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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下這把分量完全不同的鋁勺,尋思著這監(jiān)獄里是不是意識到這銅勺本身有危險才換的。但想想這也有些突兀,因這把鋁勺看樣子也是用過的,但一個監(jiān)獄里為什么要配這兩套不一樣的勺子,這就令人有些想不通了。這個關(guān)于囚牢里勺子的變化,被事后一個人回到牢房里的富察爾濟默默給記下了。回來后,他卻也一直在思索著事。也是這時候,遠遠的東側(cè)牢房的鐵門好像開了,他就聽外頭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有個類似‘獄卒’的身影在他身后停了下來。這黑影來一步一晃地往前走著。光看樣子像個瘦巴巴的辮子年輕人。當下,那人奇奇怪怪站在外頭的一片陰影打在他身上,卻沒動彈。入目所及,這看著還挺瘦高斯文的小伙子著一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獄卒服,腳踩布鞋,一張面容卻是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這么看,他肩膀消瘦,鼻梁尖,一根頭發(fā)垂在耳邊,年紀輕輕卻天生有點沒精神地駝背。若說有什么特別的,大概是一雙手很白,指甲蓋像月牙,是雙看樣子常年握筆,精于書畫的手。可大概只有認識他的富察爾濟才清楚。這人不僅擅長詩畫,卻也擅長干另一件活兒,他們,卻也是同一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作為一個犯人,富察爾濟光是干躺著也覺得有問題,等他睜開自己那雙一黑一灰的眼睛往外一看,可這一看,他就看到了張他化成灰都不可能不認識的臉。——一張屬于他又一位故人的臉。“‘八方’,好久不見。”第二十八回(上)初九卯時“——,——”又是一個破曉后的清晨。伴著鎖了一夜的鐵柵欄上的鎖頭被牢頭敲響,又一天嘈雜監(jiān)獄內(nèi)部生活的開始,今早的槽口內(nèi)再度涌入了三百多名犯人開始吃飯。數(shù)百來個犯人一塊端著寬沿飯碗吃喝的動靜不小。一個個像惡狗似的扒拉著自己的飯盆,吃的嘴邊都是油滋滋的,在這其中,一早,巴爾圖手下這幫人就烏泱泱地揮開鐵柵欄的門先進來了。路上也無人敢攔他們。只是這一次,那兇神惡煞的‘獄霸’巴爾圖旁邊還多了個段鸮。今日,又一次拉幫結(jié)派出來的巴爾圖那耳朵上帶了個實心銅耳環(huán),粗辮子垂在背上,耳側(cè)那狼頭紋身看著更兇悍猙獰了些。跟在他后頭半步的段鸮不說話,光是一張臉也是惹人注意。畢竟段鸮長得非常不錯。這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但入了這監(jiān)牢之中,沾染了一身兇悍氣卻并未沖淡他身上原本的味道。反而有股愈發(fā)鋒芒和血性藏在人的皮囊下。這么看,作為男子的他鼻梁生的挺而直,嘴唇很薄,一張臉卻還是那么惹眼,眼底黑沉沉永遠看著暗處的感覺。他今日穿了件對襟的獄中白色囚服。手腕處挽著,筆挺地比人穿公服還利落,入獄以來沒工夫收拾,卻也不見一絲凌亂的一根辮子有些散亂垂在一側(cè)肩膀上。可就是他這么樣的一個人。在一幫模樣兇悍丑陋的三教九流之中卻也適應(yīng)良好。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巴爾圖的手下和打手之一,因他之前曾保護了巴爾圖一次,還替他出了氣,巴爾圖最近就時常讓他跟著自己。上回他托官府給送進來的虎狼之藥,段鸮已私下拿給了巴爾圖。因加入這幫人,往常也要給這作為老大的巴爾圖敬茶伺候,段鸮就借著這一天天跟在巴爾圖身邊的功夫?qū)⑦@藥給送上了。在這鬼地方一天天憋得胸中惡氣難出的巴爾圖果不其然很是受用。即便想克制男人的那點對這東西的稀罕,卻也難掩紅光滿面地露出yin邪的笑容敲敲自己身下的那張監(jiān)牢板凳道。“喲,沒看出來,你他娘的倒是個上道又很會玩的啊,當初在獄外頭一定過的很風流吧。”“巴爺謬贊了,這種東西,您用著覺得好就是好。”同他周旋多日,到此已快要一步步取得這個團伙內(nèi)部信任的段鸮聞言倒也扯了扯嘴角。“哼,還不錯,你很上路,也很聰明,想要在這太平府監(jiān)牢活下去,就得有這樣的‘識時務(wù)’,放心,只要你不學著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你的好日子就在后頭,咱們這兒說是外人眼中的監(jiān)獄,可外頭的人根本不知道咱們過的是什么日子。”“這兒既是‘神仙地’,也是‘惡鬼窟’,只看你進來了之后是想往哪條路上走。”“今晚,你會得到點好處,不過等到該有的‘時機’,我會帶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好東西’。”巴爾圖這湊近了段鸮耳邊的話,聽著卻有些令人心底沉下來。但說完這牢中獄霸就冷笑地走開了,倒讓人好奇他所說的‘時機’到底會是什么。當他個人結(jié)束禁閉的第三晚。人還躺在自己囚室內(nèi),閉著眼睛卻沒睡著的段鸮聽到一陣不同于往常獄卒的腳步聲,再睜開眼,他已看到上次的那個獄卒將牢門打開,又一臉你有福般地指了指自己扛在背上的一個白麻袋。看地上那麻袋隆起的形狀,和若有所無的脂粉香味一看著就知是什么,段鸮也清楚這是什么。因往常其他牢獄中,也常有此類買通送人進來的事,他也給過暗示,這也就不令人大驚小怪了。“這是什么。”段鸮裝著抬眸看向那袋子,看樣子是在明知故問。“哈,莫要裝蒜,這是巴爾圖送給你的,我也是收了銀子辦事,人已暈了,一點反抗不得,明日一早,我再來帶走,你只管做你的‘新郎官’吧,哈哈。”獄卒這一句話,已是將某些骯臟暗示的意思說的很明顯了。段鸮聞言先是沉默了下,等扯了下嘴角回了句‘那替我謝謝巴爺’,卻也任由那獄卒就這么走了。巴爾圖那邊料想這世上也不會有個男人能拒絕這送上門的‘肥rou’,也就沒興趣呆在門外偷聽只自己去別處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