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還一起養育孩子。”

直美倫珠輕輕別過臉，冷漠道：“這只是片面之詞，你沒有和人類產生過愛情，你不會懂。比起說這些，你更應該安分地做到好好照顧新鹿王的責任。”

素吉低頭，依舊大膽地說道：“王命我跟隨著到這里來，只是為了演一對夫妻，但這并不是一個好辦法。我看得出來，即便他聽說王結婚了的事，還是深深愛著王！王，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直美倫珠抿著唇，一動不動。

素吉便懇求：“素吉懇求王答應。”

直美倫珠緩緩上前，輕輕摟住了她，擁她入懷，滿腔苦澀：“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心里好亂。他一直在抽煙，想到了我離開他以后他一個人生活時，他磕了很多藥，我不知道該怎么阻止他不去碰那些麻痹神經的東西，總是覺得會有那么一天，他抽煙抽著抽著就消失在了人間，躺在棺材里。”

素吉抿著唇，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么話才能安慰到直美倫珠。她只是覺得，他還是七年前的他，一點都沒有變。

她記得很清楚，過去那一天，族群里依然像以前那樣安定，直美倫珠又回來了，沒有離開，一直守在族群里，但是，肚子在一天天變大，族群里，無論雄性還是雌性，都知道在直美倫珠身上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王懷孕了，以雄性的身體，懷上了人類的孩子……

族群里一片嘩然，盡管如此，卻沒有任何抗議，無論雄性還是雌性，無論年邁還是年輕，都期盼著出生的是個怎樣的孩子。

鹿的孕期是八個月，直美倫珠懷孕第六個月的時候，仍然跑去山頂與自然神交談，之后就一直以精怪的身形度過最后那兩個月，最終產下了一對長著鹿耳、有鹿茸、長著人的臉和身體的六斤重的孿生嬰兒。

原來自然神對直美倫珠說，跨越種群，和人類孕育生命，將會有三種結果：以鹿的原形產子，得到幼鹿。以普通人的樣子產子，得到人類嬰兒。以非鹿非人的精怪產子，得到非鹿非人的小妖怪。

直美倫珠做出了選擇，產下了兩個可以活千歲以上的小妖怪。

只過了一個月，嬰兒就擁有了自己的力量，會張口跟其他動物交流，會跟著直美倫珠四處游走。

自從有了孩子，直美倫珠過得比以前更快樂，似乎不再有什么煩惱，族群里許多雄性和雌性每次看到他跟孩子玩耍都十分羨慕。

七年以后的那一天，直美倫珠突然帶著素吉和孩子離開了鹿群生活的地方，一直往東走，來到了汀蘭縣月當村，在這座老房子里住下。

第一次接觸人類，還是那么熱情友好的人類，素吉很高興，對到處是人類的環境漸漸習慣了，直到新年開始的那一天，見到了追求直美倫珠的那個青年。

那青年消磨了七年卻依然對直美倫珠有著熾熱的愛情，令她這個只懂得交蓜期里參加交蓜活動、感情十分單一的雌性產生了一絲敬佩。

直美倫珠懂得人類的愛情，卻為什么拒絕這份異常珍貴的愛情？素吉一點也不懂。

直美倫珠緊緊擁抱著她，體溫透過她的衣服，她能感受到那一股淡淡的溫暖，但同時，她很清楚，直美倫珠的心里卻沒有這樣溫暖。

她覺得自己應該為這位首領做點什么，才能讓他真正地幸福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被開水燙到手指…

終于治好了！

第62章（正文結局）

正月初二，節日的喜慶氣氛仍然在繼續。

直美倫珠拒絕了塔塔拉姆的幫忙請求，一個人燒出了一桌的菜肴，不亞于前一晚的塔塔拉姆所燒出的那一桌菜，塔塔拉姆忍不住夸贊了他一番。

聊天中，塔塔拉姆忽然提及到龍覺十四歲那年跟著直美倫珠出去打拼的事情，那段往事也算是直美倫珠美好的回憶，很自然地接受這個話題，聊得很投機，也坦白自己常常下廚燒菜給龍覺吃才讓龍覺吃出這樣健康強壯的身體。

龍覺沉默不語，依然在喝酒，明明知道這一桌菜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卻也沒有表現出愉快，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悶悶的樣子，似乎不喜歡過這樣喜慶的節日。

飯飽，酒飽，龍覺又像前一晚那樣，趁著大家都在聊天的時候，忽然間立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悠然地抽了一根香煙，悠然地吐云吐霧。

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以及夜空中懸掛的彎彎斜斜的月亮，龍覺忍不住低聲喃喃：“我可憐的戀愛小桃心，我還是早點回米乾市吧，這里沒有我的地……”低頭，又抽了一口煙，吐出一縷nongnong的煙霧：“工作在等我，總不能耗在這里不回去，先回去再說……”

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勸說自己。

寒風蕭蕭，他一個人站在那里不停地抽煙，煙頭的火星被風吹滅了好幾次，他總是鎮定的從外套口袋里摸出打火機點上火。

煙灰落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風一吹來，眨眼間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被吹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龍覺一點也不覺得冷，入口時冰涼的酒水，此刻在他的肚子里翻滾出一陣一陣的溫暖，他甚至還覺得很熱，覺得現在是春天，而不是冬天。

過了許久，屋里面的聲音，由隱隱約約漸漸擴大，龍覺一回頭，就看到塔塔拉姆一面說話一面從客廳里出來，直美倫珠送著兩老出來，素吉親自為兩老打開大門。

龍覺看見養父母都回家了，自己也打算走，把快抽完的香煙大方地扔在地上，用鞋尖踩了一踩，緊跟著起步。

直美倫珠的聲音突然揚起：“過來收拾一下餐桌。”

龍覺又回頭，看了看直美倫珠，看到直美倫珠在卷袖子，看樣子是準備洗碗。

龍覺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因為院子里除了直美倫珠，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龍覺自己，另一個是素吉。

龍覺愣愣著，又側頭看了身后的素吉一眼，呆若木雞。

直美倫珠卷著袖子，又啟唇：“你抽煙抽糊涂了？碗筷那么多，幫個忙行不行。”

龍覺聽明白了，但是更加困惑，張口就道：“喂！你當我是誰？洗碗是你家的事，應該叫你老婆，叫我干嘛！”說完，轉身就走，走時還忍不住低聲抱怨：“莫名其妙……”

素吉愣愣看著龍覺從自己身邊走過，穿過門檻，走了出去，又回頭看了看直美倫珠，說不出話來。

直美倫珠看著龍覺的身影淹沒在黑暗里，嘆了一嘆，對素吉說：“以前，他還會主動幫我洗碗，現在怎么叫也叫不來了。”

素吉把大門關上，走過來，走到直美倫珠的面前，困惑道：“是不是七年過去了，有些習慣就改變了？”

“不知道……”這么回答著，直美倫珠轉身，走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