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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怪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1

分卷閱讀81

    孩子都知道了。他先是尷尬,轉(zhuǎn)念想到有人敢拿這種事嚇唬年僅五歲的秦問,怒火登時涌上來。

大概他的臉色有點(diǎn)可怕,連秦勵都看出不好,批評秦問道:“你真惹季叔生氣了。季叔對不起……”

季舒流變臉如翻書,瞬間換上笑容:“我才沒生氣。勵兒,別人氣你meimei的時候,你幫沒幫她?”

秦勵的站姿突然變得發(fā)僵,好像做錯了事一樣低下頭道:“幫來著。”

“怎么幫的?”

秦勵慚愧地道:“和他們打架,打輸了。”

季舒流一愣:“跟你們打架的幾歲?”

秦問道:“有一個七歲,有一個十歲,有一個五歲,還有一個不知道。”

季舒流這才松了口氣,他剛才護(hù)短心切,連常理都忘了。秦問是秦家往上數(shù)五代唯一的女兒,家里人偏心她偏心得連季舒流這等護(hù)短之人都十分頭疼,怎么可能有大人敢對大門主的寶貝女兒胡言亂語,當(dāng)然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從大人那里聽見一些傳言,自己都似懂非懂,與秦問斗嘴的時候拿來氣她而已。

怒氣既然平息,他便問秦勵:“誰先動手的?”

秦問搖著季舒流的胳膊道:“是我先動手的,不怪三哥。”

秦勵愕然道:“是我先動手的呀,你怎么連季叔都騙?季叔又不會打我。”

季舒流暗暗發(fā)笑。山莊里負(fù)責(zé)管孩子的幾位同門十分嚴(yán)苛,不但要管教被送進(jìn)來歷練的同門后輩,對大門主的兒子也一視同仁,只有秦問是女孩,根本不歸他們管。所以有時候秦勵犯了小錯,又找不到季舒流前來護(hù)短,秦問就直接假稱是她做的,避免秦勵挨打。

秦頌風(fēng)一直擔(dān)心這倆孩子串通騙人久了養(yǎng)成壞毛病,但季舒流更擔(dān)心自己的徒弟秦問被偏心太過傷及兄妹感情,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反倒暗中放任。

不過,雖然這小兄妹倆在外人面前互相回護(hù),到了季舒流這個“自己人”面前,偶爾也是會拌嘴的……比如現(xiàn)在。

秦問明顯不喜歡那個“騙”字。她生氣地撇撇嘴道:“不是騙,這叫講義氣!你為了幫我,才和別人打架,所以就算是你先動手的,也要算我先動手懂不懂?”

“你……你……”女孩子懂事早,秦勵說話遠(yuǎn)遠(yuǎn)不如meimei利落,卡住好半天,直接換了個方向,“女孩不用講義氣。”

秦問道:“男孩才不用講義氣呢。”

秦勵道:“你瞎說,男孩就要講義氣。”

“你才瞎說,男孩最不講義氣了,騙我說季叔不要我了的那群騙子就都是男孩。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們這么不講義氣,我必需更講義氣,才能讓你近朱者赤!”

秦勵好像沒太聽懂,原地愣了神。

季舒流本來蹲著,聽見自家徒弟的“口才”,險些笑得坐倒在地,打岔道:“他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肯定也是被外人騙了還不知道。只有你們倆知道你們二叔從來不欺負(fù)人,才不上別人的當(dāng)。”

秦勵用力點(diǎn)頭:“二叔早就說過,就算meimei欺負(fù)我,我也不能欺負(fù)meimei。就算季叔欺負(fù)二叔,二叔也不能欺負(fù)季叔。”

秦問噘嘴:“季叔才不會欺負(fù)二叔,季叔從來不欺負(fù)人,而且他最喜歡二叔。”

秦勵道:“我沒說季叔欺負(fù)二叔。”

秦問道:“你說了,還抵賴!”

