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她終于失去了自己的心識。

護耳大喊：“不好。”

人們痛苦的叫喊和絕望的掙扎此起彼伏，術士們繼續前進著，與她廝殺。

淵引的手掌運力，沒有方向的向四處擊去，終于手掌中寒冷的光芒擊向了弄彌兒的方向。

護耳來不及使出法決，自己便沖出去擋在了弄彌兒的前方，身子遭受了淵引重重的一擊。

“護耳！”

弄彌兒大叫著護耳的名字，看著他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扶起已是傷重的護耳，呆呆的望著已經陷入瘋狂的淵引。

“殺了她，殺了她。”

那個聲音還在繼續，淵引玉白的手掐住了她的瘦小的脖頸。

吃驚和悲傷兩兩相望，從她的肩上流下綠色濃稠的液體來。弄彌兒的瞳孔睜得老大，想起淵引曾數次救下她的場景。

終于，她放棄了掙扎。

漸漸地，淵引的力道松了下去，綠光柔和著變成和人一樣的漆黑，那里面藏著絕望和悲傷，可是沒有人看得見，除了那個早已死去上百年的人。

淵引的心念一動，拎起弄彌兒，穿過氣流，飛進了綠色的密林。

天黑了，一陣瓢泊大雨，清洗了術士們的腳印和鮮血。

她們的頭發都亂了，站在漆黑的洞口里，都不做聲。

然后，淵引問弄彌兒道：“你為何要殺我？”

弄彌兒怔了一下，忽想起還在秦家樓里的水蘇，閉上了眼睛。

弄彌兒淡淡道：“你是靈妖。”

淵引笑道：“我是靈妖又如何？我救了你。你為什么不記著我救你這件事，而是要介意我是靈妖這件事？這不公平。”

淵引臉色蒼白，蹭蹭的冒冷汗。再睜眼時，已冒綠光，溫潤的，讓周圍的植物都動了動。

極強的靈氣在周圍盤旋著，只怕又要吸引無數生靈來尋覓了。

弄彌兒腦海中崩出一道閃電，她愣愣的，似是不敢相信，支吾道：“是你，是你不讓我們去長生門，對不對？”

淵引冷笑道：“那又如何？我想你是不會喜歡看到你師父的杰作的。”

弄彌兒一驚，叫道：“不可能，師父明明，明明已經。”

淵引不屑道：“那狼嚎是南疆的迷惑之術，進去自然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你難道真以為他死了？”

她無力的揮揮手，肩上的血液仍在肆無忌彈的流淌，已是想不起來是被何種寶物所傷。

“罷了，罷了，你走吧，我再來人世本就是個錯誤。還落得一身的傷，還是塵說得對，我真傻。”

她搖頭，感到失望極了。

“可是，你還受著傷。”

弄彌兒懷中的玉滴石也聽到了她的召喚，在洞中發著紅色光芒，她急切的要去看淵引的傷勢。

淵引側過身，冷笑道：“我哪里是受傷，我不過是現了形。靈氣外泄，好讓這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找到我這里來。這不就是你們所希望的嗎？這不也正合你的意？”

弄彌兒用力搖著頭，想起水蘇，和記憶中已經死去的師父，她的心下一痛，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金色的光芒閃爍在黑色的山洞里，淵引綠色的衣裳散發著濃郁的植物氣息，她直視著眼前的這個少女，竟怎樣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是為何要讓她帶自己走的。

弄彌兒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淵引心中咯噔一下，她竟然覺得自己要殺了她。她灰心道：“你走吧，待會兒我殺了人，只怕也會誤殺了你也不一定。”

“為何，為何我師父要這么做？”

“當然是為了長生之術，煉魂咒，是通過萬人魂魄來加強自己的法力，再加上長身不死丹，不僅可以復活那個叫霜蠻的女子，也可以讓自己長生不死。”

弄彌兒頓覺得背脊發涼。

淵引冷笑道：“這個世界，人不是人，妖不是妖。你師父現在就等著用我寄栽的靈物去爐鼎煉丹呢。可我偏不讓他如意。你猜，我會怎樣對他？”

弄彌兒驚慌道：“會怎樣？”

淵引眼里都是殺意，冷冷道：“自然是殺了他。”

“你不能殺我師父！”

“我問你，如果他要殺我，我為什么不能殺他？我為什么要因為你而不殺他？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弄彌兒怔住了。

淵引傲然的看著她，清冷的面目之下，是血淋漓的傷口。

她用幻術熄滅了弄彌兒玉滴石發出來的光，自己騰空而起，漸漸飄遠了。

弄彌兒站在洞口，嬌小的身影搖搖墜墜，突然就昏了過去。

月色長袍的老人從洞里走了出來，凝神沉思，看著弄彌兒的臉，神情悲傷、疑惑又心痛。

傷重

“快，靈妖在那，別讓它跑了！”

圍追堵截的人還在繼續找她，她被弄彌兒刺傷之后，對于人便不再手下留情。毀她信任者，她便讓她嘗受痛苦。要滅她者，她定要先滅人。

可這世上的人怎么這樣多，好像總也殺不完。惱火的是，她還沒有找到墜崖之淵。

她在林中簌簌而過，心里疑惑，究竟是中了何種法器，肩上仍舊還未曾結痂。

“你想什么？肯定是那小丫頭搞得鬼。”

淵引心頭一頓，腦海中想起那弄彌兒的臉，沉默無語。

“你總是在袒護她，真是搞不懂你，一次是這樣，怎么次次都是這樣。”

靈草在她的體內喋喋不休，她的心卻已亂了，分不清她是靈草，還是她是她。一回頭，身子被重物擊落，生生的疼，連她已感覺到了。

對面是持著金輪法器的三人，緊緊的盯著她，狂熱中激動又警惕。

淵引只覺得身體發麻，動彈不得，周圍三道金束將她包圍著。

三人齊聲念道：“三出金輪，鬼魂盡消。”

她的心冷冷的，不甘的問自己，當真是要亡于此了嗎？

眼前的高大法師是開啟金輪三陣的人，只見他擺出雙袖，頭頂上閃現出巨大的光輝，就要向淵引打來。

卻在這時，他的腦袋爆裂一聲，壯實的身影直直的躺倒在地，尸骨無全。

另外兩人大喊：“大哥！”

抬眼看去，是那白衣的男子，眼神冷冷的，見到淵引的時候，有些閃躲了身子。

一人道：“你是誰，為何要幫那靈妖？”

他被問住了，遲疑著半天沒有回話，那兩人悲痛不已，就要向他使掌而來，一時金光白光混雜，三人陷入不可開交的戰斗中，漸漸的，白衣男子占了上風，將兩個持金輪的人甩至空中，不上不下，那兩人頭暈目眩，不知身在何處。從空中落下來，砰的一響，口中吐出一大灘穢物。

鹿籬走上前來，就要將那暈厥過去的兩人致死。

“你不用殺他們，他們已經敗了。”

鹿籬抬頭，又看見她沉靜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