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好啊,」沒有事脫下外套,披在椅背上,卻還是站著,「是你信里寫的那個熱情的豆子嗎?」帥氣的軍裝外套里是一件可愛過頭的米老鼠連帽衫。「嗯。」陳海天不再說話,倒了一杯水放在沒有事的桌上,立刻走進吧臺磨好豆子,拿出濾杯準備做手沖咖啡,當咖啡的香味飄出時,他的理性和冷靜也回到正常水平,只是他的正常值較其他人高出許多。沒有事在店里走動,安靜地打量黑膠唱片和架子上的各式雜物:萬花筒小弟畫的雨天、小可愛做的紙貓咪、小馬推薦的特色啤酒、龍五的整骨服務(wù)名片、雨天印在粘土上的腳印……卡拉絲啊來又啊去的高亢歌聲在咖啡館里回蕩,他們都沒有說話,這種尷尬的沉默似乎令沒有事感到有點不自在,不過陳海天完全不在意,他很習慣這種冗長的沉默。只是沒有事的出現(xiàn)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過完年后,他沒再上彩虹夢,不是刻意,只是覺得沒必要,也沒有想上站的念頭,一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個半月。然后沒有事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xiàn)。沒有預告的話,至少也要開個新章節(jié)吧?不然來個突然之間的咻咻咻音效也好啊。陳海天看著水分慢慢浸潤著咖啡粉,滴落到下方的杯子里,心里轉(zhuǎn)過許多念頭。安靜害羞是沒有事的本體或另一層羊皮?就像帥氣外套下藏了米老鼠?低俗的沒有事只存在網(wǎng)路或是偶爾穿越到現(xiàn)實?坐角落的位置表示不喜歡接觸人群、不以觀看和被看為樂,性格上比較退避吧?沒有事什么時候看到信的?把手插在口袋里,表示很緊張嗎?陳海天你內(nèi)心戲是不是太多了?鎮(zhèn)定。他對自己說,企圖讓過多的理性再度掌控思緒。第二十二章陳海天把沖好的咖啡杯放在小盤子上,拿起紅茶壺,舀一匙紅茶葉進去,注入熱水,一起端到?jīng)]有事的位子上,然后關(guān)掉啊來啊去的卡拉絲,隨便挑一張舒緩的音樂換上。沒有事看到陳海天從吧臺出來,立刻走回位子旁,雖然臉上一直有抹靦腆,但手腳的擺動自然,從容不迫,絲毫沒有任何無措或遲疑,動作自信,卻不會過度而變成惹人厭的優(yōu)越感。理性而冷靜。陳海天心想,和他一樣。「坐吧,先喝咖啡,紅茶等下慢慢喝。」陳海天把托盤放回吧臺上,坐進桌子對面的椅子。「謝謝。」沒有事這時才拉開椅子坐下,端起咖啡喝了幾口,「真的有很淡的谷物味,我喜歡。」「嗯。」陳海天不緊張,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一個活人講話比對黑色熒幕打字困難太多。兩人之間出現(xiàn)極短暫的沉默,仿佛他們在舞臺上演一出戲,底下卻沒有觀眾,感覺很突兀。沒有事把咖啡喝了快一半,才開口講話,「有點尷尬對吧,我在門口來回走了好幾次,后來實在太冷,才鼓起勇氣走進來。」「嗯,是有一點。」陳海天突然想笑,他想像這個男人手插在口袋,在巷子里走來走去,探頭偷看店里的樣子,這種舉動不像理性的人會做的事,他修正原先對沒有事的判斷。感性的思考,理性的實行。和他相反。「那……我……嗯,你……你怎么會來?」他從腦里的上百個問題里隨便挑一個出來。「我上臺北來看書展,看完了沒有事,就照你說的來坐坐。」沒有事把剩的半杯咖啡喝完,放下杯子,「來之前有點猶豫,覺得……不知道該不該來,好尷尬。」「嗯,很想搬電腦過來傳訊息,對吧。」陳海天快速的把空杯子放到吧臺上,順手拿起兩個杯子,倒入泡好的紅茶。「對,謝謝,」沒有事接過陳海天遞來的杯子,繼續(xù)說:「我五年多沒見過網(wǎng)友,很緊張,不然我把筆電打開,我們上站聊?」「好。」陳海天立刻起身走到專用位,把趴在小筆電上取暖的雨天抱起來用手腕夾著,另一只手拿著小筆電,快速走回來在沒有事對面坐下。沒有事的表情有點啼笑皆非,「可是彩虹夢現(xiàn)在不能傳訊息。」「嗯?對,一時忘了。」陳海天無奈的把筆電放回原位,手還是夾著雨天,「那……沒有事同學,初次見面,你好。」「沒有人同學,你好,」沒有事舉了舉紅茶杯,「叫我小莊吧,不怕惡心的話也可以叫我小雪或雪雪,我一向是對方敢叫我就敢應(yīng)。」「你的花名真的好粉紅。」陳海天也舉了舉紅茶杯。太粉紅了。「那不是花名,我真的叫莊雪,」沒有事笑著搖搖頭,神色間頗是無奈,「我爸姓莊,我媽姓薛,薛、雪,音很近,加上我生在農(nóng)歷大雪,我媽又希望我會念書,雪案螢窗,所以就叫莊雪了。」「雪案螢窗,辛勤十載,淹通諸史,貫串百家。」陳海天幾乎是反射性的念出來,「張?zhí)鞄煍囡L花雪月。」粉紅到不行的風花雪月。他在心里補上一句。一樣好粉紅。「我一直猜你是念中文的。」莊雪用手包著紅茶杯取暖。「沒,我念歷史。」陳海天微微搖了頭,「這種取名字的方式很特別。」「我媽認為小孩是兩人一起生的,所以名字一人一半,我還有個meimei,從母姓,叫薛嫥,嫥、莊,音很近,」莊雪用手指在桌上寫著嫥字,「莊雪,薛嫥,他們沒生第三個,因為單數(shù)不公平,生四個又太多。」一男一女、父母恩愛未離婚的典型社會小家庭。陳海天心想,太完美了,反而比他這種單親獨生子更容易有人格偏差,這么看來,其實莊雪比較像灰色。「我叫陳海天,朋友叫我小萬。」他把雨天舉起來,「它是雨天。」「嗨,雨天。」莊雪和善的打招呼。雨天冷冷瞟了莊雪一眼,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氣。陳海天把雨天抱回懷里,「雨天的性格很像雨天。」「看的出來,不過海天跟雨天,」莊雪想了很短的時間,「海天一色,所以萬就是one吧?你取ID時,one被用走了,所以才叫noone?」「對,」陳海天并不訝異莊雪能猜到,他知道這個人聰明而且反應(yīng)快,只是不確定對方披了幾層羊皮,「那nothing怎么來的?」「那時電視在播天才雷普利,主角剛好說了一句Iamnothing。」莊雪笑了笑,比起剛進店時,神色輕松自在許多,「不過我比較喜歡,跟電影切入的角度完全不一樣。」陳海天點頭同意,拿起茶壺幫莊雪倒茶,「我也是,電影太悲哀了,雷普利只是想要幸福,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