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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片刻,夾起一塊西蘭花到徐初碗里,對上徐初復雜的審視目光,說:“西蘭花有很高的營養(yǎng)價值,您多吃點。”徐初怔忪,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吶吶地說:“好,好的。”轉頭瞅見徐云溪正偷笑,徐耘安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夾了蝦仁給她:“你也是,長身體多吃點,別為了減肥不吃飯。”“知道啦,多謝哥!”徐耘安再瞧,自己碗里也多了些紅蘿卜絲兒。霍長雋正靠在椅子上對他笑,整個人逆著光,挑起染著笑意的眉眼時尤其耀眼,“你也是,別光著給別人夾菜,自己也要多吃點。”等他們告別的時候,娟姨讓人準備了很多伴手禮,里面很多是徐耘安愛吃的涼菜或果脯,塞得霍長雋車尾箱滿滿的,還囑咐他多回來。徐耘安笑著點頭,他一直知道,娟姨雖然不能把他當親生兒子來看,可一直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表現(xiàn)對他的好,這就夠了。徐初背著手站在一邊,看著徐云溪很不舍地耷拉著腦袋,跟徐耘安求個許諾,讓他一定要再回來。徐耘安打開車門,聽見徐初清了清嗓子,像是憋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說得有些含糊:“過年了……再回來吃頓飯吧。”“帶上那小子。”他補充說。說完也不等徐耘安表態(tài),轉身走回去。車一路馳騁,離徐家住宅越來越遠。徐耘安雙手扒在車窗向后望,直到完全看不到才不舍地關上車窗,靠回副駕駛位上。雖然在開著車,霍長雋還是分心去看徐耘安,發(fā)現(xiàn)他正低頭傻笑。他說,“今年春節(jié)也回來吧,你跟我。”“好啊。”霍長雋也跟著傻笑起來,愉快地應道。第五十八章信者得愛(Fin.)十二月最后一天,YouthX十周年巡演首站在北城拉開序幕。霍長雋不忘給畫室的女員工派演唱會票,當天也帶上徐耘安去捧場。掀起全場最高潮的則是柯諾獨自演唱精心準備已久的未發(fā)表原創(chuàng)歌曲,唱罷大聲吼:“YouthX的哥哥們,還有支持我們的每一個你,我愛你!”在四周開放的大舞臺上,數(shù)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為了能跟沈宵風說“我愛你”,他跟所有人都說了一遍“我愛你”。柯諾笑得燦爛至極,無數(shù)束燈光閃爍交錯,沈宵風一直在看他。好些年前,這個小孩兒剛來東博當訓練生那會兒屁都不懂,獨來獨往,一臉誰都不爽的欠揍樣兒,一開嘴就戳心戳肺直堵人,還說什么“我既有特立獨行的資本又有承擔風險的勇氣,為什么不呢?”這天不怕地不怕堪稱老天爺他哥,只顧著自己痛快就好。公然在臺上對他一個人說“我愛你”,每天爬他床獻身,又或者寫情歌送花追求這檔事也就數(shù)他能干得出,而今終于長大了,懂得了收斂和退讓,懂得了怎樣好好護著愛永久。對啊,就這樣十年了。他們一起拼死訓練看過北城的日出,一起在凌晨街頭大醉并許諾將來一定要成為超級大明星,一起經(jīng)歷過組合幾近解散的低谷,一起流過淚流過汗,一起看每年新年的日出,對彼此說新年的第一句話。什么都是一起的,無論是粉絲、家人、朋友、前程和人生,都可以共享。他的男孩終于也長大了,明明昨天好像才是初見,他的男孩還很拽地插著褲兜,一張小臉又冷又白,跟他說:“柯諾,木可柯,一諾千金的諾。”沈宵風當時只覺得這裝酷的小孩兒挺逗的,這rou嘟嘟的臉再怎么裝也酷不起來,忍不住上手捏他臉,然后就看到那小孩兒白嫩的臉蛋以rou眼可見速度染紅了。柯諾大聲喊住要走的他,控訴:“你這人懂不懂禮貌?我都告訴你我名字了,你好歹跟我說一下吧。”沈宵風自然以為這里的訓練生都知道他是誰了,哈哈大笑,說:“沈宵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宵,風雪夜歸人的風。”柯諾看出了神,只覺沈宵風這笑起來的爽朗模樣煞是好看,比那些臺上亂七八糟的明星還要奪目,可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太變態(tài)了,很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頸,別扭地嘟噥:“你名字可真復雜,誰記得住啊?”……糟糕了糟糕了,沈宵風覺得自己現(xiàn)在感動得一塌糊涂,超想哭的,可真要哭出來,又有點折損了他在糯糯心中的高大全形象。他環(huán)顧四周,向臺上一位戴著頭紗的小粉絲走過去,笑容無敵的好看:“小姐,能借一下你的頭紗嗎?”粉絲當然樂意,別說是借,再給他批發(fā)一堆也可以。于是在互動環(huán)節(jié),體育館數(shù)萬名粉絲就瞧著她們平時自稱大明星的風哥戴上婚禮頭紗,摘掉了耳麥,風一般地一路跑向柯諾。柯諾搞不懂他鬧哪一出,愣在原地等他來。沈宵風笑瞇瞇地問:“我好看嗎?”柯諾誠實點頭。此刻旁人都只能看到兩人說話,卻聽不到沈宵風說什么。沈宵風戴正頭紗,很認真地問:“那今天我就嫁給你了,柯諾,你愿意嗎?”柯諾呆了好幾秒鐘,突然給沈宵風胸膛來一拳跑開去,全場不知所以然地嘩然。其他隊員自然分散大家注意力忙著堵柜門了。沈宵風死皮賴臉地跟在左右,不斷問他愿不愿意。柯諾給他一記眼刀,心想這家伙真夠本事的,就這么一句話就輕易打敗他準備那么久的一首歌。真的……真不愧是他柯諾看上的人。沈宵風最清楚柯諾害羞的表情,于是很無賴地說:“那……謝謝老公,以后請多多指教!”他們倆就這樣看著彼此,眼中帶淚笑出了聲。場內(nèi)外的風諾cp粉自然集體高潮,直接將這一天定為兩人的結婚紀念日了。霍長雋雖然聽不到倆人說什么,可看得是明明白白,只覺得這種光明美好的感情真好,便跟著一大群人歡呼喝彩,揮動著熒光棒,跟個熱血愣頭青似的。徐耘安看他側臉,又看了看被他緊握的手,心滿意足地跟著大聲喊,嗓子破了也渾不在意,依稀仍是少年人。過了不到一個月,霍懷進最終沒熬得到春節(jié),死了。自命不凡的他死的時候神志不清滿嘴誑語,全身插滿了管子,他要知道了自己如此落魄,怕是要氣得活過來。霍長雋的出生證明是他簽的字,而他的死亡通知書是霍長雋簽的,這也算有始有終了。也不知道霍懷進怎么想的,哪怕霍長雋在同性戀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可他到底念及跟霍長雋的父子情,遺囑里給他留了近一半的公司股份以及他們?nèi)抑谧〉米罹玫囊惶幏慨a(chǎn),也許是給他留個念想吧。霍長雋平時沒什么缺的,也覺得沒必要留著那處房產(chǎn)憑吊早就不在的東西,連同那些公司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