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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地高聲喊:“珩郎!珩郎!” 燕珩猛地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人,那不是他的母親,那是于慧穎,她還活著,她還沒有死,她還這么年輕。 燕珩甩甩頭,沖到于昭儀的身邊,從腰間拿出一枚藥丸,塞進于昭儀的手中,道:“慧穎,你聽我說,我不是真的叛國求榮,我一直在暗中幫助沈虞,我一直想要北伐復國。你將這顆藥吃下,只是昏迷,作假死狀,我帶你出去,我送你去找沈虞。” 于昭儀瞪大雙眼看著燕珩,忽而覺得她少年時的那個兄長又回來了。她眨了眨眼,一滴淚落下來,她欣慰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說:“我就知道兄長不是那樣的人。” 燕珩也勉強拉扯嘴角,哄道:“所以,先跟我出去,等北伐成功,你還要嫁給沈虞。你說了,要當東都最好看的新婦不是嗎?” 于昭儀聽到這里下意識地攏了攏頭發,失魂般地說:“是啊,我還要嫁人,還要等沈虞,還要…” 說到一半,她的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一面搖頭,一面道:“不行了,兄長,我不像你這樣堅強,我支持不住,我等不到沈虞了。” 她張開嘴巴,指了指,燕珩愣住了,只聽于昭儀道:“我吃了毒藥…” 燕珩頭皮一緊,頓覺天旋地轉,也不顧于昭儀受不受得了,左手扣進她的嘴巴里,右手大力的拍打于昭儀的背脊,喝命道:“吐出來,給我吐出來,聽到沒有!?” 阿桃這邊焦急地等待,她臉上也都是黑灰,甚至還有擦傷,可她全然顧不得這些了,滿腦子為燕珩和于昭儀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每一刻都如春秋一年,外間的火撲了大半,煙塵中燕珩抱著于昭儀走出來。 阿桃掙脫蕓娘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幫燕珩接住于昭儀,將她放在地上。 太醫這時候也上前來給燕珩和于昭儀把脈,阿桃將已然發怔的燕珩緊緊摟住,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等太醫診治的結果。 沒一會熱,太醫調轉膝蓋,跪向燕珩,雙手顫抖著做禮,就是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是蔡婕妤在旁喝了一聲,“到底如何,你說啊!” 太醫一滴汗落在地上,他深埋著頭,瑟瑟道:“...昭儀,昭儀歿了。” 蔡婕妤猶如受了霹靂般,暈了過去,眾人皆驚,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現場混亂無比,有哭喊的,有磕頭,有抬擔架的,有四處奔跑的。 人影交錯間,燕珩仍舊跌坐在原地,阿桃跪在一旁,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口,緊緊地擁著他。 燕珩看著地下橫躺著的人,雙眼發直,阿桃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卻被他的熱淚燙灼了手,她咬著唇輕聲撫慰:“別看了,別看了…” # 到了深夜,玉芙殿仍燈火通明,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卻都屏氣凝神,一句多話沒有。 燕珩怔怔地坐在床榻上,阿桃用手巾擦拭他的面頰,擦到一道傷口,她感覺燕珩動了一下。 “很痛是不是?”阿桃抬起頭,對蕓娘道:“去拿止血的膏藥來。” 蕓娘應聲下去,阿桃又拿起布巾,燕珩側身握住了她的手,她只是換了件衣裳,脖子上亦有擦傷,但只是清洗干凈,并未涂藥。 膏藥來了,燕珩接過來,涂抹在指腹,歪頭在她脖頸間吹了吹,將手指按在她的擦痕上。 阿桃縮了縮脖子,燕珩摁住她的肩頭,輕柔地細細地撫摸,道:“沒事,現在有點疼,待會就不疼了。” 阿桃聽著,眼圈又不爭氣地紅了,她道:“珩郎,昭儀已經停靈翠保殿了,太皇太后受到了驚嚇,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吃了藥現在已經睡下了。” 燕珩頷首,收起藥膏,輕聲道:“我知道了,多謝。” 阿桃蹲下來坐在他的腳邊,與他十指相扣,道:“珩郎,我們是夫妻,說什么謝呢。” 燕珩扯了扯嘴角,撩起阿桃的一段青絲,在唇邊吻了吻。 “我只是不明白,昭儀為何要做這樣的傻事。是因為沈虞嗎?”阿桃悄聲問。 燕珩眼神空空,青絲還纏繞在他的指尖,他還有一些殘存的理智支撐著,燕珩道:“可能是吧,慧穎的抑郁之癥已經很嚴重了,受到一點刺激,就極容易有輕生的念頭。” 阿桃垂頭思索,而后恍然大呼,“誰攛掇昭儀去觀文殿的,她怎么會想要去觀文殿呢,肯定有人…” “阿桃。”燕珩將她扶起來,坐在自己身旁,對她說:“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那些暗懷鬼胎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剛落,茂竹跪在院中,沉聲道:“陛下,元皓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年頭,在jj,像我一樣堅持對男主虐身虐心的怕是不多了。 男二元皓又來了,他是女鵝的遠房堂兄,所以他拿的是要被打斷腿的感情線劇本。(真帶勁啊(笑容逐漸猥瑣 今日三更,醒來還有兩更~么~ ☆、拱辰殿 “他怎么來了?”燕珩仍端坐在房內, 隔著珠簾問茂竹。 茂竹道:“卑職不清楚,但看起來氣勢洶洶,怕是興師問罪來了。” “興師問罪?”阿桃起身道,“他有什么好問罪的。” 在她的認知里, 即便楚國是新近建立的小國, 目前還有夏國殘部在鬧內患, 需要景國的幫助不假。但元皓是什么資格和身份,他憑什么來問罪!? 燕珩低聲與阿桃道:“沈虞跑了, 在我的地盤上跑的, 元皓自然想弄清楚。” “可這是楚國的事啊, ”阿桃雖然摸不到問題關鍵, 但有一點說對了, 她道:“珩郎, 你也說了沈虞是在楚國的底盤上跑的, 這是內政, 跟他有什么關系!” 也是阿桃對元皓的印象不好,燕珩要去拱辰殿接見元皓, 阿桃說什么都要跟著去。燕珩不讓,阿桃漲紅了臉,揪著他的袍袖,脫口而出:“他欺負你怎么辦?!” 無奈之下, 燕珩著人帶阿桃在偏殿的珠簾后看著就好。 這會兒已經過了子時, 于昭儀的事還亂糟糟地沒弄好,阿桃看燕珩坐在高位上,雙眼青黑,身子佝僂,甚是疲累了。 她咬著嘴唇, 坐立不安,一張帕子在手里絞成結,額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