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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頷首以示贊同,知縣和縣丞,摩拳擦掌,談得十分投機。 郭弘磊莞爾,不時提醒或建議幾句,商量至晌午,飯畢喝茶時,又仔細討論一番,縣丞才意猶未盡地告辭。 夫妻送客,回房歇息。 郭弘磊背著手踱步,感慨說:“對付聞希、李啟恭那種人,我本以為你會慌亂,沒想到,你早已定下計策了。” “嗯……不慌亂,只是煩惱,不知何時才清理掉烏煙瘴氣。”姜玉姝從容鎮定,慶幸說:“幸虧你在圖寧衛,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幫我威懾心懷叵測的下屬。否則,我會學黃縣丞,選擇把孩子送回家去,免得擔驚受怕。” 郭弘磊目光炯炯,低聲告知:“我重新考慮過,昨晚吩咐下去了,現有的護衛分作三班,日夜值守,保護你和嫣兒,絕不給陰險之徒作惡的機會。” “太好了!”姜玉姝吁了口氣,“巡邏布防的訣竅我不懂,術業有專攻,還得你親自安排,我才放心。” 郭弘磊擔憂囑咐:“你千萬要小心提防李啟恭,那種人,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來。” “知道!”風雪中,姜玉姝玩心突起,飛快團了個小雪球,朝他一丟,旋即轉身逃跑,哈哈大笑。 豈料,剛跑出幾步,披風后領就被人揪住了,“哎——” “哪里逃?”郭弘磊眼疾手快,右手接住雪球,箭步一抓,左臂摟住她,作勢要把雪花塞進她領口。 “別、別啊,我錯了!” “快松手,我知錯了。”姜玉姝果斷認錯,掙扎中敏捷一搶,反而把雪花抹到他臉上,兩人親昵打鬧,引得下人忍笑旁觀。 北風呼嘯,滴水成冰,邊塞逐漸變成了冰天雪地。 一晃眼,臘月了。 這天清晨,姜玉姝慣例端坐議事廳上首。 冬季嚴寒,她的官袍外裹著皮襖,靴底下是溫暖銅腳爐,舉高一本賬冊,屈指彈了彈,滿意宣告:“今秋的收成,不錯!” “稅糧賬目已經算清楚了,麥子和苞米的產量與往年差不多,但土豆,畝產量兩千一百斤左右,算是豐收了。” 聞希樂呵呵,率先接腔:“比夏收高許多,真是可喜可賀!此次豐收,既要感謝老天爺風調雨順,又多虧縣尊英明果斷,及時頒布了代耕新令,官府才能如數收取稅糧。” 其余小吏紛紛附和,恭維道:“是啊,新政令,果然催生了新氣象!” “大人的辛苦總算沒白費。” “縣尊聰慧過人,在您治下,收成想必一年更比一年好!” “這是當然。” …… 一片奉承聲中,李啟恭倍感心煩,只頷首,并未附和。 姜玉姝微笑,放下賬冊,叮囑道:“今天是臘月初三,大家盡快把各自的差事總結妥當,如無意外,縣衙將按照老規矩,在小年前開始休假,一直到正月十八。但若有緊急公務,必須合力解決,然后再休息。” “是。” “卑職明白!” 當差一年,眾人都盼望年底歇一歇,恨不能點燈熬油地忙完本年公務,臘八后就開始休息。 下一瞬,聞希站起稟告:“啟稟大人,卑職幸不辱命,現已收上來三千兩銀子,這是賬目,您請過目。” 衙役接過薄冊子,躬身小跑交給知縣的親信。 姜玉姝垂首,冷得指節泛紅,翻開賬冊。 聞希屏住呼吸,等候評價。 “唔,不錯!非常不錯!”姜玉姝粗略翻閱,大加贊賞之余,溫和說:“這兩三個月,你為了催繳罰款,四處奔波,辛苦了。衙門當記你一功!” 聞希頓時眉開眼笑,旋即斂起笑容,拱手表明:“應該的,此乃卑職分內職責,不敢不盡心。銀子都已經交給庫房了,請您抽空過目。” 姜玉姝卻一揮手,狀似焦頭爛額,“年底事兒多,我暫時沒空過目,該怎么辦,你看著辦,拿不定主意時再請示。”語畢,她看著縣丞和禮房書辦,關切問: “今天初三了,臘八節的祭祀,準備得怎么樣了?” 黃一淳起身答:“俱已準備妥了。” “只等日子一到即可行祭禮。”書辦畢恭畢敬 姜玉姝嚴肅道:“務必謹慎!臘日,冬祭,馬虎不得,本官可不想第一次主持冬祭就出岔子。” “您擔心出岔子?要不、提前熟悉熟悉?”黃一淳提議道。 姜玉姝思考,余光瞥視隱約流露愁容的李啟恭,欣然答:“好。初七下午,趁布置祭壇的時候,我提前熟悉熟悉。” 知縣為首,眾小吏你一言我一語,像往常一般商議公務。 李啟恭心不在焉,偶爾附和兩聲,忍耐至晌午散時,悄悄叫了姐夫去商量煩心事。 不久·僻靜耳房內 “哈嚏~” 聞希打了個噴嚏,抄手攏袖,跺跺腳,環顧四周,催促道:“什么事兒?快說快說!嘶,這屋里連個炭盆也沒有,忒冷。” 李啟恭落座,嘆氣答:“眼下還能有什么事?昨晚,我四叔、四嬸又來求情了,軟磨硬泡,求我救小帆——” 聞希撇撇嘴,尚未聽完便打斷,“嘖,又是你那堂弟的破事兒!我早說了,姜知縣是女人,女人天生害怕并且痛恨jian/污,她做主,只會幫原告,豈肯偏袒強/jian/犯?” “道理我明白。”李啟恭煩惱皺眉,“但小帆畢竟是我親堂弟,從小一起長大的,況且,叔叔嬸嬸苦苦哀求,不幫一幫不行。你看,咱們能不能說服黃一淳?銀錢不是問題,坐牢或充軍都行,請他別判死罪——” 聞希再度打斷,“別做夢啦!黃木頭膽小如鼠,姜玉姝嚴令徹查,他哪兒有糊弄知縣的膽子?” “這……總要試一試。”李啟恭懇切說:“我明晚設宴,邀請縣丞喝酒,姐夫記得來,幫幫腔,成敗看小帆的命,咱們盡了心,便問心無愧了。” 咱們?聞希欲言又止,暗忖:你的堂弟好色犯罪,關老子屁事? “事成之后,四叔四嬸必有重謝!” 聞希吸吸鼻子,忍著不耐煩,無奈道:“親戚之間,理應互相關照,提‘重謝’就見外了。我不是不想幫忙,而是無能為力呀,你早已探過黃木頭的口風,他有網開一面的的意思嗎?” “這……事在人為嘛,咱們再試一次!”李啟恭始終不認為jian/污是重罪。 下一刻,門外傳來腳步聲。 聞希順勢開門張望,小聲說:“噓,有人來了!”隨即,他走出房門,“此事有空再談,我得去張羅冬祭禮了,離開太久,大伙兒會起疑的。”語畢,他匆匆離開。 “明晚你來不來?”李啟恭追出門外。 “唔……再看。”聞希頭也不回。 李啟恭盯著姐夫背影,獨自站了半晌,漸漸拉長臉,冷哼一聲,咬牙罵:“呸,得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