡,你拜托我關照姜知縣,我可是特意派了一隊兵馬護送她回城。” 郭弘磊捏著半個饅頭,屏住呼吸,“賊兵作亂,拙荊沒受傷?” “當晚我帶了不少人,扛著牛刀,難道收拾不了幾個毛賊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放心,知縣毫發無損,頂多受了點兒驚嚇。” “沒受傷就好。”郭弘磊放下心,解釋道:“我只是擔心她,絕無懷疑你實力的意思。” 佟京盯著強勁對手,“尊夫人說的話,請喝酒,在你這兒,究竟算不算數?” 郭弘磊爽快點頭,朗聲答:“算,當然算!”他拿起水囊,向對方舉了舉,鄭重承諾:“我以水代酒,先道一聲‘多謝’,等回去以后,再請你喝酒。” “不醉不歸?” “愿意奉陪。” 佟京滿意一笑,拿起水囊與對方□□了碰,“等回去,我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左震肘擊朋友,插嘴道:“噯,到時別忘了叫上我,人多喝酒才熱鬧。” “你——”佟京深吸口氣,無奈嘟囔:“我沒意見。從來無論誰請喝酒,你都得參與。” 郭弘磊痛快答應,“到時,大家一起喝,不醉不歸!” “好!”左震平躺,枕著小臂,仰望天空,笑容逐漸淡去,喃喃說:“喝酒?花魁?唉,能不能活著回營,還不一定呢。目前,我們只剩七百人了,一千三百余弟兄,戰死在敵國,長眠草原。” 此言一出,短暫的興奮與喜悅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路難測,將士們既悲緬陣亡的烈士,又憂心忡忡,默默吃干糧。 郭弘磊迅速吃飽,開始商談正事,隨手揀了幾根rou干,在草地上一一擺放,“佟大人,你有多少人?后援,有嗎?” “一千三百多。有后援,老項他們,時刻在亂石溝往北五十里處,負責接應咱們。”佟京不禁后怕,“唉,將軍給了我一千五百兵馬,做探路前鋒,結果被圍追堵截,幸虧老天保佑,幾次化險為夷。” 左震鯉魚打挺,盤腿坐好,審視簡陋戰局圖,“老兄,知足,你們好歹有人帶路,我們那時候,簡直兩眼一抹黑,提心吊膽,硬著頭皮摸索。” 郭弘磊問:“說說,你們走了哪一條路?” 彭長榮忙咽下食物,湊近觀看。佟京斂起笑容,瞇起眼睛,嚴肅捏了幾根rou干,認真擺放,“喏,這條路,大概沿著蒼河找來的。” “跟我們當初差不多。”郭弘磊馬鞭一指,透露道:“這三個部落之間,正在內斗,分身乏術,偶爾撞見了才打一場,我們不斷地轉移,才得以在夾縫中活到現在。” 佟京撇撇嘴,“聽起來可真狼狽,怪可憐的。” 左震直言不諱,“嘖,假如北犰跟大乾一樣,咱們孤軍深入,能活命嗎?確實應該慶幸,幸虧北犰是一盤散沙,否則,咱們壓根沒有活著回國的希望。” “也對。”佟京吸吸鼻子,催促道:“快,說說,這附近共有幾個部落?他們的兵力怎么樣?” 郭弘磊點點頭,馬鞭慢慢移動,畫圈,詳細告知:“東、西北、西南三面,各有一個大型部落,其首領各自稱王,拼命爭奪地盤,內斗得厲害。其中,東部落地盤最大,實力最強,估計至少有三萬兵馬,而且,當初把我們逼進草原的敵兵里,有東部落的族員。” “三萬?”佟京忌憚皺眉,搓搓下巴,“嘖,不少啊。” 左震一瞪眼睛,“怕什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弟兄們千辛萬苦深入草原,假如灰溜溜回營,忒窩囊了。之前一直沒有后援,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哼,索性干一場大的,報無數次被侵略之仇,給賊兵一點顏色瞧瞧,狠狠出口氣,殺雞儆猴!” “好!” “說得好!”佟京拍掌以示贊同,不悅道:“誰害怕了?敵眾我寡,難道不應該謹慎商量對策嗎?貿然進攻,那叫送死,懂不懂?” 左震摸摸鼻子,“哦,那趕緊,快想個好辦法出來。” 深入敵國月余,郭弘磊日夜不敢放松警惕,大概摸清了附近敵情,低聲說:“草原遼闊,北犰部落眾多,不過,離得遠的無妨,沒談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