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蝶歪靠軟墊,欣賞銀票,惋惜道“今兒帶去的菜肴,她們雖饞,卻一口沒嘗,倒叫我挺意外。哼,沒能看見流犯吃了葷腥鬧肚子,真可惜,白少了一場笑話?!?/br> “是啊?!备胶秃?,侍女恭敬問“夫人,現(xiàn)在是去拜訪知府還是去衙門找大人” “都不去。”廖小蝶打了個(gè)哈欠,懶洋洋說“回府。嘖,天太熱了,曬得慌,我想待家里休息幾日?!?/br> “是” 與此同時(shí) 姜玉姝等人慢慢行至門口,卻見王巧珍正在享用廖小蝶帶來的菜肴,并喂兒子吃糖醋魚。 “巧珍你唉喲,小孩子腸胃弱,暫不宜給他吃這些。你也別多吃,當(dāng)心鬧肚子?!蓖跏匣A艘惶瑦蹖O心切,喝道“立刻帶煜兒去別處玩?!?/br> “是?!?/br> 郭煜扁扁嘴,委屈欲哭,卻被二叔淡淡一瞥鎮(zhèn)住了,可憐巴巴,再度被奶娘抱走。 王巧珍一覺睡到午后,饑腸轆轆,不以為然地說“怕什么煜兒才嘗了兩口。我沒用早飯呢,餓得很。聽說廖小蝶來過,咱們家被分到城郊哪個(gè)田莊了” “尚未確定。”王氏愁得茶飯不思。 王巧珍撇撇嘴,“為何如此拖拉別是她和龔益鵬沒上心吧” “不許胡說”王氏沒好氣地斥罵“郭家在西蒼舉目無親,難得小蝶和益鵬相助,眼下不依靠他們,還能靠誰若想留在這城郊,到底還能靠誰” 王巧珍啞口無言,忿忿然,大快朵頤。 姜玉姝欲言又止,最終悄悄與丈夫仔細(xì)商議了一番。 次日便是六月初十,廖小蝶夫妻并未來探望。 王巧珍因猛吃了一頓葷腥,上吐下瀉,臉色蠟黃,被婆婆訓(xùn)得惱羞成怒,背地里破口大罵“sao蹄子害我”;幸而郭煜只淺嘗了些,活潑無事。 六月十一,廖小蝶夫妻仍未露面,郭家托人去打聽,卻無回音。 十二這天早晨,王氏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煩躁踱步,不時(shí)望門口。 姜玉姝事先精心準(zhǔn)備了說辭,一邁進(jìn)門檻,便聽婆婆劈頭問 “是不是小蝶和益鵬來了” “沒?!苯矜瓝u搖頭。郭弘磊隨后邁進(jìn)門檻,肅穆道“母親,看來情況實(shí)在不妙,我們必須另做打算。” 王氏心亂如麻,且心浮氣躁,“唉你能有什么辦法” 郭弘磊堅(jiān)定答“全家一起去長平縣,投靠穆世伯,到時(shí)男丁投軍,其余人屯田,互相照應(yīng)?!?/br> “什么長、長平縣”王氏瞠目結(jié)舌,不假思索,斷然拒絕“不行北邊亂糟糟,一旦被戰(zhàn)火波及,便是全家等死,郭家千萬不能絕后啊” 姜玉姝上前,耐心勸說“老夫人別急,您先聽我” “住口”王氏黑著臉,急促喘息,目光如炬,厲聲質(zhì)問“說你是不是又挑唆弘磊了婆婆尚在,兒媳婦竟敢擅做主張,你簡直是攪家精” 第29章 孤立無援 攪家精?喪門星? 姜玉姝穩(wěn)穩(wěn)站著,置若罔聞, 絲毫不肯往心里去, 暗忖:哎,又來!你就沒點(diǎn)兒新鮮罵辭嗎? 郭弘磊沉下臉, 一個(gè)箭步擋住妻子,正色表明:“母親息怒, 莫錯(cuò)怪無辜, 此事與她無關(guān),皆是孩兒一人的主意!” “撒謊!少替她遮掩了,依我看,這必定是你倆一塊兒想的餿點(diǎn)子!”王氏眉毛倒豎, 連日積攢的焦躁憂慮瞬間化為怒火,一股腦兒地傾瀉, 氣沖沖質(zhì)問:“眾所周知, 越往北越亂,人人拼力謀求待在南邊,你們卻打算去長平!那長平縣, 也不知亂成了什么樣,如何去得?” 