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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人界的改變夠多了,什么時候能停手呢?”虞玄珠笑了,隨著人氣的吸收,他干枯的半邊臉比先前平整了一些,但笑起來還是很猙獰。“我對人界沒興趣。”何夢蝶便問:“那你為什么不回靈界呢?”“我會回去的,現在還不到時候。”“什么時候才到時候?你到底想怎樣呢?滅絕人類嗎?”“人類活著對我用處更大——可再生資源,可持續發展。”虞玄珠沖何夢蝶擠眼,這動作讓他看起來像是變回了薛梅城。何夢蝶沒被他逗樂,相反,她氣壞了,割一茬還不夠,還想割了一茬又一茬?她忍耐地問:“但是靈界有免費的靈氣啊,你沒必要殺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虞玄珠撫摸著手中的寶鏡,“上天不會憐惜任何一個人。”城外,霧散了時,張主任等人沖到室外仰頭看天,這,這是姜讓回靈界了,還是出事了?張主任撥打姜讓的手機,打不通。監測衛星的人過來匯報:“霧散了就又能看到氣漩了,京州上空的氣漩消失了。”“也就是說京州的陣法解了?京州現在情況怎樣?快試試能不能聯系上!”眾人一陣忙亂,很快得到回復,京州發生了地震,震級不高,破壞不算嚴重。“姜讓果然能破解巫陣,他突然消失是不是和他破解京州的巫陣有關?虞玄珠不是能控制巫陣嗎?可能是他用什么手段暗算了姜讓。”“這樣的話,那姜讓應該還在京州,只是可能受了傷?那我們趕緊派人去找他!現在京州已經沒有巫陣了,虞玄珠監控不到,我們也能做點什么了。”張主任點頭,立刻讓人往京州加派人手。“京州”這邊,毛球警惕地東張西望:“獻祭都搞出來了,肯定所圖甚大。我們要小心!”“我先幫你解開身上的咒術。”姜讓伸手抓住毛球,剛把毛球拿到身前,突然,他的心臟抽疼了一下,就像是有只蟲子鉆進了他心里,他的手指抽搐地收緊。毛球被捏疼了,“啾啾”慘叫。姜讓松開手,低頭看自己胸口。毛球飛起來,懸在空中:“怎么了?”“我的身體有點不對。”“你也中咒術了?!還是中毒了?!”“不知道。”姜讓抬起手,并指如刀,往下做了個劈砍的動作,地面咔嚓咔嚓地裂開一條大縫。毛球低頭往下看,一個幽深的黑淵,他們像站在懸崖上,看這破壞力,不像中咒也不像中毒啊。姜讓從懸崖邊走開,毛球拍著小翅膀跟上去:“你沒事吧?”姜讓沒說話,看向左前方。毛球也看向相同方向,過了一會兒,它聽到了風聲,有什么東西在空中奔跑,帶起了風聲。“方心。”姜讓認出了來人。“誰?”一個女聲回應。接著一個人影從霧中逐漸走出來,的確是方心,她看到了姜讓,向他行禮:“王。”毛球看向她身后:“你一個人?”“我是追著老馬過來的。”方心也往姜讓和毛球身后看,仿佛馬識途被他們藏在身后一樣。“怎么回事?”姜讓道,“從頭說起。”從頭說起,那得從夕山說起,小夢背叛姜讓,方心腦子清醒,沒有跟她干,后來升了職,然后回到了幽冥。之后人界出事,大量鬼魂游蕩人間,馬識途叫她一起來人界幫忙處理此事。他們從鬼門出來,來到人界。人界正在下大雨發洪水,馬識途說這是巫陣造成的,只要破了巫陣便可以。正好馬識途懂陣法,他們便帶領人界的鬼魂開始破陣。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雨終于停了,但好景不長,很快又起了霧,馬識途心灰意冷,沒有了干勁,獨自一人離開了大部隊,幸好方心一直很注意他,見他出走,立刻追出來。姜讓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復雜表情,轉瞬即逝。“你追得上他?”馬識途是個老鬼,比方心這個新鬼可厲害太多了。“差點就追丟了,他太能跑了,橫跨了整個京州,其實……我是靠老祖宗幫我才找到他的——我去涂家不是為別的,就是想找到老馬!王,你真的沒有在附近看到老馬嗎?”不周插話:“他在附近也不敢出來見你們王。”這個老馬明顯有問題,還破解巫陣呢,他那是和小夢一樣,在修補巫陣吧。他來這一帶,應該是來見小夢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趕上看見小夢自殺。方心不解:“……老馬犯了什么錯嗎?”“他和小夢應該是一伙的。”“……啊?”不周毛球揮著小翅膀,蹦蹦跳跳,義憤填膺地把人界的真實情況給方心講了一遍。方心立刻跪下:“王,我是受了他的蒙蔽……”避開了小夢那個坑,結果沒能逃過馬識途這個坑,幽冥不好混啊。“你知道鬼門關上了嗎?”方心趕緊搖頭:“不知道。我們一直忙著破解……”她換了句話:“鬼門是老馬關上的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突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是不是被那個衛家老頭奪舍了?”姜讓把炎火之山搬回人界后,衛家老頭奪舍了一只火鼠,小夢殺了那鼠,衛家老頭的魂魄便想奪舍馬識途,后來這場身體之爭是馬識途贏了,難道其實他沒能贏,是衛家老頭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但他偽裝成了馬識途?毛球看向姜讓:“是嗎?”那事發生時,它在睡覺,那之后,它沒有再見過馬識途,所以它不知道馬識途是不是發生了某種變化。“不知道。”姜讓讓方心先起來,又問她:“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不是人界,是幻境。”“是嗎?那可能是這個鈴的作用。”方心拿出一只核桃大的青色鈴鐺,“老祖宗給我的。”毛球看向姜讓:“是青丘涂山霜月的青玉鈴。”青丘國,涂山氏族,霜月則是狐王的本名。“我想起來了,她手上那只會冒煙的碗應該是青玉盆,那是她的神器,她把它縮小了,我都沒認出來,青玉河應該是從那個盆流出來的。他們把青玉河許給你了,那這盆有一半不就歸你了?”毛球大笑不止。姜讓沒笑,問方心:“你說的老祖宗是什么時候來人界的?”青丘國在中州,離東海很近,幽冥軍登上中州時,是從北海上岸,然后向南推近,不需要經過東面的青丘國,也就沒有和它發生沖突,青丘國也老實地縮著,沒有出來挑事。但夷城之圍時,狐王也在的,不過她到底出了幾分力,姜讓就不知道了。方心猶豫地道:“……我