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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撲哧一笑,推推他,催促道:“聽,燁兒叫你了,快進(jìn)去,陪他玩一會兒。” “孫知縣——” “放心,我會處理!”姜玉姝斜掠鬢發(fā),“其實他一直挺有分寸的,客客氣氣,笑臉商談,不難應(yīng)付。” 郭弘磊還想開口,她果斷勸說:“你不能露面!你一露面,肯定被縣令纏住,十有八/九得喝一頓酒,何苦呢?” “那行。”他開始解披風(fēng)帶子,“我先去給岳父請安。” “待會兒見!” 不消片刻·客廳 短短月余,縣令夫婦登門拜訪十幾次,越來越熟絡(luò)。 “關(guān)于親事,”孫妻傾身,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府上考慮得如何了?” 姜玉姝早有準(zhǔn)備,歉意答:“唉,實在不巧,聽家嫂說,婆婆早已開始給兩個小叔子張羅親事,而且,都已經(jīng)有眉目了,所以……唉,抱歉。” “這樣啊?”孫妻本不愿女兒遠(yuǎn)嫁,為了丈夫的前程才勉強(qiáng)同意,聞言立即松口氣,暗暗欣喜,惋惜答:“唉,是小女沒福氣。” 孫捷會意,識趣地表示:“看來,兩家果真沒有結(jié)親的緣分啊。” 姜玉姝打圓場,雙方把場面話說了一套,合力把私事揭了過去。 “上次談的事兒,我仔細(xì)考慮過了,實不相瞞,我覺得有些難辦。”孫捷腰懸玉玦,犯愁地摩挲玉玦。 姜玉姝正色問:“哪件事?河工還是屯糧?” “開挖河道一事,由宋將軍主持大局,本縣只需盡力協(xié)助即可。”孫捷愁眉不展,“唉,難題在于糧食!” “圖寧不僅窮困,還有北犰賊在草原上虎視眈眈,商人重利,本縣無利可圖,他們怎會樂意來此經(jīng)商呢?”孫捷一拍大腿,苦笑說:“我總不能威脅逼迫?” 姜玉姝微笑答:“當(dāng)然不能威逼,但不妨試一試?yán)T。” “眼下,本縣實在拿不出什么像樣的好處作為誘餌。”孫捷尷尬之余,不無擔(dān)憂,“況且,官商、這個……自古官商之間,惡名頗多,衙門不得不慎重。” 姜玉姝失笑,“官府決策,謹(jǐn)慎是應(yīng)該的,但何必害怕?我又沒建議孫大人勾結(jié)jian商魚rou百姓!” “不不不,不敢,萬萬不敢,要掉腦袋的。”孫捷慌忙搖頭。 姜玉姝胸有成竹,比對方更干勁十足,“庸州百廢待興,有遠(yuǎn)見的商人,必能發(fā)現(xiàn)商機(jī)。全西北,目前共有四家戶部掛名的皇商,其中,西蒼文氏商行,距離圖寧最近,據(jù)我所知,文家是糧商,已在西蒼赫欽、庸州滁節(jié)等地出資開立屯田,商屯墾荒。” “孫大人大可去試試,如果能說服文家出資,無需成千上萬頃,只要有個領(lǐng)頭的,即可吸引其他商人。” “商屯興旺,人口自然隨之增多,逐漸帶動各行各業(yè),尤其皮子和藥材,圖寧盛產(chǎn),享譽已久,商人豈會‘無利可圖’?假以時日,想必能扭轉(zhuǎn)窮困局面。”姜玉姝侃侃而談。 聽畢,孫捷搓搓手,為難地表示:“此舉固然是妙招,但我與文家素?zé)o交情,冒昧提議,恐怕、恐怕……對方不一定答應(yīng)啊。” 朝廷不賑濟(jì),縣衙就束手無策了嗎?姜玉姝是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皺了皺眉,“答應(yīng)與否,試試看才知道。