郭弘磊深吸口氣, 耐著性子解釋答:“您誤會(huì)了。長平縣位于西蒼州中部, 而非北部,它離被敵兵侵占的庸州近三百里, 距此地約一百五十里。其實(shí),留在此處與前往長平屯田相比較, 差別并不太遠(yuǎn)?!?/br> “府城與縣城,差別大了!一旦北犰攻破西蒼,勢必北部和中部的老百姓先遭殃。因此,咱們必須設(shè)法留在府城,遠(yuǎn)離戰(zhàn)火。”王氏近日寢食難安,頭暈?zāi)X脹,六神無主,固執(zhí)道:“稍安勿躁,再等等,小蝶和益鵬或許就快送來好消息了。” 姜玉姝搖搖頭,繞過丈夫上前,冷靜勸說:“老夫人英明,全家同去長平投靠穆世伯,這確實(shí)是我倆一起商量的辦法,您說點(diǎn)子‘餿’,小輩不敢反駁。但今天已經(jīng)是十二,牢院管事宣告將在十五之前安排所有流犯充軍屯田,眼看廖表姐夫妻恐怕無力相幫,我們?nèi)粢恢备勺?,最后只能任由官府處置,到時(shí)豈不糟糕?” “這幾天,孩兒仔細(xì)打聽清楚了。”郭弘磊肅穆告知:“牢院慣例,到了限期之日仍無著落的流犯,將被遣去北部幾個(gè)縣。” 王氏跌坐椅子,老態(tài)龍鐘,頹然問:“北部?北部有什么縣?” “泗鹿、新陽、赫欽——“郭弘磊話未說完,王氏便逃避似的打斷: “不,都不妥。郭家不能去那些兵荒馬亂的鬼地方屯田!” 姜玉姝趁勢道:“所以,我們才必須未雨綢繆,趕緊去信告訴穆世伯:除了充軍之外,其余人想去縣里屯田,請求世伯看著老侯爺?shù)拿孀?,仁慈關(guān)照關(guān)照?!?/br> “這、這……”王氏愁眉緊鎖,遲疑不決。她年事已高,精力不濟(jì),加之娘家婆家均顯赫、尊榮富貴大半生,從未經(jīng)歷真正挫折的貴婦人,忽然落魄潦倒至此,既憋屈憤懣,又凄惶無措。 郭弘磊見狀,坦言相告:“其實(shí),孩兒昨天一早已經(jīng)托人把信送往長平,如無意外,世伯的人會(huì)趕在十五之前來接咱們。” “什么?” “信、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王氏先是大吃一驚,旋即拍案而起,抬手指著次子,咬牙怒罵:“好哇,原來你根本沒打算同我商量!逆子,逆子,你從小眼里就沒有母親,總是私自行事——跪下!你給我跪下!” 衰老的母親臉色鐵青,氣得幾乎厥過去,郭弘磊嘆了口氣,默默下跪。 面對萬分激憤的老人,姜玉姝有理難言,克制著勸說:“老夫人,消消氣,其實(shí)我們非常想同您商量的,只是每次剛起了個(gè)話頭,您就堅(jiān)決反對。” “姜氏!”王氏大感不受尊敬,怒火中燒,食指一移,瞪著兒媳說:“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自己沒慫恿弘磊嗎?你也給我跪下!” “您別怪她——“郭弘磊立即欲阻止,卻見妻子擺擺手、緩緩跪在了自己旁邊,心里霎時(shí)五味雜陳。 王氏見兩人老實(shí)跪下,怒火方略微平息,喝道:“目無尊長,不可饒恕。你們好生反省,不知錯(cuò)不準(zhǔn)起來!”語畢,她拂袖回房。 下人在門外徘徊觀望,誰也不敢吱聲。 “抱歉,連累你了?!惫肜陂L身跪立,低聲說:“我知道母親必定發(fā)怒,原叫你別跟來的,你卻不信,偏跟了來?!?/br> 入鄉(xiāng)隨俗,做人有時(shí)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