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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迅速起身,坐在榻沿囑咐:“長輩們談事情,你安靜些。” 嬰兒胖嘟嘟,手腳并用地攀爬欄桿,試圖朝母親懷里鉆,精力旺盛,活潑好動。 郭弘磊見狀,幾個大步,一把將兒子抱走,把他放在旁邊的圈椅里側,手臂一橫擋住出口,威嚴吩咐:“老實待著,不準搗亂。” “咦?”嬰兒靠坐椅背,目不轉睛地仰視父親,頗敬畏,一時間不敢亂動。 姜玉姝樂得見父子親近,便不管了,轉而面對裴文灃,不解地問:“奇怪,杜姑娘怎么就失蹤了呢?”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 裴文灃身染微恙,臉色蒼白,頭疼靠著椅背,疲憊告知:“但她兄長執意認定與我有關,先是興師問罪,而后報官,緊接著圍追堵截,苦苦哀求我破案。” 姜玉姝略一思索,“難道、杜家認為女兒被綁架或拐賣了?” “皆有可能。”路途勞頓,裴文灃精疲力倦,“既然報了官,官府不能不管,可我已經想盡辦法,仍找不到人。” 郭弘磊推測問:“確定那位姑娘是來了圖寧嗎?她與兄長爭吵后賭氣出走,會不會回家鄉找父母訴苦去了?” “不。據查,杜飛燕沒回家鄉,根據線索,她獨自來了圖寧。”裴文灃累得一動不動。 姜玉姝納悶問:“她家住秦州,來圖寧做什么?” 她酷愛多管閑事,十有八/九是來找你,打探陳年舊事。裴文灃避重就輕,“那種人的心思,誰知道?難猜得很。” 姜世森皺眉捻須,滿臉不悅,“哼,一群無理取鬧的刁民!文灃,我早說過了,區區失蹤案,你大可交代下屬去查,何苦親自奔波、吃力不討好?莫非你真的虧欠姑娘家了?” “冤枉!” 裴文灃肅然坐直,舉起手掌作發誓狀,鄭重表明:“蒼天在上,日月可鑒,我發誓從未做過虧欠姑娘家的事,如果撒謊,甘受任何——” “行了行了!無緣無故,不要隨口發誓。” 姜世森忙打斷,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為人,我自然信得過。但我想不明白,刁民蠻不講理,你為何不依律教訓他們一頓?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被刁民刁難住了,顏面何存?” “姑父的意思,我明白。”裴文灃深吸口氣,無奈地解釋道:“其實,除了破案是本分職責之外,我實在不忿,蒼天可鑒,我明明沒做過什么,但杜家人卻一口咬定,仿佛我故意勾引、甚至謀害了杜飛燕似的。簡直是污蔑!” “所以,我恨不能立刻把她找出來,一則結案,二則還自己清白,免得一輩子背負惡名。”裴文灃神色凝重。 姜玉姝始料未及,霎時不知該作何感想,唏噓說:“當時就看得出來,杜姑娘十分欣賞表哥,我一直以為她會慢慢釋懷,萬萬沒料到,她居然那么癡、癡——” “糾纏不休。”郭弘磊接腔道。 “沒規沒矩,不成體統,她的種種舉動,匪夷所思!”姜世森嫌惡之余,不放心地打量長女,“玉姝,你同那位杜姑娘,很熟嗎?” 姜玉姝尚未回神,郭弘磊瞬間會意,搖頭答:“萍水相逢罷了,她們之間并無交情。杜家世代經營鏢局,江湖習氣重,玉姝與她只巧遇過兩三次而已,根本不熟悉。” “這就好。”姜世森松了口氣,叮囑道:“女子戒備心弱,你平日要多提點提點玉姝。” 郭弘磊深感贊同,“小婿明白。” “我——”姜玉姝無言以對,索性岔開話題,正色問:“表哥,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倘若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千萬別客氣。”郭弘磊很是同情,寬慰道:“圖寧并無匪患,處處還算太平,興許杜姑娘賭氣躲了起來,等她氣消露面,自然就結案了,裴兄不必過于煩惱。” 裴文灃受不得冤屈,破案心切,滿腦子全是線索、追查等事宜,心不在焉答:“希望如此。” 郭弘磊絞盡腦汁,意欲多關切關切表兄,袖子忽然被拽了一下,扭頭一看: “爹爹……”嬰兒咧嘴笑,只乖片刻,便坐不住了,揪住父親袖子站起,攀住父親胳膊,在狹窄的圈椅內靈活挪動。 “唔。”郭弘磊心一軟,語帶笑意地告誡:“小心摔一跤,磕掉你剛長出來的牙。” “牙!牙!”嬰兒趴在椅背上,好奇端詳裴文灃,旋即,目光被他端著的釉色茶盞吸引,踮腳伸手就去拿。 “叮啷~”脆響,杯蓋與杯身碰撞,緊接著,杯蓋被拿走了。 沉思的裴文灃毫無防備,嚇一跳,扭頭與白胖嬰兒對視,遲疑問:“你、你渴了?想喝茶?” 嬰兒聽得懂“吃、喝、睡”等字眼,下意識嗒嗒嘴,欣喜把玩杯蓋。 “燁兒,休得無禮!”郭弘磊一發現便阻止,攤開手掌,伸到兒子眼前,“杯蓋有什么好玩的?快還給你表舅舅。” 姜玉姝忙道歉,“抱歉,孩子不懂事。” 裴文灃見嬰兒雙手捧著杯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懵懵懂懂,神態依稀像是表妹幼時……剎那間,他百感交集,一揮手,平靜說:“無妨,讓他玩,別嚇著小孩子。” “對,不要嚇唬他。”姜世森樂呵呵,主動把自己的杯蓋塞給外孫,“好孩子,拿著,玩!” 果然,老人往往太寵孩子。姜玉姝欲言又止,郭弘磊虎著臉,伸指點了點杯蓋,順勢教道:“下不為例。這是茶具,喝茶用的,不能玩,記住了嗎?” 嬰兒似懂非懂,本能地尊敬父親,乖乖點頭。 “那你還不趕緊把東西放下?”姜玉姝忍俊不禁。 裴文灃默默旁觀一切,本以為自己會黯然神傷,實際卻是惆悵多于傷感,時過境遷,他幾乎徹底釋懷了。 除夕在即,小家迎來兩個客人。 姜玉姝安排妥了父親和表兄的飲食起居后,趁機和父親商討開挖河道一事,既是興趣所在,又避免宋將軍傳見時無話可回,她絞盡腦汁,干勁十足。 一晃眼,除夕前夕了。 家丁站在梯子上貼春聯、掛紅燈籠,嚷道:“怎么樣?貼得正不正?” “左,往左挪一挪。”底下人仰頭觀察。 姜玉姝在耳房,簡單查看一遍菜肴與糕果,頷首說:“行,就按嬤嬤說的菜色做。” “是。”潘嬤嬤忙前忙后,風風火火,“我馬上去廚房安排!”她忽然止步,返回請示問:“萬一公子有空回家過年,上什么酒好?” 姜玉姝不假思索,“新釀的米酒,清甜,不醉人。頂多準備兩小壺,以免耽誤他的緊急軍情。” “好!”潘嬤嬤領命退下。 不久,姜玉姝忙完,打算回屋陪孩子,步履輕快,剛欲踏進門檻,卻聽斜對面廂房有人喚: “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