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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笨的人,又乖又笨。他搖了搖手里的骰盅,替寡言的青年吸引來大半的目光,說:“我叫方棲寧,在風眼當閑人,但是大家過來玩兒,我還是能負責的。”裴澤笑著接過話茬:“方老板還用自我介紹嗎?”方棲寧沖他笑笑,他重新拾起酒瓶,剩下不過三人,陸岸和孟明奕大約不必介紹了,從他進門起,孟明奕就熱情地和他寒暄上了,人人都不是聾子,聽得見他倆的對話。“啊哦,”裴澤摩挲著瓶底,看向沉默至今的最后一人,笑瞇瞇道,“大明星,只剩你了哦。”“沒有沒有。”鐘遙惶恐地擺手,他演過的戲不多,大多都是男二男三,進組拍戲要靠孟明奕倒貼錢,當男主角那是獅子大開口,所以也成不了什么大明星。鐘遙的星味很淡,笑起來溫柔又靦腆,的確不適合裝帥耍酷。他歪頭看了孟明奕一眼,彎起眼睛說:“我叫鐘遙,是孟哥的人。”孟明奕頗為滿意,手掌覆在鐘遙腰后,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八張紙牌在裴澤掌間洗了又洗,上下交替,他站起身來,征詢在場諸人的意見:“順時針發牌,從我自己開始,成吧?”眾人皆是悉聽他便,于是裴澤充當荷官,接連探身,在每個人面前放下一張紙牌,嘴里還念叨說,不要急著打開哦,一起揭開答案比較有意思啊。他不過遲了幾秒鐘說這句話,已經有人耐力不足地先一步掀開了紙牌。奚路用兩根手指捻著卡片一角,左右翻轉,露出了四角清晰可見的方片。而此時裴澤剛發完最后一張,紙牌落在方棲寧面前的桌上。方棲寧并不急著翻開結果,他更想去看一個人的表情。蕭栩手指蜷縮,看見奚路的卡片后,壯士斷腕般掀開了桌上的紙牌,赫然是一片紅心。方片與紅心,唯一的共同點是顏色相同而已。而他的焦慮在下一刻攀上了頂峰,隔了兩個位置的盛晨星舉起卡片,先是啊了一聲,而后驚訝道,是方片啊。奚路反應極快,第二次看向盛晨星,兩人目光交匯,顯然達成一致。方棲寧正認真觀察著,忽然被人握住了手指。右側的陸岸已經翻開紙牌,是一張梅花六,他低聲道:“小寧,你看一看你的牌。”方棲寧心頭一顫,慢慢抽出手指。答案浮出水面,卻并非陸岸想要看到的結局。方棲寧手上的這張牌,是一張黑桃六。與此同時,對面的二人一同翻過紙牌,孟明奕手里攥著一張與蕭栩相同的紅心六,而鐘遙則赫然拿了一張——梅花六。鐘遙咬了咬舌尖,孟明奕銳利的眸子掃過全場,安撫般握住男孩的肩頭輕輕揉|捏,宛如一對真正的情侶。“遙遙別怕,陸老師人好,脾氣也好,你去陪陪他,沒事的,乖。”鐘遙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朝陸岸展開了一個羞赧的笑。只剩負責發牌的裴澤還沒有揭開謎底,實際上此時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了。裴澤原本就坐在方棲寧左邊,現下更是越靠越近。他低頭拉住方棲寧的手,往手背上親了一口,抬眼笑道:“幸運之至。”方棲寧沒有拒絕他,任他牽著自己的手,面上笑意更濃。裴澤坐回原位,他已然安排好了第一周的行程,興致勃勃地同諸人介紹他家的溫泉山莊,從泉水講到住宿,然而眾人心里各懷鬼胎,沒人有時間分神聽他的鬼話。他不以為意,最終意猶未盡道:“下星期同一時間,從山莊回來之后,還在風眼聚,把第二輪的牌抽了,你們看呢?”方棲寧攤手:“我沒問題,反正我怎么都得回風眼。”裴澤大手一揮:“那行吧,今天到此結束,明天早上我派司機去接你們啊。”幾分鐘前包廂里還是滿滿當當的,現在只剩下了兩個人。方棲寧抬起頭,發現陸岸不動如山地坐著,一點兒也沒有打算走的意思。這半年多,他常常一整夜都呆在風眼,時差倒不倒對他來說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兒。方棲寧癱在軟皮沙發上,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周旋一二,陸岸湊了過來,靜靜地看著他。裴澤那一下親得格外浮夸,其余六個人齊刷刷看過來,他原先的伴兒盛晨星置若罔聞,反倒是方棲寧分手了三年的前男友紅了眼睛。但陸岸是體面人,他不會為了這樣一個淺薄的吻就突然暴起,更不會讓局面僵化。他只是細細地描摹著方棲寧的五官輪廓,在心中默默比對,是胖了還是瘦了,是累了還是倦了。方棲寧忽然說:“陸岸,是我沖動了,你不該跟我一起玩這種游戲的。”陸岸垂眸看他,避而不談這個問題,轉而道:“小寧,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半年多之前吧,”方棲寧不打算隱瞞這種小事,“春天的時候。”陸岸說:“你是不是很不想看見我?”他被押上飛機之前哭著給陸岸撥了個電話,在電話里反復重復,陸岸,我不想走,我不想走。飛機落地后卻奇異地清醒了,他給陸岸發最后一條短信,分手吧。然后拋掉一切,重新開始。世上每天都有無數生死輪回,方棲寧無比希望陸岸不要察覺到哪一份是屬于他的。無論陸岸究竟有沒有變,他都不愿意將曾經的戀人牽扯進來。方棲寧閉眼,點頭道:“是。”陸岸神色自若,像是料定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他從沙發上起身,說:“那很遺憾,接下來的幾個月,你總是要見到我的。”方棲寧不去接他的話,一直半闔雙目,直到陸岸離開包廂。第3章ROUND1-3消失了大半晚的謝喬帶著揶揄的笑意走進包廂,挨著他坐下來,篤定道:“寶貝,這就是你要會的老朋友?”他有一種本事,能夠將老朋友三個字說得和舊情人一樣纏綿。方棲寧有氣無力地往他懷里鉆了鉆,疲憊道:“喬兒,我怎么沒早點兒遇見你呢。”謝喬笑得風情萬種,這樣的詞不該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卻又萬分地貼合謝喬。他像安撫小貓一樣,一下一下地撫過方棲寧的脊背,軟聲道:“什么時候都不遲,我好喜歡寶貝呢,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想騙你當我男朋友,現在我改主意了,我發現做朋友,寶貝才會更愛我,是不是?”他的日常就是將愛掛在嘴邊,方棲寧心里門兒清,小聲道:“我過段時間把風眼轉給你吧。”“嗯?”謝喬反應過來,“我不接受。”方棲寧說:“你賣了去辦畫展也好,留著掙錢也好,總歸是有點用處的。”謝喬說:“你的日子才剛剛開始,沒必要搞得一副過完今天沒有明天的模樣。”方棲寧笑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