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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只好拿著喝完的奶瓶準備走人,又問:“老婆你想吃什么?哦,周伯父先說。”周元奕含笑看著大壯,說:“還這么客氣呢,大壯,你是不是該改口了?”安程笑著催促大壯,給他解圍說:“大壯在私下早就叫爸爸了,只是,他臉皮薄,沒好意思當面喊。大壯,快啊,喊爸爸,喊了爸爸給你一個大紅包!”周元奕佯怒地打了安程一下,說:“人說女生外向,怎么我生個兒子也是這樣!不過讓大壯喊我一聲爸爸,就想要我大出血!”大壯忙說:“沒有,沒有那個意思!爸爸!早就想要這么喊你了。其實,在我心里,也一直把你當爸爸的。”周元奕笑著看著大壯,說:“哎,真是好孩子。今天沒準備紅包,改天給你補上。”大壯難為情地說:“安程說笑呢,爸爸還當真了!哦,對了,晚飯到底吃什么?”安程搶先說:“滿漢全席。”大壯和周元奕都無語地看著他。安程笑瞇瞇地說:“生孩子很累的,我現(xiàn)在真的很餓,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快去做吧。”周元奕壓低了聲音,說:“你先摸一下你肚子上的游泳圈,想清楚了再說話,你確定要吃一頭牛嗎?想想一頭牛的重量貼你身上是什么效果!”安程本性愛美,聽了這話再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腰和肚子,果然一圈兒軟趴趴的rou,馬上慘叫地說:“啊,算了,我只要一碗稀飯,還必須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那種!明天我就要開始減肥健身!”大壯馬上維護老婆大人,說:“爸爸哄你的,生孩子長點rou正常的,一會兒就掉了,你本來就瘦,我還希望你長胖點呢,減什么肥啊?”安程一臉沮喪地說:“那把這些rou貼你身上去啊,哼哼,站著說話不腰疼!快去做飯吧,滿漢全席你們吃,我吃不著,聞著也好過,去吧,快去做吧,我和爸爸在這里看著寶寶,你放心。”大壯便走了。安程的視線又落回寶寶的身上,盯著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娃兒看個沒夠,略帶不滿地說:“怎么這小東西老是在睡覺?睜開眼沒兩分鐘就又睡了!搞得我想和他玩一會兒都不行!”周元奕失笑地說:“怎么?父愛泛濫了?等著吧,有機會的。這么點大的小奶娃,不就是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要不,怎么能快快長大呢?你們別成天逗著玩,影響人家的生長發(fā)育!”安程往爸爸的身邊湊了湊,說,“爸爸,你那天答應了我的話,現(xiàn)在該兌現(xiàn)了吧?”周元弈臉色一凝,嘆氣說:“就知道你把人家大壯支走了,就為了問我這個。你怎么老就忘不了這個事呢?我都不想說的話,你非要問出來。知道了又有什么好處?無非就是又多一個人難過。”安程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視著爸爸,說:“為什么會難過?他,怎么對爸爸的?不管怎么樣,告訴我,我想知道。”安程的臉龐、鼻子嘴巴的輪廓都肖似周元奕,唯一雙眼睛像那個人,黑白分明,轉(zhuǎn)盼多情。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恍如還籠罩在那個人溫柔的目光下,再多的怨,再多的悔,似乎都隨著歲月的洗禮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記憶的閘門打開,被刻意塵封的回憶奔涌而出。在周元奕年輕的那個年代,別說是同性戀,就是男女之間正常的異性戀,也是少見的,大多就是父母看好了,讓青年男女們見個面,若是沒有太大的不滿意之處,就差不多能談婚論嫁了。周元奕那時候真是沒意識,加上當時父親生病,那時候有個說法叫“沖喜”,就是家里有人有什么疾病快要不行了,辦一場喜事興許就能逢兇化吉或者拖延些時日。所以,就聽從了家里的安排,渾渾噩噩地和一個女子結(jié)了婚。新婚夜,因為應酬賓客喝得太醉并沒有行那什么周公之禮,到后來,也沒有那個想法,對她,總感覺很陌生,提不起精神來。倒是周太太很著急,回了娘家后不知道得了什么人的指點,弄回來一種什么鬼藥,終于如愿以償?shù)睾驼煞驁A了房,并順利地懷上了孩子。周元奕的父母都很高興,尤其是病榻之上的父親,還真是好轉(zhuǎn)了一段時間,直到安鵬出生才去的,臨死都因為心愿得償而帶著笑意,稱得上是含笑九泉。沒多久,周元奕的母親也跟著去了。因為安鵬的出生和父母臨終前的諄諄教誨,周元奕對妻兒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太太和兒子想要,也會設法。但是,夫妻感情,卻沒有因為兒子的到來而增進多少。特別是越到后來,周元奕越是恐慌地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不能硬。經(jīng)過很多次的治療和痛苦的自我反省,周元奕后知后覺地醒悟過來,自己其實沒有那方面的功能障礙,自己,只是,不能喜歡女人而已。周元奕和她商議著離婚,因為,不能真正地愛她,也不能有夫妻之實總是令人遺憾的,但是,他卻羞于承認自己和別人迥異的性向,只含糊地說是自己不行,不想叫她守活寡背名無實的。但是,太太卻哭鬧著不肯,只說他是不是嫌棄她,是不是瞧上了外頭的女人,是不是一點兒也不把他們娘兒倆個放在心上,還拉著他去堂屋跪他父母的遺像,要他摸著良心說話。周元奕不懂女人的心思,見這情形只好作罷,說,只要她愿意,當然可以一直做周太太,而一旦不愿意了,也是來去自由,還有一大筆贍養(yǎng)費可以拿。周太太以小家碧玉之身得嫁青年才子企業(yè)家,而且勢頭向好,自然是不樂意離婚的,至于那一檔子事嘛,雖然小有遺憾,但是,兒子都生了,似乎也就沒那么必須,反正,周太太當著,名牌衣服穿著,珠寶首飾戴著,出入有名車,居家有仆傭,兒子也是一堆人捧著的小少爺,要是離了婚,哪有這樣的享受?夫妻倆達到暫時的平衡。周太太每天還是很忙的,名媛的各種聚會,還有照看兒子,或把兒子帶出去秀,以及各種花錢,再說,老公雖然不行,人總在,比起那些被拋棄的可憐女人,她還是能想得過去的,沒有太糾結(jié)。而周元奕呢,開始有些內(nèi)疚,覺得自己耽誤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但是,她執(zhí)意不肯離婚,他也不忍心逼迫她,反而是拿很多的物質(zhì)補償她和孩子,自己則寄身于工作,打拼出一片大好的事業(yè),將家族企業(yè)的規(guī)模擴展到以前從沒有的高度。但是,再多的工作,總不能占據(jù)人全部的身心,一個人,總要有情感寄托的,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