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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看到阿明和五阿哥站在門口對他招手。他只好進廚房煎第二份薄餅。再度從廚房出來時,梁美莉倚在吧臺旁兩眼發亮:「喔寶貝,做給我吃的嗎?」他第三度進廚房,直接煎出足以喂飽所有人的薄餅。趁著朋友們吞食時,他說著今天的發現,「感覺像破案之后又找到新線索,但完全不影響破案結果,而且法律追溯期也過了。」「一樣是雞肋。」梁美莉吞著薄餅說。「你不約出來見見?多個朋友也好,你朋友有夠少,就當找個人來分攤我們三個的辛苦。」五阿哥很實際的建議。「我的話會繼續擺著,就當美好的回憶,畢竟一年半多的時間,也許他已經腐朽了。」阿明的建議則是感性中帶點實際,「像你也腐朽了,從文人變商人,商人重利輕別離吶這位公子。」「偶個倫覺得,你去行天宮擲個爻看看。」梁美莉嘴里塞滿薄餅,卻硬要舉手做完全無用的建議。「我只是告訴你們我的發現,沒問你們意見,而且那個ID還在冬眠。」陳海天無奈的揉著太陽xue。「那你干嘛寫信給他?」梁美莉喝著水,把薄餅沖下肚里。「不然要寫給你嗎?」陳海天瞪梁美莉一眼,「那是一個用習慣又沒副作用的樹洞,哪像你,跟小叮當的保密狗一樣,喂太多秘密會吐出來。」「我喂太多薄餅也會吐出來。」梁美莉的神色得意。「我還是覺得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五阿哥攔截話頭,「你可以把這個人拖到三次元,當成新的人來認識。」「那是個冬眠中也許永遠不會醒來的ID啊五阿哥。」陳海天無言的往椅背上一靠。「唉喲,搞不好是白雪王子在等咖啡王子來吻醒,他的花名不是叫什么雪嗎?」梁美莉突然很興奮,「你下手重一點也許他就醒了。」「據說白雪公主不是被吻醒的,是被王子那個才醒的。」阿明突然冒出一句。「哪個?」五阿哥和梁美莉異口同聲的問,聲音充滿異樣而詭異的興奮。我到底交的是什么朋友啊?陳海天無奈長嘆。那個晚上陳海天做了一個清醒無比的夢,在夢里他是一塊剛出爐的煎餅,軟軟的鋪平在淺藍色瓷盤上,像白雪公主等在玻璃棺里,他在夢里等著,看著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等過了無限長的歲月,才等到一坨剛煮好的焦糖桃子醬,然后是第二坨、第三坨,他被桃子醬壓的喘不過氣,從夢里驚醒。他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把壓在胸口上的雨天抓下來,毛茸茸的耳朵有點冰,他順手把雨天塞進棉被里抱著,等到雨天因為太熱而從棉被里逃走時,他都還無法入睡。兩年了,那個郵政信箱也許退租了吧。他望著窗外慢慢出現的蒼白天光,腦里突然開始上演著無聲默片。早餐要喝一杯熱奶茶加上兩片烤土司。明信片不知道要貼多少郵票。在熱鍋里丟進奶油然后煎出嫩嫩的蛋。土司要抹上很薄的微甜美奶滋鋪上起司片和黃瓜片。沒有事也許會喜歡衣索比亞哈拉,甜蜜日曬也不錯,聽起來很暖和。雨天聞起來很像食物。他知道自己這個毛病起源于逃避,用大量的雜訊讓腦袋忙碌,掩蓋焦躁和不安。這一年多,他的心境平穩,腦袋已經很久不曾像現在這樣空轉。清晨五點多,他披上衣服起床走到書房,把所有的燈都切亮,暈黃色的燈把房間照的溫暖,他在抽屜里找到一張當初開店時印的明信片,開電腦連上彩虹夢,找出沒有事的郵政信箱,寫在明信片上。他放下筆,木然看著熒幕,直到雨天跳上桌子,坐在電腦熒幕前面,擋住他的視線。他再度提起筆,寫下一句:「沒有人的咖啡館,沒有事過來坐坐。」從前他執著在現實與虛妄的分別,只因為他對沒有事存有好感——在特定場合與事件中引發出來的、帶點依賴的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情愫的東西。只是這些好感維持不了多久,在彩虹夢關站半年后,他偶爾會想起沒有事,但好感早已消逝的比雨天舔過的盤子還干凈。像是捍衛戰警里面,基努李維和珊卓布拉克,共同經歷恐怖事件后,在一天內產生深刻的感情,只是這種感情撐不到第二集。如果消耗的速度等同于產生的速度,那他情愿以朋友之姿互道珍重,好過纏綿相伴后卻成陌路。可是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五阿哥說得對。彩虹夢的復站也許是老天爺給他和沒有事做朋友的機會,好感已經消逝,沒有事是新的沒有事,可以拖到三次元的沒有事。梁美莉說得對,下手重一點,也許沒有事就會醒了。而且,搞不好沒有事會嫌棄他,他現在是個重利輕別離的商人,還是個擁有很多雞肋、過度理性的咖啡商人。不到一個星期,他就收到回信,被退回的明信片。莊雪兩個字上面蓋有一只藍色手指,「查無此人,退回原處」。手指指著沒有人咖啡館的地址,靜靜地說。他壓抑著想要發笑的感覺。找不到沒有事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么諷刺。三個否定詞,三個同義詞。noone,沒有人,查無此人。打開電腦,他連上彩虹夢,寫信給沒有事。「沒有人的咖啡館,沒有事過來坐坐。」他在信末留下地址,寄出。這是他對人際關系最有行動力的一次,也是下手最重一次。退回的明信片被他放在窗戶邊曬了幾天冬季的太陽,二〇〇七年最后一天,他負責煮一桌子菜給三位損友吃,在等待蘋果派烤熟的空檔時,他走進書房整理書桌,拿起明信片看了片刻,最后將明信片夾進隨手拿到的書本里,放到書架上。新的一年,沒有人只希望沒有事平安無憂、靜好如春光。第二十一章或許是因為幾個常客在網路上的介紹,過年后,咖啡館的生意明顯比去年提升,店里的半磅包咖啡豆的銷路極佳,名字愈唯美的賣的愈好,畢竟和「印尼曼特寧」這樣的名字比起來,衣帕內瑪甜蜜日曬、拉米妮塔花神、玻利維亞浪人、耶加雪啡……聽起來就充滿浪漫的想象空間。陳海天并不介意那些人買的是咖啡豆或咖啡豆的名字,反正都是他炒出來的,他是有銀行貸款要還的商人,必須平和地考慮理想和現實,并在個人好惡和群眾口味之間尋找平衡。只要他對咖啡有自己的想法,對得起自己,這樣就夠了。相對于他工作的穩定,梁美莉對自己的工作卻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