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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再也撐不住,相對狂笑不止。笑完之后,季舒流卻伸出微腫的手腕湊到秦頌風嘴邊:“捏疼了,你給我吹吹。”秦頌風拿他沒辦法,只好吹了一下。這口氣才剛開始吹,季舒流迅速撤掉手腕,把嘴唇湊過去,輕輕碰在他因為吹氣而撅起的嘴唇上,柔聲道:“好老婆,真聽話。”秦頌風覺得帶著這個壞老婆滿街走有點丟人,決定找個飯館吃飯,最好找個屏風隔出來的雅座,把壞老婆擋得嚴實點。找飯館的路上,他們同一個敲著響板、舉著招子的算命先生擦身而過,算命先生側過頭微笑著對秦頌風說:“恭喜、恭喜,我看你眼含春-色,恐怕正要走一場大大的桃花運,只不過……”只不過老婆近在眼前。秦頌風微微搖頭,拽著季舒流快走幾步,沒有理會他。※四※季舒流還是很聽話的,從巷子里出來,就沒再繼續偷看街上的女人,專心打聽飯館。季舒流這人,住店穿衣都比較講究舒適,開銷比秦頌風大不少,唯有“吃”上他和秦頌風差不多,除了口味清淡些,并無多余的講究。他們打聽了半天,最終還是進入一家公認價廉物美的飯館。價廉物美的飯館大抵人多,雅座早就滿了,他們只能坐在外面。桃花鎮不愧是個遠近聞名的“好去處”,即使在這家廉價的飯館里,人比較多的桌邊也都站著陪酒的青樓女子。她們個個妝容精致,甚具風情,果真比英雄鎮那些愣頭愣腦的濃妝女子好看。但每個人都在說著些陳詞濫調胡亂勸酒,聽多了也就索然無味。季秦二人問過小二,葷素搭配著點了三道招牌菜,吃到大半時,忽然嗅到一股濃烈的花香。一個身著淺綠衣裙、鬢邊插著幾片綠葉的女人似是來與掌柜商量什么事,目光偶然落在秦頌風的臉上,立刻直沖著他們走來。綠衣女人至少二十六七,妝容不濃不淡,身段婀娜不輸少女,風情卻不是少女們可比,一雙杏眼好像會說話,笑容嫵媚又不造作,就連她鬢邊插著的綠葉都不顯得古怪,只顯得別致。秦頌風吃驚地看著那女人:“你……”女人撇撇嘴,這嘴撇得簡直風情萬種:“秦二哥,這么快就忘了我的名字?我叫聞晨呀,現在,大家都尊稱我一聲——”她調皮地抿嘴淺笑,“聞mama。”秦頌風撂下筷子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低頭審視著她:“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到處打聽也找不見人。”聞晨眨著她的杏眼道:“我就跑到桃花鎮來了呀。算起來,”她十指掐算一番,“十年了,光陰似箭,一晃就是十年,秦小美人都長成秦大美人了。”秦頌風好像根本沒聽出她的語氣詭異,一本正經地問:“你現在干什么呢?”聞晨用力眨了一下眼,伸出小巧的舌尖舔舔紅潤的下唇,好像十分詫異:“我當了聞mama呀,手下的姑娘是永平府小有名氣的美人兒,我自己呀,只要錢夠多,也可以——春、宵、一、度、喲。你說我在干什么?”秦頌風沉默半晌,說出一句廢話:“你好像不是開玩笑。”“當然沒開玩笑,干這行的多了,我憑什么不能干?”秦頌風不客氣地道:“你過來一下,咱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慢慢……”聞晨的媚笑里好像忽然生出一分本能的抵觸:“你可不許說我干這行不好——聞mama我買的都是心甘情愿的丫頭,從來不干逼良為娼的爛事。”秦頌風道:“沒干爛事也不是好事,你又不是樂戶,干這個犯法。”聞晨咯咯直笑,笑到一半才用她染紅了指甲的纖纖玉手掩口,扭著腰身風情萬種地走近秦頌風,湊到他耳邊,細聲說道:“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秦二哥竟然說我犯法,你敢說你一個人都沒殺過?”秦頌風覺得自己已經被她帶進溝里去了,不再接她的話:“你找個人少的地方,我有事問你。我好歹救過你一命,別盡跟我扯沒用的。”聞晨眼波流轉,裝出一點委屈:“我來找秦二哥,可不就是來報救命之恩的嘛!好吧,你跟我來,我給你找個好地方便是。”秦頌風面沉如水,隨著她邁動腳步,低聲對季舒流道:“這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被石清騙進yin窩差點折磨死的姑娘。”季舒流倒吸一口涼氣。秦頌風的眉頭始終舒展不開:“她本來不這樣。”潘子云本來不那樣瘦如枯骨,奚愿愿本來不那樣伶俐懂事,蕭玖本來也不那樣冰冷犀利,但究竟何謂“本來”,世上誰又能一直保持自己本來的樣子呢?第27章續緣※一※香氣撲鼻的聞晨帶著季秦二人踏入桃花鎮的弦歌聲深處,停在一家新開的酒樓門前,與應門的小二耳語良久,最終,小二把他們三人一齊帶上了二樓。二樓是一排多個小房間,窗戶都對著后院。小二把他們請進最右邊的一間,只見里面的窗戶撐得大開,從窗里往窗外看,正好能看見后院中間的一座大戲臺。在這小房間里,不但圍繞方桌擺放著數張椅子,窗邊也有四張舒適的座椅,面朝窗口而設。原來這酒樓別出心裁,專門為方便聽戲而建。聞晨解釋說,酒樓今日開張,老板邀來鎮上許多嗓子好的姑娘去那戲臺上演戲唱曲助陣,馬上就要開始。恰好二樓還有一間空著,她身為東道主,便自作主張地把秦頌風帶進來,好讓他領略一下桃花鎮的風土人情。她興致勃勃地請季舒流坐在中間偏右的那張座椅上,秦頌風坐在中間偏左那張座椅上,自己坐到秦頌風左邊相陪:“不是我吹噓,我們桃花鎮上姑娘們的嗓子,整個永平府沒有敢說不好的。”秦頌風對桃花鎮姑娘的嗓子毫無興趣,單刀直入:“你真當鴇母了。”“真的,不信,我可以上街找個老相好給我作證。”“十年前,你一來桃花鎮就當鴇母了?哪來的本錢?”“真聰明,我剛來的時候身無分文,做了幾年皮rou生意,才攢夠本,”聞晨故意把“皮rou生意”四字咬得很重,好像生怕秦頌風聽不懂,特地雙手扯住衣領,做出一個寬衣解帶的動作,“現在皮rou生意也照做不誤,你要是敢來呀,我折都不打,直、接、免、費。”秦頌風真的被她噎住了。“我賺錢賺得如此容易,你居然說我這行不好,哼,準是嫉妒。”聞晨掩口嬌笑,“你自己說說,我不干這行,還有什么可干的?”秦頌風道:“我一路觀察你的腳步和呼吸,身手雖然比以前差,好在還沒差太多。記得當年你用一對峨眉刺,出手靈便,角度刁鉆,很有值得稱道之處……”“哈哈哈!大武癡!”聞晨立刻笑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