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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自然比凡人好了,既可懂得變化,還能夠長生不老。你看我們吃了睡,睡了吃,每日辛勤勞作,到頭來還要經受生老、離別苦,死。可見,這做人沒什么好。”小引一愣,未曾想,這女孩竟有如此見解,可見她也是個早慧的人。只是,早慧易傷,易執著。她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長長久久的,看著這天地變化,自己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你要知道,知足常樂,乃是一種福分。”弄彌兒疑惑道:“經歷痛苦、聚散無常也算好處么?”小引笑道:“怎么不算?”弄彌兒嘿嘿的笑了,也抹過去了談論的話題。兩人喝完一鐘茶水,一時滿齒留香,好不滿足。天空無云,雞蛋清一樣的顏色。弄彌兒望望杯里的茶葉,又望望天。小引笑道:“弄彌兒,不若我們去澹塵廟吧?”“啊?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見小引肯定的笑容,那種熟悉的感覺又襲上心頭。弄彌兒點點頭,起身應了一句:“好。”兩人剛走出茶館外,小飛就從桌椅板凳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弄彌兒,弄彌兒!”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害得弄彌兒以為他有什么大事要告知于她。便立住了腳,等著他的下文。小飛氣喘吁吁地,急切道:“你莫不是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小飛鼻子一哼,“你再好好想想?”“額,我想想,那我想想。”見他并無什么大事要與她說,弄彌兒便自言自語的轉過身去,誰料又被小飛給拉住了。小飛不依不饒,一副要哭了的樣子。見弄彌兒仍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小飛失落的低下頭,氣道:“你果然給忘了。虧我還去鳧鳧山找你!”說完,就氣沖沖的朝著屋內跑了去,又帶起一陣磕磕碰碰的響聲。弄彌兒心中詫異:我忘了啥?這小孩這么大的氣性?小引關切的問道:“你忘了什么?那小孩生這么大的氣?”弄彌兒搖搖頭,道:“小孩子家,能有什么大事。我們走吧。”去澹塵廟的路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愛情的信徒們,手里拿著紅布條或者紅香,對著姻緣樹,對著澹塵娘子的方向拜了又拜。澹塵廟位于遠香鎮上的一座半山腰上,門口是一處圓形的平原,平原上有一顆枝葉繁茂的綠樹,紅布條密密麻麻的掛在上頭。人們虔誠的在樹下觀望,把手中的紅布條小心翼翼的掛在枝頭。小引指著它問:“這是姻緣樹?”弄彌兒點頭應道:“也怕就是它。”小引贊道:“很美啊。”她走上前去,白色的衣裙隨風而舞,她的頭發那么黑,一直垂到腰間去了。微妙的情緒襲上心頭,弄彌兒的心頭又奇怪的動了動。小引笑道:“它和我說話了。”弄彌兒愣道:“我怎么聽不見?它說什么了?”小引笑道:“它說,把兩個有情人的名字寫在紅布條上,掛在它的枝頭,可得圓滿。”突然哽咽了一下,消失了許久的記憶涌上腦海,只是那么一瞬間,自己也曾是姻緣樹下的信女啊。“它還說我和你也可以把名字寫上去呢。”她笑,卻笑得不自然,嘴角有些苦澀。弄彌兒瞪大了眼,脫口道:“不能。”這莫不是異想天開嗎!“為何?為什么不能?”她指了指姻緣樹,肯定道:“這顆樹說了,我們可以。”弄彌兒猛搖頭,想起師父講的陰陽相合。躊躇半響,才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只能男女才能靈驗。”說完也是臉上一陣發紅。小引也是不甘,執著道:“為何非要男女的名字才能靈驗?那什么是男?什么又是女?”弄彌兒呆了一下,也不肯認輸,便照搬著她師父說的話,認真道:“因為天生萬物,萬物有靈,即生陰陽,則有男女。”小引搖頭反駁,“人們道你是女,是因為千萬年來,都是這樣認為的。其實你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辯論不過,弄彌兒索性急道:“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人。”如猛石擊落在兩人中間,弄彌兒和小引怔怔的呆了半響,尷尬,還是尷尬。關于她是不是人這個問題,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一個禁忌。在人間,她始終是個異物,終究是要回去的。弄彌兒凝神半響,不知道該道歉,還是該繼續辯論最初的問題。最后便折中道:“那也得有情。我們的情并非男女之情的那個情。”小引忽地笑了,覺得自己剛剛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非得與她爭個長短來。她的心里暢快至極,就像剛剛發生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對她而言,哪里還有什么禁忌呢?反正她不是人,想怎樣想就怎樣想,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她學著澹塵廟的信徒們,跟在長長的隊伍身后,仰望著澹塵娘子的泥塑。澹塵娘子的泥塑栩栩如生,清塵飄逸。她不知從哪里拿到一根紅香,學著信徒們的姿勢,在蒲團上一起一跪。她低頭的時候,澹塵娘子突然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慈悲的,憐憫的望著她。兩人拜完澹塵娘子,走出廟外。“姑娘,看看相吧。姑娘,看看命吧。”蒼老的、干枯的聲音嘶啞在熱鬧的澹塵廟外,突兀的,詭異的傳進人的耳朵里。一個年邁的老人拉扯著在山路上來來回回的人。她的臉干巴巴的,皺紋擠在一塊,叫人辨不清真容,一身破爛的衣服,散發著長年未清潔過的異味。當她拉住小引的衣袖時,眼里閃過一絲無人可察覺的狡黠。弄彌兒氣結,正欲要脫口大罵,突然看見她瘦骨嶙峋,顫顫巍巍的樣子,一時竟忍住了。老人又道:“姑娘看看相吧。”她望著地面,像是要把大地望穿。真是一個怪異的老人,小引想。弄彌兒道:“看什么看,你要錢銀,我給你就是了。”“姑娘,看看相吧。我會看到你的命。”她又說。弄彌兒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就往老人手里塞,銅錢落地,吭哧哧的響。老人又道:“姑娘,看看相吧。”“好了,好了,都給你,快讓我們走吧。”弄彌兒不耐煩道。她用力扯開老人拽著小引的手,拉著小引就朝前走,嘴里咕噥道:“怪煩人的。”身后,老人嘶啞的聲音弱弱的,清晰的傳進兩人的耳朵里。“此乃天命輪回,不可逆天而行。”兩人只覺得身上一寒,回頭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