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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好歹等到這一天了。”“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我同意海東青和南軍機的提議。”“開津門碼頭,讓那兩個臭,讓那兩個自有辦法的人……這一次將那個禍害了世宗十三年最后一抹榮光的‘已豬’——‘殷洪盛’徹底捉拿歸案吧。”……1740年津門海風(fēng)拂過夜色中漆黑的碼頭之上,四面卻是寂靜無聲。鼻子邊上,有股若有若無的腥味,底下只聽海水的拍打聲,這一處卻是一個建立在無人看守的荒廢碼頭之上。此地,就是赫赫有名的津門,今夜,也是‘比’的整整第十五天,也就是所有人的重點。按照傅玉和段鸮之前的追蹤,改頭換面的第五只蜘蛛目標(biāo)任務(wù)‘殷洪盛‘想從津門乘黑船,偷渡去往南陽島,從此再也不回到本朝,就可逃出生天,將過往罪行。在此之前,他們已將順天府的數(shù)個存有重大嫌疑的孤獨園,病坊和慈幼局紛紛清查,在搗毀了一連串窩藏的罪犯后,關(guān)于這一伙人幕后所涉及的實際交易也就越發(fā)清晰了。火/藥。為自我武/裝。制□□。為貨幣流通。麻葉。是走私貨物。最后,就是作為黑船蛇頭,將所有人口貨物運送往琉球,車臣等國,徹底地將一整個犯罪網(wǎng)絡(luò)的利益收入腦脹。腦子里似乎再一次根據(jù)這一根根蜘蛛網(wǎng)的每一條線索在這一刻串聯(lián)了起來。這一推測來源于‘蜘蛛’本身的組織構(gòu)成,因一直如同蛛網(wǎng)一樣存在,這伙人每一次的犯罪其實都存在共同性。這就像是一個閘口一樣。因伙犯罪者,是以一張網(wǎng)長此以往用他們特有的方式聯(lián)絡(luò)的。關(guān)于彼此之間最注重的恰恰就是忠誠和秘密,最上面的人掌握著最多秘密,最底下的人只能被迫付出勞力,忠誠。這種黑色世界內(nèi)環(huán)環(huán)緊扣‘忠誠’,一座陰暗卻也可怖的浮屠門一般建立在他們所犯的罪行帶來的忠誠,是這幫惡徒為了保命而設(shè)下的投名狀。一旦一人終于毀了這份投名狀,他們這一張牢不可破的蜘蛛網(wǎng)才能被外部的猛獸所徹底撕碎。所以,津門碼頭,或許就是這個‘殷洪盛’最后孤注一擲逃離官府這場追擊,而因今日已是最后一晚,即便在趕到津門設(shè)下埋伏前,二人已經(jīng)對這一場在所難免的突擊有著一番自我的對話。彼時,他們就在津門碼頭的最后埋伏布局中,二人手中各有一把遂發(fā)槍,手心里卻眼前也是冰涼,就在這時,傅玉就來了這么一句。“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對你說的么。”“自由自在,做自己開心的事。”這么想著,傅玉卻也看了眼面前的段鸮,他很少會提他們倆剛認(rèn)識時候的事,但是眼前,兩個人的內(nèi)心似乎也需要一點共同的目標(biāo)。“記得,怎么了。”仿佛回憶起那一天夜里二人躺在江寧府的河床上眺望星河的情景,段鸮回答道。“如果可以,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希望你脫離苦海,自由自在,不要和我一樣,段鸮。”“可我自己也在苦海,這該怎么辦,我本來只是想要一個和我一樣的人早點看清一切,解脫自己的。”傅玉說著倒也不無感慨,而段鸮對此只這么回答了他。“那就一起逃離。”“亦或者,一起迎接新的生命。”這話說完,這一會兒埋伏在趕繒船下的二人倒是心里莫名地定下了許多。兩個人的手隔著些距離緊緊地握在了下,隨之松開,但之后卻也不需要再說什么。大約一個時辰后,隨著一條拋下一根繩子的黑船向岸邊接近,四面屬于官府的暗號卻已是伴著一簇對岸的‘冷光’亮了一下,另有一伙人漸漸地上了rou眼可見,這伙人正是一路被他們追蹤并鎖定在津門的人,不出意外,他們具攜帶著大量的火銃和走私物品,不止如此,在那條上黑船勢必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這個人曾主導(dǎo)了五年前的一切。亦有著一重世人都看不穿的身份——‘殷洪盛’。而就在傅玉和段鸮的眼底,那一場關(guān)于他們兩個人的共同記憶卻也在一點點復(fù)蘇著——【“山一程,水一程——”】記憶里的五年前,順天府的城樓上,面孔模糊的紅裝繡鞋,盤發(fā)別簪的漢女低頭懷抱著柳琴低低彈奏,酒歌繁華,連綿起這一夜皇城中的鼎沸之聲。她的雙手輕輕地撩撥著琴弦,下方的人潮卻在這空靈的高歌聲中回蕩著金戈之聲。女子嗓子中哼唱動聽的歌,與眼前這一遭攪亂了天下的殘酷混亂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天上和人間。盛世為天下縱情一曲,此曲乃前人納蘭性德所作,曲風(fēng)纏綿而不頹廢,用以描述紫禁和邊關(guān)之間千里迢迢思念之情。而它,名為長相思。這一刻,天地之間像是出現(xiàn)了一團柔與烈夾雜的火,一座座點燃了海浪之上的明火被亮起在天際,火,是火,底下有服飾各異的百姓指著天空驚恐地大呼,在這萬海群像之外,那歌聲終于是一點點清晰了——記憶里,長齡,還有許多人對自己的呼喊又一次在腦子里響了起來。整個人從上方像只鳥兒一樣墜落在地上,用一只血淋淋的手捂住眼睛的傅玉終于是嘴角帶著一絲釋然,熱烈,或者說難以訴說情感的弧度想起來了。世宗十三年的那個漆黑血色混雜的夜晚。他失去人生最重要支撐和信仰的那一晚。海防線,和曾經(jīng)神武門城墻上的一切重疊了,那是同一片燒起來的火。撲通。撲通。心跳聲像是回蕩在耳邊,直到他們倆冷卻下來的情緒定格在黑船上,一個隨其余蛇頭們一起上了船的聲音卻是引入二人的眼底。黑船上,這個人,就是五豬人當(dāng)年背后的主使。那一條被追上的舊櫓船上,畫著破破爛爛的山河社稷圖的隔斷屏風(fēng)后,一個長得像是只老去了的猿猴一般的白發(f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