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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又寫了三份,吹干墨跡后,抓起一遞。 郭弘磊審視手令,“幾乎不敢置信。”他接過其余三份,一目十行地掃視。 潘奎端起熱茶靠著椅子,嚴(yán)肅道:“行了,少大驚小怪的!你們四個有功,其中仨還受了傷,卻得不到一文錢的嘉賞,怪、怪——我雖沒本事為你們請賞,但準(zhǔn)幾天傷兵探親假,倒是可以的。” “謝大人!”郭弘磊捏緊手令。 潘奎話鋒一轉(zhuǎn),叮囑道:“不過,期間如果有軍務(wù)相召,你們必須隨時立刻返回。” “是!” 潘奎揮了揮手,佯怒笑罵:“避免過兩日慶功宴上,你小子不肯喝酒,又得我費口舌解釋!” 郭弘磊倍感內(nèi)疚,正欲致歉,對方卻催促道:“去吧,回去看看家人。” “是。” 傍晚·劉村口 風(fēng)停雪止,漫山遍野白茫茫,馬蹄“咯吱咯喳“地踩雪。 “咱們突然回去,嚇?biāo)齻円惶 迸黹L榮興沖沖。 “天還亮著呢,你嚇唬得了誰?” “當(dāng)然是小翠兒嘍。” 郭弘磊單手握著韁繩,渾身有些發(fā)熱,左肩一陣陣疼—— 第52章 病如山倒 四人從軍至今,第二回 探親。 偏僻清貧的劉村, 并非家鄉(xiāng), 郭家故鄉(xiāng)遠(yuǎn)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繁華都城。 但雕梁畫棟的侯府早已被朝廷查抄,未經(jīng)官府允許, 莫說回都城,郭家人甚至不能離開西蒼半步。 因此, 眼前的山村便可算作是“家鄉(xiāng)“了。 雖不至于近鄉(xiāng)情怯, 可一想到那所農(nóng)家小院里的人正盼望自己回家,他們不免期待急切,并有些忐忑,總擔(dān)心家里出事。 日暮西斜, 戰(zhàn)馬進村,馬蹄時而“咯吱咯喳“踩雪, 時而“嘚嘚嘚“跺響青石板地, 引得沿途大狗小狗汪汪叫喚,村民警惕探看,見是自己人、而非北犰賊, 才放下懸著的心。 其中熟悉或膽大些的,敢于打招呼并寒暄。 譬如, 當(dāng)路過里正家時, 劉三平恰領(lǐng)著倆兒子喂牛,他聽見動靜扭頭一望, 立即笑容滿面,快步拉開院門, 熱情問:“喲?你們回來探親呢?” 郭弘磊微笑頷首,此處離“家“甚近,他索性勒韁下馬。但腳剛沾地,眼前便猛一黑,肩傷劇痛,渾身愈發(fā)熱了,燒得整個人頭暈?zāi)垦!?nbsp;@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劉哥,忙什么吶?”彭長榮生性健談,哪怕面對陌生人,也能熟絡(luò)說笑。 劉三平見對方下馬,簡直受寵若驚,疾步靠近,不由自主地哈著腰,憨憨答:“貓冬沒什么可忙的,我剛才在喂牛。”他挪近些,關(guān)切問:“你們受傷了?不要緊吧?” 郭弘磊輕描淡寫答:“不算要緊。” “上陣殺敵嘛,次數(shù)多了,總難免負(fù)傷。”彭長榮拽著韁繩,感慨問:“唉,轉(zhuǎn)眼都下雪了,土豆收起來了嗎?收成如何?我們忙忙碌碌,竟一直沒去地里看過,至今不知豆苗豆葉長什么模樣。” “哈哈,早就收了!十幾萬斤呢,收成很不錯,村里都想種它幾畝。”提起莊稼,劉三平便眼睛一亮,愉快道:“知縣大人仁慈,已經(jīng)發(fā)下命令了,叫我們村明年接著種!” 