兩個孩子再度拌起嘴。季舒流懶得再管,果然他們吵著吵著又一起笑出聲,自動重歸于好,賴在季舒流屋里玩耍,一直玩到他們母親的婢女來叫他們回去睡覺。

季舒流見他們要離開了,拉過秦勵悄悄囑咐:“以后能不打的架就別打,萬一把你打壞了我心疼,聽見沒?”

秦勵低著頭不好意思地笑。

第52章歸塵

※一※

棺木是秦頌風(fēng)購置的上好棺木,沉沉的棺蓋蓋住了柏直——抑或刻在牌位上的“宋柏”——那副在山洞中孤零零地躺了十三年的骸骨。

一雙枯瘦多皺、長滿褐色斑點(diǎn)的手顫顫巍巍地放在棺蓋上。宋老夫人固執(zhí)地冒著嚴(yán)寒,親自來到永平府,來到她愛孫的葬身之地。棺木之前,她沒有落淚,表情卻比慟哭更加可怕。

那是一種死灰般的木然。

憤怒的天罰派少年,貪婪的老南巷子無賴,殘忍的蘇門殺手,無恥的尺素門叛徒,都已經(jīng)“沒了”。兇手沒了,她今生最后的指望也沒了。

尺素門唐大嫂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走進(jìn)門來,看見宋老夫人的臉色,不禁面露哀傷,不忍打擾,悄悄把紙條遞給秦頌風(fēng),退了出去。

秦頌風(fēng)打開紙條,看見上面碩大而拙劣的字跡,心中比剛才更沉重了幾分,默默把字條傳給季舒流、孫呈秀和蕭玖觀看。

那是燕山派新任掌門方橫寄來的信,信中說,他最后一次看見老掌門元磊的時候,師父依然對天罰派和老友上官判的離奇失蹤耿耿于懷,如今師父已逝,他希望完成師父未了的心愿,若哪位江湖朋友知曉什么有關(guān)天罰派的內(nèi)情,一定要告訴他。

信傳到蕭玖的手上就停住了,蕭玖凝視著那封信,臉色沉重異常。

秦頌風(fēng)心里閃過一絲困惑,但宋老夫人忽然踉蹌了一下,屋里的年輕人急忙圍上去攙扶,蕭玖也隨手將信放到旁邊,走了過去。

秦頌風(fēng)扶著宋老夫人,輕聲問她,柏直是就地下葬,還是設(shè)法送回她的家鄉(xiāng)。

宋老夫人僵硬的表情驟然破裂,顫抖著冷笑:“姓宋的活著沒家,死了也沒祖墳,只能就地下葬。這個……這個不孝的東西,跟他那死鬼爺爺和不知所蹤的爹一樣,死在哪都是個孤魂野鬼罷了!”

秦頌風(fēng)垂下頭,不知該說什么。

宋老夫人抓著季舒流的胳膊,往后退幾步,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直至此刻,她強(qiáng)撐起來的姿態(tài)風(fēng)度才轟然破碎,像個庸俗無知的鄉(xiāng)間老婦一樣,拍著大腿痛哭失聲:“我孫子都是我害的呀……老天爺怎么不把我也一起收走,我活著還有啥盼頭?他這個惹禍上身的驢脾氣,都是被我給拖累的。當(dāng)初我們孤兒寡母,總遇上不懷好意的人,他越是惡狠狠地報復(fù)回去,我就越夸他……

“他小的時候,我也是癡心妄想,總盼著有一天他爹能回來,喜歡這個兒子。我把天罰派留下的那些規(guī)矩全都叫他倒背如流,還讓他出去拜師學(xué)武功……我得多傻呀!天罰派當(dāng)年那么厲害,都落得個不得善終,我還敢讓我孫子知道這些……”

蕭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宋老夫人背后。她伸出手,似乎想拍宋老夫人的肩,但最終只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用異常輕柔卻又堅(jiān)定的聲音道:“我有幸在宋先生遇害之前見過他幾面。他不畏強(qiáng)-暴,不欺卑弱,絕不與世同流合污,縱然和所有人為敵,也不曾有半分違背心中的道義,甚至不肯口是心非。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