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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左樸樂呵呵,若無其事地引見,“魏老弟,她便是姜特使。” “啊?哦!”魏旭狀似回神,擱下茶盞起立,微笑說:“久仰大名,幸會。” 初次見面,無冤無仇。姜玉姝便猜測對方剛才只是走神了,客氣答:“不敢當。實在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魏大人久等。” “無妨。二位,請坐。”魏旭高高瘦瘦,容長臉,右耳畔有一處指腹大小的燒傷疤痕。 “請。” 三人落座,均帶了下人,麻利奉茶。 魏旭恰與姜玉姝面對面。他極力克制,卻忍不住悄悄瞥了又瞥,審視端莊嫻雅的女同僚,原本滿腔的不忿里頭,莫名夾雜了緊張與懊惱,心思飛轉,斗志昂揚,暗忖: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敗給一柔弱女人?哼,今天無論如何,定要設法叫她知道本公子的厲害!免得她日后胡亂插手公務,阻撓屯糧大業,影響我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 姜玉姝:……【無話可說,挽起了袖子】 第125章 共商大計 “坐, 都坐, 喝茶喝茶。”梁左樸天生一副和善模樣, 平易近人。 “您先請。”初次會面, 姜玉姝端坐, 有些拘謹地喝了口茶。 其實, 不單是她。梁、魏二人亦沉默品茶, 仆從安靜侍立,廳里一時間無人開口, 只聞瓷質茶托、茶杯、茶蓋輕碰的動靜。 西平倉設大使、特使與副使,前兩者為正九品, 余者為從九品。雖說大使與特使品級相同,但梁左樸為官近二十載, 輾轉邊塞, 飽經世故,遠比年輕人精明老練。 兩正一副, 以誰為首? 一山不能容二虎。官場上, 三人行, 無論是靠家世、閱歷、還是才干, 臺面上越早分出高下越好, 否則平日相處時,勢必多生嫌隙。 姜玉姝冷靜暗忖:西平倉,暫只能有一個首領。因此, 她早有打算,開腔打破了寂靜, 閑聊似的問:“聽拙夫說,梁大人原是泗鹿縣的縣丞?” “僥幸當了幾年,卻碌碌無為,慚愧,慚愧。”梁左樸謙和笑著,抬手,扶了扶褐色暖帽。 姜玉姝笑了笑,“大人太過謙了!您若是‘碌碌無為’,怎能脫穎而出?怎能獲得朝廷信任、被任命為西平倉大使?唉,其實,我才是真正的‘碌碌無為’,僥幸獲封官職,誠惶誠恐,生怕辜負圣恩。” 梁左樸連連擺手,苦笑說:“哪里?分明是姜特使太過謙了!我之前在泗鹿,埋頭主管糧食,從未見識過‘土豆’,直到赫欽新糧大豐收,才略有耳聞。猶如井底之蛙一般,孤陋寡聞,委實汗顏。” “泗鹿與赫欽相距甚遠,您潛心忙本縣事務,自然無暇外出考察。”客氣開始談話,姜玉姝慢慢自在了,忍笑想:外人有所不知。當初,潘縣令為了政績,悄悄謀劃,故意捂住消息,直到成功,才對外宣揚。 梁左樸感慨道:“我較早到任,這陣子趁有空,幾乎轉遍了赫欽縣幾個鎮,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發現許多人對你贊不絕口,言談中十分敬重‘郭夫人’。顯然你是有真才實學的。” 姜玉姝搖搖頭,“過獎了,實在是過獎了。皆因赫欽民風淳樸,民眾踏實遵從官府指引,辛苦耕作,才喜獲豐收,我不敢居功。” “姜特使鼎鼎有名,且為人謙虛,獲封官職,實至名歸啊。”梁左樸大感意外,客套話里逐漸流露欣賞之意。 “與前輩相比,不值一提。” 姜玉姝懇切表明:“梁大人乃西蒼人士,為官近二十載,博聞多識,老成練達,我年輕愚笨,自愧不如,甘拜下風。”語畢,她站起福了福身,“今后如果遇見棘手公務,還請大人多多指教。” “唉喲,這、這——” 梁左樸立刻站起,倉促還禮,并作虛扶狀,連聲說:“請起,快快請起!梁某雖比二位大十幾歲,卻只是虛長年紀,算不得什么‘前輩’。” 禮畢,姜玉姝直起腰,亭亭玉立,一本正經問:“唉,前輩這般推辭,莫非不樂意教導年輕人?那叫我們這些年輕人向誰求教呢?” 交談幾句,梁左樸心里大概有了底,暗暗松口氣,既欣賞對方的談吐舉止,更慶幸對方懂得人情世故,絕非“年輕愚笨“之輩。他眼里飽含笑意,愈發和善,謙遜答:“同僚之間,同為朝廷效力,理應互相關照。即日起,咱們幾個互相關照吧?” 姜玉姝爽快答:“行!” 下一瞬,正使與特使對視,會心一笑,不約而同地想:很好,一見面就把首要難題解決了,互相表明態度,避免同僚之間鬧些什么不愉快。 短短片刻間,魏旭幾度張嘴,卻總是插不上話,憋屈旁觀一老一少互相恭維,半晌,才微笑插嘴說:“大使老成練達,特使名聲在外,魏某卻是初次歷練,剛走出書房,不通世務,今后還望二位多多指教。” 梁、姜皆非傲慢之人,本無意冷落同僚。梁左樸聞言,立即接腔,夸道:“老弟乃新科進士,滿腹經綸,假以時日,想必有所建樹!” 哦,原來他是新科進士。姜玉姝落落大方,自嘲說:“魏大人飽讀圣賢書,我卻連四書五經都沒完整讀過一遍,說起來真慚愧。” 魏旭表面文質彬彬,“總而言之,魏某資質平平,日后懇請二位關照。”實際卻忿忿不甘,憤懣想: 荒唐,太荒唐了。一個連四書五經都沒通讀過的女人,品級居然比苦讀十年的新科進士高?命運何其不公! 姜玉姝只當是應酬,客套自謙,客套完了便開始商議公務,絲毫未察覺魏旭心里的nongnong不忿。 她略一思索,面朝大使,正色問:“朝廷吩咐屯糧,現在正是春耕時節,但眼下糧倉尚未開建,糧食也沒個影兒。兩件大事,千頭萬緒,不知梁大人有沒有好計策?” “眾所周知,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商議公務,梁左樸即慢慢斂起和善笑容,嚴肅提議:“依我看,咱們得盡快商定章程,平日按章程辦,事半功倍。” 魏旭贊同頷首,“對。應該定個章程出來,以免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姜玉姝扭頭,仆婦會意地解開書袋、遞上一本文稿,她接過拍了拍,坦言相告:“對于營造工事,我幾乎一竅不通,但對于屯糧倒有些許經驗。因此,我在坐月子期間——咳,空閑時,我細讀了幾遍,結合庸州現狀,寫出一份屯糧章程,希望能派上用場。獻丑了,二位別見笑。” “哦?”梁左樸與魏旭齊齊一愣,前者伸手并慨嘆:“不料姜特使竟如此為公務cao勞,真是辛苦了。” 姜玉姝把文稿交給仆婦,仆婦恭謹轉交給了大使,她爽利答:“分內職責,理應盡心竭力!” “庸州才剛收復,你怎知它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