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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話,直接就炸了,上去對著門就是一腳,“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在這里滿嘴不干不凈的,不要命了嗎?” 她乃地方兵馬巡檢之妻,素日也是個火爆脾氣,氣性頗大,今天對著度藍樺壓抑許久,早已忍不得。 那人被嚇了一跳,見這個陣仗好像確實不像玩笑,忙小心地將門打開一條縫,“你們?” “混賬!”夏夫人的隨從直接把人死狗似的拖出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敞開大門后才轉身對度藍樺畢恭畢敬道,“夫人請。” 阿德把腰牌往門子眼前晃了晃,厲聲喝道:“好大的狗膽!” 門子早就嚇軟了,拼命掙脫開后就砰砰磕頭,又給自己左右開弓甩耳刮子,“小人瞎了狗眼,豬油蒙了心竅,一時糊涂,求夫人饒命啊!” 他是真怕了。就憑剛才幾句不敬的言語,辱及官員及其家眷,若遇上小心眼的官兒,直接抓了打死也沒人敢說什么。 可,可以往那些官員和夫人們來時,哪回不是提前打招呼的?今兒到底是怎么了? 度藍樺皺眉道:“警惕不是錯,你錯就錯在不問青紅皂白就污言穢語。” 如今她和肖明成是名義上的夫妻,總要顧及他的顏面。 動靜傳開后沒多久,一個長相憨厚的中年人就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她們一行人穿著講究舉止不凡,先見了禮,“敢問幾位是?” 夏夫人的隨從自報家門,那中年人明顯慌了,忙跪下磕頭,扯著嗓子大喊:“小人周奎,是善堂大管事,不知幾位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當真該死。” 一直沒說話的張夫人念了聲佛,望向度藍樺,“夫人?” 度藍樺兩只耳朵都被周奎吼得嗡嗡作響,擺擺手讓他起來,“以后讓手底下的人嘴巴干凈些。” “是是是!”周奎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去往門子身上踢了一腳,甩了個嘴巴子,這才小跑著跟進來,“幾位夫人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院子前頭養(yǎng)著些雞鴨和幾頭豬、一只狗,二進則是菜園子、老人孩子們日常起居和玩耍的地方,后頭就是倉庫廚房和管事們的住所。沒有想象中那么臟亂,不過味道確實不太好。 這也難怪,統(tǒng)共一座院子,再大也有限,里頭又是養(yǎng)家禽家畜,又是開菜園子、贍養(yǎng)孩子和老人…… 太陽還沒落山,不少人都在外面活動,有的在侍弄小菜園,有的做針線活兒,此時見管事帶了幾位氣度不凡的夫人進來,都屏息凝神看過來。 度藍樺見有幾個老人眼睛都不大好了,卻還在顫巍巍納鞋底,便質問周奎,“怎么不叫老人家歇著?” 周奎為難道:“回夫人的話,他們忙了一輩子了,突然讓他們什么都不做,也不習慣吶!反而把身子養(yǎng)廢了。草民勸了多少回都不管用,還有人偷偷摸摸去擺弄菜園子,草民嚇得了不得,這把年紀了,萬一摔一跤怎么處?就想著給他們找點輕松的活計,一來打發(fā)時間引個灶,二來若能換點錢,他們也好自己添點喜歡的吃的、穿的、喝的不是?” 老人家閑不住的情況確實比較常見,現(xiàn)代社會還有包租公們沉迷撿垃圾呢,但因為善堂的情況特殊,叫人不得不多心。 見度藍樺并不做聲,急于表現(xiàn)的夏夫人便主動上前,挑了個看上去相對硬朗一點的老太太問道:“老人家,你們怎么還干活啊?” 老太太的耳朵不大好使了,夏夫人扯著嗓子喊了三遍才聽清,回答起來倒是聲音洪亮。 “不干活干啥?俺還喘氣吶!得給自己掙壽衣棺材!” 底層百姓沒有刷牙漱口的習慣,撤退不及時的夏夫人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頓覺惡臭撲鼻,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面的張夫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腮幫子都酸了。 見老太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度藍樺笑笑,又十分同情地遞給夏夫人一條手帕,“辛苦你了。” 真該讓夏巡檢親眼看看,你老婆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啊!沒得說,真愛吧。 夏夫人綠著臉接了,擦臉的動作之粗暴,仿佛隨時能擼下一層皮來。擦了一通還是不成,終究是叫人打水來洗了臉。 大概不管什么時空,華國人骨子里都流淌著種地的天分,這善堂的小菜園也打理得非常齊整,里頭垂著紫油油的茄子、細長的豆角,還有幾種度藍樺沒見過的綠葉菜,四仰八叉,長勢極其猖狂。 見度藍樺看得入神,周奎殷勤道:“都是林嫂子帶著孩子們種的,糞肥敞開了使,都長得一嘟嚕一嘟嚕的。” 度藍樺:“……”糞肥的細節(jié)什么的,倒也不必一一道來。 夏夫人原本還想戳一戳手邊胖乎乎的大茄子,結果一聽這話,手指被燙傷一樣蜷縮回去,臉上的菠菜色更鮮艷了。 第16章 陽光下的罪惡(三) 善堂同時供養(yǎng)老人和孩童,但度藍樺卻發(fā)現(xiàn)老人只有不足十位,這顯然跟龐大的鰥寡孤獨人口基數(shù)不相稱。 “夫人年輕,可能還沒體會到,人是越老越戀家的。”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張夫人感慨道:“即便沒有兒女,難道族中也無人了不成?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度藍樺想起即便到了養(yǎng)老院盛行的現(xiàn)代社會,不愿離家的觀念仍相當普及……話雖如此,但養(yǎng)老院要錢,這個免費呀。一整個縣城才來十位老人,是不是太少了點? 可縱使疑惑,也沒有任何佐證,她只好暫時按下不表。 遠處一群孩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度藍樺回望過去時,發(fā)現(xiàn)有幾個的衣裳又臟又舊,有的則相對整潔。 確實,平山縣這個級別的善堂每年所得銀錢不過三百兩上下,養(yǎng)活這么多張嘴很不容易,又只有三個大人照看,日常還需大孩子們幫忙……但那幾個孩子是不是太邋遢了? 夏夫人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回,也是皺眉,“怎么差這么多?” 周奎忙道:“有的孩子愛惜衣物,有的甚至自己能賺錢買新衣裳。可有的不僅懶怠,還不知珍惜,換上的干凈衣裳沒多久就弄臟弄壞了,人手不足,也實在禍害不起啊!” 張夫人眼神慈愛地笑道:“我家?guī)讉€孩子兒時也是如此,有時早上一身新衣裳穿上去,吃午飯時就發(fā)現(xiàn)不知在哪兒掛了個窟窿,真是叫人cao碎了心。” 又對度藍樺道:“聽說夫人膝下也有一子,想必也深有體會吧?” 度藍樺微笑:“后娘,沒有體會。” 張夫人:“……” 因肖明成不愛對外透露家事,之前度藍樺又一直沒在外交際,所以大家只聽說肖知縣有位公子,具體幾歲、是誰生的,竟沒幾個知道實情!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張夫人看上去恨不得把多嘴說的話再吃回去,夏夫人滿臉都寫著“你真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