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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忿不平,冷笑一聲,“做婆婆的,當眾拿我和姜玉姝比,嫌我不如二媳婦勤快,還夸她肚子爭氣,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給郭家添丁了呢,明明才剛懷上,就叫三弟修書報喜,顯擺什么!” “哼,若無意外,她月底就會搬來長平,到時我倒要瞧瞧,她到底有多么勤快、多么能干、多么賢惠!” “有本事,把我的姑媽,孝順侍奉成她的姑媽!” 作者有話要說: 姜玉姝:不,你的姑媽,絕對的,是你的姑媽!【使勁搖頭】 第89章 “姑媽太過分了!” “哼,親姑媽, 疏婆婆, 她現在經常拿婆婆的臉孔教訓我,幾乎覺察不出什么‘親上加親’。” 王巧珍趴在榻上, 滿腹委屈,心浮氣躁, 一肚子火, 燒得原本曬黑的膚色更黑。 心腹侍女跪坐榻沿,不斷搖動蒲扇,為趴著的人扇風,習以為常地安慰道:“老夫人是您的姑媽, 姑侄情分,永遠不變的。二少夫人縱再如何賢惠孝順, 也搶不走您的姑媽, 盡管放心吧。” 王巧珍翻身仰躺,鄙夷撇撇嘴,嗤笑說:“搶不搶的, 隨她去唄。姜玉姝拼命掙賢惠名聲的緣故,誰人不知?還不是因為她寡廉鮮恥, 未出閣前, 大膽勾引二弟,硬是奪走meimei夫婿嫁進侯門, 鬧得沸沸揚揚,顏面掃地, 故才一個勁兒地彌補。” “唉,可惜呀,靖陽侯府忽然倒了,她耍盡心機,進門卻沒享一日富貴,就跟著全家遭流放!哈哈哈,白費心機嘍。”王巧珍幽幽嘆息,卻笑得幸災樂禍。 侍女伺候多年,打從骨子里畏懼世子夫人,即使淪為流犯,也不敢待其不尊敬,生怕明里暗里受折磨。她跪坐著,低眉順目,附和道:“二少夫人的名聲,確實有些難聽。其實,哪怕她十分賢惠孝順,地位也越不過您去。” 王巧珍斜睨一眼,“哦?是么?” “當然!”侍女從前心甘情愿地伺候,是因為奴婢身份;如今心甘情愿地伺候,是為了求個衣食無憂。她殷切打扇子,奉承道:“長幼有序,長嫂為尊。郭家除了老夫人,便是您說了算,這體統,絕不能亂的。” 王巧珍聽了,方心氣平順些,嘴里卻說:“小蹄子,你把二公子忘哪兒了?老侯爺臨終前,可是把家主之位交給了他的。” “外頭的大事兒,自然該二公子做主。夫人們管內宅,也有一套老規矩嘛,亂不得。”侍女恭順,察言觀色,專挑對方愛聽的話說,拍了好一頓馬屁。 王巧珍瞇著眼睛,被奉承得消了氣,懶洋洋說:“罷了,不提她了,好沒意思。姑媽已經去信請穆世伯幫忙,估計月底,姜玉姝就會搬來長平,到時有的是機會戳穿其真面目。嘖,做婆婆的忒cao心,生怕她二媳婦在赫欽屯田動了胎氣!” 侍女一刻不停地打扇子,頻頻附和。 一大家子人,兩地分隔,各過各的,僅靠書信聯絡。原本熟悉倒沒什么,但姜玉姝是新媳婦,與婆家人相處時日甚短——王氏忍無可忍,屢次訓責懶惰長媳,王巧珍委屈且不服,歸咎于弟媳婦爭強好勝、假裝賢惠,故日益不滿,嫌隙愈深。 長平縣的家事,姜玉姝遠在赫欽,毫不知情,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小家日子,奔波忙碌于屯田大業。 因為有孕在身,精力比不得往常。 姜玉姝左等右等,總不見郭弘磊回來,掩嘴打了個哈欠,上榻側躺,疲憊說:“去了挺久了,也不知他在跟莊主簿聊些什么。好困,我先睡會兒,等他回來,嬤嬤叫我一聲。” “好。快睡吧,下午還得忙活。”潘嬤嬤一口答應,帶上房門走了。 小半個時辰后,房門被慢慢推開,郭弘磊徑直走向床榻,掀起帳子,落座榻沿,低頭凝視妻子睡顏,目光深邃。 良久,他俯身,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唇,笑了笑,仔細掩好紗帳,拿起放在桌上的小包袱,輕手輕腳離去。 郭弘磊邁開大步,須臾,迎面便見奶娘和弟弟。 “二哥,你又要走了。家里有好幾件趣事,我還沒告訴你呢。”郭弘哲無精打采。 父兄逝世,次子當家。郭弘磊搭著弟弟肩膀,嚴肅說:“先攢著,等下次探親,你一口氣說個痛快,我聽著也更有趣,如何?” “好吧。”郭弘哲無奈點頭。 “我不在家的時候——” “知道!”郭弘哲打斷,承諾道:“我會聽嫂子的話,也會盡力分擔家里大小事務。” 郭弘磊莞爾,搭著肩膀,不輕不重搖晃一把弟弟,“唔,很好!” “少夫人呢?”潘嬤嬤疑惑問。 郭弘磊答:“我沒驚動她。天熱,讓她多睡會兒,免得沒精神教導學生耕作。” “也對。”潘嬤嬤欣然贊同。 郭弘磊忽然止步,語帶笑意,扭頭問:“母親知道喜信了嗎?” “方勝一診明喜脈,我不識字,當晚就請三公子寫信報喜了,讓老夫人也高興高興!”潘嬤嬤笑道。 郭弘磊滿意頷首,“好。” 少頃,三人走進堂屋。 曹樺聽見腳步聲,便擱下茶杯,早看出小夫妻恩愛,提議道:“不如你明天再回營吧,在家歇一晚。我帶了充足人手,無需你護送。” “多謝大人好意。”郭弘磊按著佩刀,婉拒道:“我倒很想在家里多待會兒,但手頭尚有差事未完,不敢耽誤。” 曹樺贊許一笑,率先朝外走,嘆道:“是啊。老夫何嘗不想留下照顧兒子?也是因為身負差事,必須盡快趕回營處理。” 郭弘磊跟隨,安慰道:“寒舍雖簡陋,粗茶淡飯,但在下的家人會盡力照顧傷兵的,您不必過于擔心,待空閑再來探望吧。” “唯有如此。只是,太給你們添麻煩了。”曹樺歉意道。 郭弘磊邁下臺階,“哪里?平日有兩個弟兄專負責照顧傷員,我家人僅需供住處和一日三餐而已,不麻煩。” “還有大夫。多虧了方大夫,妙手回春,小達才保住了性命。” 一行人邊聊邊走,踏出院門,道別后,上馬揚鞭遠去。 于是,姜玉姝清醒時,只聽見潘嬤嬤解釋,未趕上送丈夫出門,無奈一笑。 當天傍晚忙完,她正打算回家,卻被莊松叫住了: “等會兒!” 姜玉姝轉身,翠梅和鄒貴回頭,異口同聲問:“怎么了?” “有個事兒。” 莊松搖著折扇,慢條斯理,威嚴道:“劉老柱偷羊,既罰銀子,又罰他打羊草一年以贖罪。誰知,他總是使喚兒子干活,罪魁禍首懶惰,毫無悔過之誠心,這可不行。我已經吩咐了,即日起,每天由劉老柱給羊群供草料,以儆效尤,今后看誰還敢碰官府的財物!”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