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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坐著望著囚牢頂的段鸮想想還是用一只手解了那袋子一角撇了眼里面一下,又探了下那光溜溜的‘貨物’的鼻息,確認是熟睡狀態,他才收回手。眼前一片漆黑。陰暗渾濁的囚牢環境,確實也放大了人心的丑陋和瘋狂。段鸮從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內心野心和欲望天生就極重的人,他是多年憑天性壓抑下的冰山暗流,永遠渴望著更多。可半晌他卻只退回去坐下,又對著囚牢頂和對面已經對著他暗了兩三天的某間囚室,枕著手臂閉著眼睛就這么睡了。到隔一晚之后天亮時,獄卒來開門時,只看到沒穿上衣的段鸮露了半邊胸膛一個人坐在陰影中,看表情倒是還挺‘饜足’。那看樣子是收拾妥當的袋子也是恢復了原樣。此后,這不一樣的‘禮物’又從來了三四次。次次段鸮似乎都沒拒絕,而當著三四次的互通往來后,巴爾圖就趁機找了機會正式結交上段鸮了。畢竟他都盡情風流個痛快了,看來也已是草寇英雄徹底降了自己。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不做多想,巴爾圖一個悍匪,卻也真將他當做個在監獄里只求享受的惡徒,就這么把他也一塊收身邊了。這下,在獄中化作蜘蛛般埋伏多日的段鸮也才算是又通過一層考驗,進一步地打入了那巴爾圖一伙人的內部了。“巴爺,您坐這兒嘿嘿,小的們都給您找好地方了!都給我們巴爺讓一讓!滾開點!”眼下,這一聲狗腿十足的吆喝,來自一個毛發干黃,長著懸膽鼻的瘦皮。他名叫‘四分六’,像是個綽號,段鸮卻也和他不熟,但凡來這槽口一早吃飯,都是由這小子給巴爾圖開路。這也是那個惡徒獄霸和他的手下們平日里享受的‘優待’之一。可若說一個巴爾圖也算了,段鸮一個新來的也能攀上這關系,外人看著有艷羨,有眼紅,也有說不出的議論紛紛。不過心里是不服氣,自打知道段鸮成了巴爾圖的人,犯人們卻也不敢再惹他了。甚至一度為了攀附這位‘新老大’給他悄悄地上過貢。所謂‘上貢’,就是私下時不時給段鸮送點好處,這之中有些拿碎銀換來的一兩碟好酒好菜和布鞋帕子,諸如也讓他以后若是碰上自己有難的情況下多幫襯幫襯自己了。可段鸮冥冥中又總有種感覺,就是眼下將自己納入羽翼下的巴爾圖這個人并不像他的長相生的那般威武高大。相反,他很怕死。——這件事并非是段鸮的臆斷。而是因為在那之后的初四和初五,他也已經知道那肆拾捌號牢房在什么地方了。可和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樣。這一整間偌大的肆拾捌號牢房。并非只住著巴爾圖一個人,而是住著所有他在太平府監牢豢養的打手們,這幫打手們每一個都跟巴爾圖寸步不離。最奇怪的是,巴爾圖還給除了段鸮這個新來的之外,所有那幫和他關在一起的打手們每一個都起了個特殊的綽號。如日常跟在他屁股后頭的兩個一胖一瘦的。一個叫‘五分五’,一個叫‘四分六’——就是剛剛那個叫路吆喝的人。這二人聽說是一對同娘不同爹的兄弟,最為巴爾圖所重用,此外還有‘七分三’之類的相似取名,倒像是一種特殊的計數方法。不僅如此,這和其他犯人待遇全然不同的一伙人也從不用干活,倒像是具體在這監牢之中還有別的‘秘密營生’一般。關于這個‘秘密營生’,暫時段鸮還沒有弄清楚是什么,但看的出來,正是這個由巴爾圖為首的,這幫犯人們所在做的事,令他們在獄中能夠長久地維持著源源不斷的金錢。關于‘五分五’和‘四分六’這兩個代號具體指的是什么。段鸮作為一個新加入的,并不能完全地猜透,但看得出來巴爾圖對他們很信任,走哪兒都是這么幫人,連帶著段鸮就也對這個犯人團伙的內部模式感到好奇。“段鸮。”正令人幫忙打著雜菜粥,由手下們伺候著巴爾圖冷不丁回頭叫喚了他一聲。“巴爺。”段鸮也應了聲。可這一才站起來,段鸮就知道巴爾圖為什么突然轉性讓自己坐旁邊了。因為有個上次當眾揍了他的‘瘋子’正好也來了。——而那個‘瘋子’的大名,就叫富察爾濟。……在這之前,段鸮和富察爾濟也已經快四天沒和對方見過面了。今個富察爾濟是一個人來的。不僅如此,他在進來又看到他們這波人的那一刻還直接就這么無視了巴爾圖和段鸮。兩個人因為這一次的臥底任務,這些天權當做彼此不認識,就也一直心安理得在牢里裝陌生人。期間,對方在做什么,他倆都沒多問。但此刻兩邊人一對上,里里外外氣氛就有點怪了,和巴爾圖段鸮這伙拉幫結伙的人不一樣。富察爾濟這兩日一直和那幫底層的犯人一樣,領著一天兩頓的飯食,然后固定地去外頭的農地上干活。正因此如此,他接觸了不少諸如段鸮之前說的那幫混跡于西北角的閑散犯人。照理,一群成年男子一天到晚就吃這點東西還要干這么重的活兒是肯定不夠的。所以說是干活,大多數犯人也只是敷衍地拿著鐵鍬在地里隨便扒拉幾下。也難怪,這些土地上的種植物都長得不太好,不僅稀稀拉拉的,連往常最好種的地瓜都長不出來。“就這么個破地,還讓人天天來干,也不知道成天為什么讓我們在上頭耕種,若是能找出個好歹也就算了,你看看這蔫了的瓜秧子,哪里像是能種出東西的地來,聽說這上月十六號剛翻地一次,也沒見翻出個什么花樣,哎喲,那人來了,咱們快走遠點……”這些犯人們私下的議論。往往就蹲在半步開外拿耕具鋤地的富察爾濟都聽在了耳朵里。當他人再過來后,那幫犯人們又都走了,而想想,又見四下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