郭弘磊摸了摸馬脖子,低沉渾厚的嗓音略沙啞,“恭喜。” “你、你——“劉三平撓撓頭,絞盡腦汁挑了個稱呼,恭維道:“郭夫人實在太有能耐了!連縣官都夸呢,請她明年繼續(xù)教導(dǎo)我們村。” 郭弘磊與有榮焉,正欲開口,卻見兩個男孩“哧溜“從馬匹之間穿過,飛奔跑遠(yuǎn)。 “噯,小心馬!”林勤嚇一跳。 劉三平忙歉意道:“莫怪莫怪,倆淘氣崽子欠收拾,他們一準(zhǔn)兒是上你家報信去了。” “我只是怕馬碰傷了孩子。”林勤笑著解釋。 客套兩句,郭弘磊便道:“天色不早,我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無論是侯門之后還是戎裝邊軍,鄉(xiāng)民皆忌憚,不敢怠慢。劉三平躬身道:“四位一路辛苦,快回家歇息吧。”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別過里正,一行人牽馬前行,果然聽見兩個男孩正報信大喊: “潘嬤嬤,你家人回來了!” “四個,四匹馬!” “開門,快開門,他們馬上到了。” 須臾,郭弘磊遙見院門敞開,家人紛紛飛奔相迎,他心里一暖,定睛望去: 周延夫婦、潘嬤嬤、小桃——三弟?阿哲怎么上赫欽來了? 郭弘磊錯愕止步,瞬間愣住了。 林勤等人也納悶,小聲問:“三公子?” “奇怪,他怎么來赫欽了?” “公子!”小桃扶著潘嬤嬤,喜出望外,眉開眼笑。 郭弘哲敞著胡亂裹上的棉襖,興高采烈,一頭撲向兄長,氣喘吁吁,激動大叫:“二哥!你終于回來了,前陣子,我、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著你了。”說話間,他眼眶泛紅,險些喜極而泣。 “三弟。”郭弘磊定定神,一把攙住弟弟,溫和道:“什么叫‘今生再也見不著’?你又說喪氣話了。” “唉呀,肩膀受傷了?要不要緊?”郭弘哲提心吊膽。周延等人湊近,七嘴八舌地說:“有傷在身,快進屋坐。” “看您臉色發(fā)白,想必失血不少。” “這陣子家里日夜盼望,偏又身不由己,唉,干焦急。” 郭弘磊風(fēng)塵仆仆,一邊走向院門,一邊簡略答:“皮rou傷,不要緊。上月忙得抽不出空,無暇探親。”頓了頓,他忍不住問:“你二嫂呢?怎么不見她人影?” “二嫂帶著幾個人上后山去了,算算時辰,應(yīng)該快回來了。”郭弘哲親賴挨近兄長,興奮得走路腳下生風(fēng)。 原來她不在家。郭弘磊恍然,暗感失望,疑惑問:“她上山做什么?” “打獵。”郭弘哲搶著接過韁繩和馬鞭,轉(zhuǎn)手交給隨從。 郭弘磊霎時沉下臉,皺眉問:“打獵?家里有獵手嗎?” “沒有。但你放心,二嫂帶著五六個人呢,從不涉足陌生密林,只在后山設(shè)陷阱捉野兔。我曾去過一次,有趣極了!”郭弘哲邁進院門檻,轉(zhuǎn)身,順手拽了一把兄長。 郭弘磊劍眉擰起,十分不贊同,沉聲道:“冬天無法耕種、無需下地,難得空閑,她不趁機休養(yǎng),卻去打獵?簡直胡鬧。” 彭長榮失望嘆氣,無精打采,嘟囔說:“原來是打獵去了。唉,我大老遠(yuǎn)地趕回來,翠梅也沒能接一下包袱。” “后山啊?”林勤若有所思,尚未吭聲,卻聽人訝異問: “二哥,你的手怎么這么燙?”郭弘哲握著兄長的手,睜大眼睛,緊張道:“太燙了,不對勁!你是在發(fā)熱吧?” “什么?”眾人一驚,林勤飛快靠近,伸手一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