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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覺得這樣沒營養(yǎng)的對話叫他很難集中得起精神來,看,不遠的地方,周公已經(jīng)在給他招手了!“一個很有錢的男人,包了麗晶大酒店一整層的房間,有五六個保鏢隨行。”這句話叫大壯一下子就精神了,狐疑地問:“是個……客戶?”客戶嘛,當然有錢,在魔都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有錢人如過江之鯽,比不完的。安程賣著關(guān)子,說:“不算吧。”大壯這下子就沒法淡定了,含著醋意說:“不是客戶你去見他做什么?老婆,我不就是最近忙了點嗎?沒怎么陪你嗎?好了,明天休息一天,陪老婆。”安程惡意地說:“那個客戶還長得很好看,身高腿長……”大壯徹底暴走了:“老婆,你怎么可以這樣……”安程笑著摸了摸大壯的臉,說:“和你長得挺像的,身材像,五官也像,就是年紀大了兩輪多……”“原來是個老男人啊,哼,老男人也不行……”大壯還是沒能反應(yīng)過來,一個勁兒地吃醋。安程終于不賣關(guān)子了,說:“大壯,他自稱是你爸爸。”大壯呆了一下,說:“啊?”安程:“剛才我說的那個有錢的男人,他是來找你的。他看到那個鐲子了,鐲子上刻著你mama的名字,叫紫筠,她是他們裴家的養(yǎng)女,裴紫筠,就是你mama。”大壯擰起了眉,說:“他很有錢?”安程斟酌著說:“應(yīng)該是吧。看起來是相當有錢。”大壯想了想,說:“那也好。那他就不需要我給他養(yǎng)老了,他自己有錢嘛。”安程看著大壯,說:“這就完了?”大壯說:“或者,偶爾還是走走親戚?到底是直系親屬,以后記著端午節(jié)給寄點粽子,中秋節(jié)寄個月餅,過年就寄個對聯(lián)吧,反正他有錢,想來也不需要我孝敬過年錢的。”安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壯,說:“就這么簡單?”大壯點點頭,說:“就這樣吧。反正,我沒想過要圖他什么,也不可能對他有什么感情。二十四年了,他沒有來找過我媽,我媽到死也不曾提起他,我想,我和他,也就不能有什么了。”如果能真這么簡單就好了。安程憂慮地想,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太對勁,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不該攛掇大壯去尋什么親生父親。裴偉澤直到第四天才出現(xiàn)在大壯的面前。安程不放心,把公司的事情都推了,陪著大壯一起見他。這一次來,裴偉澤倒是做足了姿態(tài),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弄一大堆保鏢護航,很低調(diào)地自己找來的,面對大壯審視的目光,他的態(tài)度甚至有些謙卑,而且,絕口不提dna檢測這樣的敏感話題來戳大壯的神經(jīng)。他凝視著大壯,深邃的眼神久久沒有挪開,半響,眼眶微紅地說:“大壯?你是叫大壯?好孩子,你和你mama都受委屈了。我對不起你們……”大壯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本來大壯是想淡化處理這件事,反正他對這個有錢的親生父親無欲無求,但是,對方這樣懺悔的姿態(tài)卻叫閱歷尚淺的大壯勾動了往事,為逝去的母親傷心了起來。在大壯的印象中,母親似乎從來沒有開心的時候,她信佛,有一次,大壯高燒不退,她守著大壯晝夜不休,淚水紛紛地向菩薩禱告:“我是身有罪愆的人,要報應(yīng)就報應(yīng)到我身上來,我兒子還小,求求您,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安程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大壯的胳膊,小小地安撫著他。裴偉澤忽然說:“都是我的錯,我會好好地補償你,我的兒子,所以,我將對我目前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做個分割,一半都贈與你!大概是一百億美元的資產(chǎn)!”☆、90|第90章大壯和安程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大壯,瞪圓了眼睛看著面前和自己容貌相似的男人,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裴偉澤以為打動了大壯,便拿出皮夾,摸出一張照片來,指著照片上的一位十來歲的少年,柔聲對大壯說:“看,這是你弟弟,他的名字叫小鑫。小鑫一直想要一個哥哥,若是知道了你,一定會很高興。還有,大壯,你若是能回來,以后,我會對你們兄弟倆一視同仁。所以,這一半的家產(chǎn),給你是理所當然的。”弟弟?安程擰起了眉,直覺事情沒那么簡單。大壯根本沒在意什么見鬼的弟弟,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裴偉澤提及的一百億美元上!一股怒氣從大壯的心田漫起,漸漸上涌到大腦。一百億美元啊!cao!他早干什么去了?即便是有這一百億美元的零頭,全國大面積懸賞找人的話,也該找到他們母子了吧?想到娘在床上偏癱了五年,到死的時候,小腿幾乎萎縮的情景,大壯心酸地想,若是有錢,哪怕就是幾十萬一百萬人民幣也夠來魔都的大醫(yī)院求醫(yī),娘的病情其實并不是太嚴重的,好好治一治一定能好的,可是,娘就是舍不得錢,舍不得兒子背債太辛苦,而到了最后,娘撒手西去,未嘗不含了一種“我死了,就免得拖累大壯過苦日子“的想法。他卻這么有錢,這么有錢!一百億美元!砸人玩嗎?還做出一臉悔恨沉痛的樣子給誰看?給誰看?大壯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中閃現(xiàn)怒焰,一串激怒的話語像冰雹一般砸落出來:“你現(xiàn)在拿一百億美元出來,難道當做冥幣燒給娘看嗎?”安程沒想到一貫性情溫和的大壯情緒會如此激動,本來想拉他坐下,轉(zhuǎn)念一想,又算了。大壯小時候不乏父愛,卻來自養(yǎng)父,但是,養(yǎng)父的身體殘疾在大田村早就不是秘密,才招來那么多冷言譏誚。大壯娘固然過得艱難,而大壯漸漸地長大知道人事心里也不會好受。想到那時候還是小豆丁的大壯忍受著伙伴們的冷嘲的情景,安程覺得現(xiàn)在大壯的怒火沖天也是很正常的。裴偉澤愕然地看著一臉厭憎神情的大壯,低聲說:“不是,不是那樣。我以為你會喜歡……”“喜歡什么?喜歡錢?”大壯盯著裴偉澤,澀然發(fā)問:“不錯,沒有人不喜歡錢,不過,做人總要有幾分骨氣,你的錢,我、不、喜、歡。”大壯眼中的厭憎十分明顯,捏緊的拳頭……卻叫裴偉澤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頤指氣使的男人低下了頭,說:“對不起,對不起……”各種狡黠的辯解在這樣直白質(zhì)問的眼神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