大人平日明明很有魄力,為什么突然變得瞻前顧后了?” “我倒不是瞻前顧后,而是事關(guān)重大,得從長計議。”孫捷訕訕賠笑。 談話期間,孫妻安靜品茶,極少開腔。但此刻,她急忙幫腔,“我家老爺上了年紀(jì),很少出遠(yuǎn)門,也、也不如特使聰慧有機(jī)變,所以艱難些。” 孫捷尷尬清了清嗓子,“咳,確實,確實。” “萍水相逢,非親非故,難得姜特使鼎力相助,熱心幫忙出謀劃策,我們銘感五內(nèi)。”孫妻感恩戴德,生怕得罪女官。 姜玉姝擺擺手,溫和表示:“哪里?其實,我出謀劃策,也是為了西平倉。圖寧若一直歉收,不僅無法交屯糧,還得要求賑濟(jì),到時朝廷問責(zé),我們也躲不過干系。五谷豐登,皆大歡喜嘛。” “總之,幸得姜特使慷慨指點,要不然,我不知何時才理清頭緒。”孫捷見縫插針地致謝。 姜玉姝聽?wèi)T了,毫無飄飄然之感,手一揮,提醒道:“立春已過,春耕快開始了,一年之計在于春。萬一錯過春耕,會白白損失一季的收成。” “明白,本縣會抓緊的!”孫捷握握拳,繼續(xù)商討對策。他缺乏權(quán)貴親友提攜,只能用政績換升遷,故頗有壯志,亦有干勁。 否則,姜玉姝才懶得一次次瞎應(yīng)酬。 與此同時·赫欽縣·郭府 “嘔!” “嘔咳咳——” 王巧珍獨自待在臥房,蹲在床榻旁,對著痰盂壓抑嘔吐,吐得直不起腰,難受得泛淚花。 “嘔……” 良久,終于止住了惡心反胃感。 她臉色蒼白,慢慢靠坐床柱,雙手捂住肚子,心慌意亂,惶恐暗忖: 糟了,難道……真的有了? 完了,我該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jì)輕輕,守寡多年的大嫂…… 第183章 家藏丑事 正月里, 邊塞仍是冰天雪地。 王巧珍雙手捂住肚子, 歪斜靠坐床沿,呆呆盯著痰盂,熏籠就在旁邊, 她卻周身發(fā)冷, 絲毫感受不到溫暖。 糟糕,這下真的糟了, 我該怎么辦? 她心亂如麻,萬分懊悔,倏地站起,在臥房內(nèi)打轉(zhuǎn),頻頻探聽門窗外的動靜,焦急等候消息。 不知不覺, 午時了。 房門忽然被叩響, “叩叩~” 王巧珍眼睛一亮, 腳下生風(fēng),一把拉開門, 劈頭問:“你們怎么才回來?慢吞吞——” “呃?夫、夫人,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 忙稟告:“老夫人那兒傳飯了,請您前去用飯。” 王巧珍暗感失望,抽出帕子,故作擤鼻涕狀,敷衍答:“你轉(zhuǎn)告老夫人:我病還沒好, 怕把病氣過給老人和孩子,暫時不宜一起用飯。” “是,奴婢馬上去回話!”小丫鬟信以為真,畢恭畢敬,福身告退。 須臾,王巧珍“嘭”摔上門,進(jìn)屋便拉下臉,繼續(xù)踱步,心急如焚地等消息。 踱來踱去,她瞥見被吐了穢物的痰盂,頓感煩躁不安,卻不敢叫外人清理,只得自己偷偷摸摸倒掉。 結(jié)果,等待半天,直到她困倦睡著了,心腹侍女仍未返回。 心事重重的年輕寡婦,最近一入眠,便噩夢連連。 正當(dāng)她深陷噩夢里時,臉頰忽然被人輕撫,耳畔響起熟悉的嗓音,喚道: “巧珍?醒醒。” “珍丫頭?你這孩子,為什么又不吃飯?快醒醒,吃了再睡!” 王氏坐在榻沿,伸手覆住長媳額頭,擔(dān)憂說:“不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