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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陸家滿門抄斬,樂成侯余文漢夫婦服毒自盡。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王沅的葵水一向都很準時, 這次晚了大半個月,她心里基本上可以確定是懷孕了,用早膳時,平日愛吃的油炸餅子, 一聞到味道,就開始反胃,鼠尾忙拿來盂盆給她接著。王沅吐了幾口酸水出來, 就再吐不出什么東西了,揮手讓人把桌子上的吃食拿下去。 采青把油膩的食物拿來下去,又端來了熬出米油的大米粥, 一碟子酸辣味道腌蘿卜條,勸道:“婕妤, 這次都是開胃的,您還是吃一點吧。” 王沅就著小咸菜喝大米粥,倒覺得滋味不錯。用完膳后, 鼠尾請了御醫(yī)過來給她診斷。御醫(yī)把脈之后, 喜道:“恭喜婕妤, 您是有喜了。” 王沅問:“孩子可還好?” 御醫(yī)道:“婕妤素來身子康健, 胎兒很健康, 這安胎藥臣也暫時不必開了。臣給婕妤寫一張注意飲食的單子吧。” 王沅笑道:“多謝您了,采青, 你跟著陳御醫(yī)去取單子。” 御醫(yī)拱手告辭, 采青跟著去了。 鼠尾有些犯愁,“婕妤, 論理說,嬪妃有孕,原該第一時間匯報給皇后,可是現在皇后小產,兼之為了樂成侯夫婦自盡一事,心情郁郁,臥床不起,咱們要是去告訴皇后您懷孕的事情,這不太好吧。” 何止是不太好,余蘊秀為人心量狹小,雖然表面賢淑,但其實未必愿意看著嬪妃有孕,尤其是在她小產的情況下,若是她知道王沅懷孕的消息,氣得暈過去或者吐血就不好了,那李湛還不得心疼。 想到這里,王沅道:“這事先放著,若陛下過來,我就直接陛下,不過我想,皇后臥病在床,宮里的事情總要有個主持,應該會讓宸妃代勞吧。” 皇后娘家、妹夫陸家行祝詛之事,事跡敗露,落到不堪的地步,眾人唯恐避之不及,沾惹上了是非,一時之間,椒房殿門庭冷落,連最常去的程婕妤,也不去了,整日待在茝若殿,守著自己的兒子。 二皇子李瑞四個月了,長得白胖可愛,那小模樣有五分像李湛,因此很得李湛的寵愛。程婕妤有一副好嗓子,憑著歌聲吸引到李湛,進而得封。但自從生了李瑞之后,再也不唱歌了。 李湛偶爾想聽她唱歌,程婕妤拒道:“陛下恕罪。以歌喉取悅君王乃是歌伎所為,陛下若是想聽歌,妾為您傳歌伎。但妾身已為母親,為著瑞兒的名聲,也該端莊自守,以后絕再不行歌伎之事。” 李湛深為敬佩她的行為,贊道:“你這樣很好,瑞兒交給你照顧,我也能放心。” 程婕妤拿著撥浪鼓搖動,李瑞伸開四肢,想要去抓,嘴里格格笑個不停。侍女棉兒湊趣,“婕妤,小殿下真真可愛,難怪連陛下都愛不釋手。” 程婕妤淡淡道:“陛下看重太子,瑞兒是小兒子,沒有他哥哥肩膀壓的那么重,他只需要承歡父母膝下,陛下自然多多疼愛他幾分。不過這種話,你以后不許再說了。” 陛下是真真看重皇后與太子的,不然皇后與太子絕不可能在這事上脫身,目前太子之位穩(wěn)固。程婕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仿佛覺得怎么疼都不夠,只巴望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 …… 椒房殿一片凄風苦雨,余蘊秀得知父母服毒自盡后,再一次暈了過去。寶珠趕忙去請了御醫(yī)過來,灌了幾碗要下去,她終于轉醒了。 御醫(yī)叮囑道:“皇后娘娘新近小產,原本身子就沒有恢復,須平復情緒,靜臥修養(yǎng)。若像這樣放任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危。” 余蘊秀神情恍惚,充耳不聞,滿珠忙道:“您的話我都記下了,來,我送你出去。” 御醫(yī)嘆了一口氣,隨著滿珠出去了。 寶珠拿出帕子替皇后擦眼淚,安慰道:“娘娘,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養(yǎng)好身子。” “陛下呢,怎么不來看我?”余蘊秀呆呆地問。 寶珠強笑道:“陛下政務繁忙,等閑了就來看您。” 她不敢告訴皇后,她已經遣了好幾次人去建章 宮,但陛下在皇后昏迷時來過一次,就再也沒有踏入過椒房殿。 余蘊秀突然說:“他就是個騙子,明明答應過我要保住我的父母,他肯定是沒臉見我,我恨他,我恨他!” 寶珠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地捂著皇后的嘴,哀求道:“娘娘,您千萬別說這話,千萬別說呀!” 余蘊秀看了她一眼,道:“扶我躺下吧。” 寶珠扶著她躺下,又吩咐一個小宮女守著皇后,然后走出來正好與滿珠撞上了。滿珠問:“娘娘,睡了嗎?” 寶珠點點頭,“躺下了,我讓人守著。” 滿珠滿臉頹然,坐在榻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寶珠看著寂靜的椒房殿,回想起往日的熱鬧,不解道:“去年陛下封了太子,余家,那時候咱們椒房殿多風光,本以為會越來越好,可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滿珠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因為那馮家,處處與娘娘過不去。” 寶珠反駁道:“馮家雖然不好,但馮宸妃對娘娘一向恭敬。這次的事情完全是樂成侯夫人與陸家連累了娘娘。” 滿珠道:“根本沒有什么祝詛,娘娘明令禁止了的。” 寶珠探究地問:“現在宮里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梅婕妤是因為知曉了樂成侯夫人與娘娘三妹商討密事,因此才會突然暴斃。 滿珠,我記得有一天晚上,你親自帶著娘娘的賞賜去了興慶殿看望梅婕妤吧?” 滿珠心虛,大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梅婕妤生病時,御醫(yī)去看過了,自有她的病案證明與我們娘娘無關。寶珠,你該不會是覺得椒房殿失勢了,想著另擇高枝吧?” “呵,”寶珠冷笑一聲,“我還什么都沒有說呢,你這么心虛做什么!我寶珠自來行得端,坐得正,”她猛地湊到滿珠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莫非是你做了什么虧心事” “我沒有!”滿珠被嚇得后退幾步。 寶珠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她,扭身走了。 滿珠尋思了半響,遣了小宮女去把孟昭姬請過來。 孟昭姬過來椒房殿,滿珠正在勸余蘊秀喝藥。 余蘊秀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